箐箐顺怀里取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塞老鸨子手里,老鸨子眼睛都绿了,心想:我的个妈呀,这也是个大财神爷呀,到嘴的鸭子她怎么会放过。
“你眼睛花了,什么都看不见。”箐箐见她盯着银票流口水的样子都恶心,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这是哪里?这是哪里?”嘴里不停的嘟嚷着拿着银票转身走了。
屋内的琴声愈加忧伤,箐箐虽然在孤儿院长大,但对音律却也是情有独钟,她听得出此女的悠悠思念郎君之心,便符合着韵律带着丰富的感情脱口而出一首古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伴着词曲的结束,箐箐已推门入内,眼前是一位清丽的佳人,她一袭白色绣花抹胸罗纱裙,一条锦带系于纤细的腰间,秀发轻挽美人舘,斜插单只玉簪,银色的流苏垂于一旁,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薄施粉黛,额间轻点朱红,更似娇媚动人,十指如流水般波动于古琴弦上,夕阳的柔光透过窗子洒在她的身上,那白色的衣裳泛着淡淡的银光,仿似仙女下凡般遥不可及。
箐箐用苏东坡的《江城子》来为这首凄凉且悠长的琴曲填词更加触动了眼前这位美人的思君之情,她两眼含泪、梨花带雨般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似乎寻到了知音。
“好曲子!”箐箐面带微笑扇动着扇子,连连叫好。
“公子的填词更妙。”两人有种相遇恨晚的感觉,看在一旁听曲的人眼里非常不爽。
“大胆,这里岂是你这种阿猫阿狗所能出入的地方?”一道娘娘腔的声音穿透了箐箐的耳朵,刺耳极其刺耳,箐箐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筋了筋小鼻子。
“本公子最近总是会遇上些乱叫的疯狗,导致听力都不是很好了。”箐箐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玉,你说我是打死这只乱叫的疯狗好呢?还是一脚踢晕他好呢?”
小玉淡淡一笑:“公子,这样不好。”
“噢?为何不好?”箐箐回身看着小玉问道。
“那样会脏了公子您的手脚呀!”小玉微微躯身答道。
“哎……那该怎么办才好呢?”箐箐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白衣仙子,根本没把旁人放在眼里。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此男细声细语的话还末说完,便听……咳咳……两声,箐箐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此人一袭淡蓝色的长袍,光亮华丽的上等绸缎制质而成,头发以玉冠高高束起,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着顺在背后,眼睛部位罩着一具银色面罩,微仰着头,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双唇,双手背于身后,形态优美至极,微微一笑,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险些使箐箐乱了方寸。
“你、你怎么可以对……黄、黄公子如此无礼?”细声细语的男人跺着脚,咬牙切齿的问道。
黄公子?一听这名儿就没什么大来头,箐箐更是理直气壮的走上前去用扇子敲了一下说话人的头。
“黄公子算个屁,绿公子来了也得给本大爷滚远点,老子我看上这位姑娘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箐箐话音还末落只听:“哎呀……”一声。
那黄公子如风般闪到箐箐的身旁将箐箐的一只胳膊背在了箐箐自己的身后,箐箐一转脸,两人刚好打了个正面,箐箐那双如一汪清泉般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上下扇动着,薄薄的唇如桃花瓣般粉嫩玉滴,鼻吸轻轻的打在了他的脸上,再加上箐箐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独特清香,使他一时间意乱情迷。
他明显听到自己扑嗵扑嗵的心跳声,怪不得自己身边女人无数,却无一人让他有心跳的感觉,原来自己竟然对男人有感觉,疯了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他手下更加用力了几分,痛得箐箐直蹦高。
“哎哟喂……咝……你这个猪头,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我,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箐箐挣扎着:“你听到没有,不想死的很难看就快点放开我。”
“我死得难不难看,你应该没有机会看到了。”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但力度却无丝毫减轻。
“我怎么就没机会看到?”箐箐一脸的不服气,奶奶的,老娘还能死在这古代不成,她不服。
“因为你的小命将结束在今夜,你说你还有机会看到我的死活吗?”难道这厮真想在这里了结了自己的小命不成?
“快放开我家公子。”小玉冲上前来撕扯面具人的衣服,被他轻轻一弹便将小玉弹到了墙角边,头刚好碰在了墙上,只听……啊……声后,没用的家伙便晕过去了。
“放肆的家伙,我可是表王爷,快点放开我。”见小玉晕倒在地,箐箐有些急了。
“听过祺王爷,可没听说过本朝还有位表王爷。”这个名字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新鲜的。
“我是祺王爷的表弟也是当今皇帝的表弟,自然就是表王爷了,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的皇太后姑母也不会放过你的。”没办法了,只能亮出表王爷这张王牌了。
听箐箐这样一说,面具男子将手松了开:“当今圣上和祺王爷是你的表哥?”他……扑哧……的笑出了声,现在骗子竟然如此猖狂,连皇帝的表弟也敢冒充。
“笑什么?”被松开的箐箐瞪着大眼睛对着面具男大喊道:“很好笑吗?”
“没什么。”他的脸微微的沉了下来。
“怎么?现在才知道怕?晚了,我会让我的表哥们砍掉你的头,挂在城门前示众三日以解我心头之恨。”终于占了上风,箐箐得意极了。
“咳咳……”箐箐的话让他差点没噎到。
“我不是怕了祺王爷,而是给当今圣上面子,今天就把这位姑娘让给你了。”这厮的口气是不是也太狂妄了,竟然说给当今皇帝面子,皇帝老子用他给面子吗?哼……
“这还差不多。”箐箐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这一切都看在一旁娆偌的眼里,她仍然面不改色的坐在琴旁抚琴。
“去把黎妈妈叫来。”面具男话音将落,娘娘腔便点头哈腰道了声:“是。”退出了房间。
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老鸨子手里甩着丝帕,扭动着身子走进了房间:“哎哟,这里还真是热闹呀。”
“黎妈妈,我说过今天包下了娆偌姑娘不得任何人打扰,不料这位表……王爷愿出双倍高价,只为听曲,本公子岂好扫了表……王爷的兴?”他看了看箐箐很是无语。
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几句话,但箐箐仍然很高兴,因为最起码表王爷这三个字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位是……表……表王爷?”老鸨子好歹也在南宫城混了几十年的人了,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南宫城是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位表王爷呀?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他是当今圣上与祺王爷的表弟,自称……表王爷,你自然不曾听过。”连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位表弟,更不要说是别人了。
老鸨子一听面带微笑的来到箐箐身前,轻轻的撩动丝帕,打在了箐箐的脸上:“老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表王爷不要见怪才好。”
“好说……好说。”箐箐感觉自己的身份一下被抬高了,心里美滋滋的。
“黎妈妈,既然表王爷出了双倍银两,我那三千两应该……?”
“对对对,您那三千两理应奉还,理应奉还。”老鸨子倒也爽快,由怀里取出了三千两的银票递给了面具男。
“等等等等……”箐箐反映有些迟钝,好像刚转过弯来:“他付了多少?”箐箐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面具男淡淡一笑,还真有迷死人的魅力:“不多三千两。”
“三……三……三千两?那么双倍就是……六千两?”箐箐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要说双倍了,三千两银子她也拿不出来呀,卖床费也不过两千两,而且刚刚还给了老鸨子一千两,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没错,双倍就是六千两。”面具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想:小骗子,竟敢冒充皇帝的表弟,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六……六……六……六千两?”箐箐有些口痴了,因为六千两对她而言真的是个大数目。
“区区六千两而已,难不成堂堂表王爷出不起这六千两?如果出不起那么表王爷,请吧。”他对着门口处,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谁……谁……谁出不起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张箐箐小朋友还死要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