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新竹山脉北方边缘。
经过一个星期的急忙赶路,杨北天一行三人终于抵达新竹山脉的最北方边缘。
站在一座峭壁上,于师兄的衣袍随着山风猎猎作响,他回过头,望了望身后的杨北天和徐雪落,冷冷的道:“小乞丐,这里就是新竹山脉的最北方边缘了,你口中的古墓在什么地方?”
杨北天从徐雪落的背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无赖的道:“还在前方。”
一个星期的奔走令没有什么耐心的于师兄暴怒异常,他冷冷的看向杨北天,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看起来,你是一直在耍我,很好,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杨北天立刻从乾坤戒中释放出铁板鱿鱼,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为了防止再被偷袭,他马上放出了自己的防御灵器。
于师兄冷哼了一声,似乎对杨北天的防御灵器嗤之以鼻,他缓缓地抬起手中的灵剑,下一刻,天地倒转,杨北天只觉得天地间的重力仿佛消失了般,下一瞬间,他感到天上仿佛下起了陨石雨,颗颗砸在他的身上。
杨北天猛地跪了下来,他双腿所跪之处,无不龟裂成粉末,随后,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于师兄慢慢的走到杨北天的身前,用脚踩住了他的脑袋,轻蔑的道:“你一个连稳定灵压都没有修炼出来的废柴,居然还敢欺骗我?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吗?”
杨北天只觉得全身的经脉仿佛都被震荡成一段一段的了,他苦涩的一笑,又吐出一口鲜血,虚弱的道:“连一击都扛不住,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看来,我还是太废柴了。”
徐雪落背在身后的刀剑瞬间飞出,直奔于师兄的面门冲去。
于师兄身前的灵剑瞬间飞出,两方兵器只是轻轻一碰,徐雪落瞬间横飞了出去,撞在一座山峰上,她捂着胸口,口吐了一口鲜血。
于师兄别过头看了一眼徐雪落,冷冷的道:“跳梁小丑,也敢与日月争辉?如果你早入门三十年,或许还能和我一战,才入门不到十年,就想挑战你的大师兄,小妮子,你太自信了些吧!”
徐雪落冷冷的看向于师兄,眼中毫无一丝惧色。
于师兄抬起了踩在杨北天脸上的脚,他信步走到徐雪落的面前,平静的道:“就是这幅表情,我最喜欢你这种表情了,对自己不满意,恨自己无能,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顿了顿,于师兄继续冷漠的道:“你的天赋很强,六岁修习出灵压,十岁达到灵童中阶,十六岁就达到了灵童上阶,可以说是新竹派建派以来天资最好的弟子,或许三十年后,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成长的机会的。”
于师兄似乎极为享受摧毁敌人心理防线所带来的快感,他挥了挥手中的灵剑,轻蔑的道:“没错,当年灭你全家满门的就是我,师门内传出的不是谣言,你的天资引起了新竹派长老们的注意,为了得到你,长老团命我屠你满门,为了当初这个决定,你的师尊可是游说了不少持反对意见的长老的。”
徐雪落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她冷冷的反问道:“还在挑拨离间吗?”
于师兄哈哈大笑起来,他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了很久后,他猛地踹了一脚徐雪落的胸口,摇了摇头,不屑的道:“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撒谎吗?”
于师兄抬起了头,望了望天上的行云,叹了一口气,“告诉你,我家满门也是被上任新竹派首席弟子屠杀的,新竹派对待天资卓越的人从来都是这一套。和你不同的是,我不会给你成长到杀我的机会,因为你比我的天资还要卓越,未来的你,肯定能杀了我,如果不是我亲自下的杀手,我倒情愿和你做朋友,至少,我和你一样憎恨新竹派那群老不死的。”
徐雪落凄惨的笑了起来,她的双手释放出灵压,不远处掉落的刀和剑瞬间飞了起来,直奔于师兄奔去。
于师兄为自己释放出了由灵压组成的防御结界,徐雪落的刀和剑狠狠地砸在防御结界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音,但就是不能攻破分毫。
于师兄蹲了下来,他望着灵压愈加不稳、脸色苍白虚弱至极的徐雪落,轻蔑的道:“为什么这么愚忠?为什么不肯推翻你所认定的事实?是不肯相信,还是根本不愿相信?”
徐雪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不断地摇着头,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你在骗人,你绝对在骗人,这不是真的,师尊绝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
于师兄满意的笑了笑,他拍了拍手掌,微笑的道:“精彩的神情,我很欣慰,当年我和你一样不愿意相信这些真相,所以我杀了上任首席弟子,将死之人的话,我还是情愿相信的,因为,不出意外地话,三十年后,你会成为下任首席弟子,所不同的是,我将三十年后提前了,我杀你,而不是你杀我。”
徐雪落痛哭流涕起来,她捂着耳朵,精神似乎已经崩溃了。
“这是首席弟子的宿命,我就是这样熬过来的,我每天不停地修炼,不停地修炼,我发誓,我要灭了那群老家伙,但在那之前,我要先灭了你,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去,至少,没有做一个糊涂鬼。”
徐雪落头抵在地上,哀求起来,“不要再说了,真的不要再说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当信仰崩塌之时,也是精神崩溃之时。
于师兄将脸别了过去,他叹了一口气,随即继续苦笑的道:“好了,你知道想知道也应该知道的事情了,你可以不留遗憾的去死了。”
于师兄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灵剑,握紧了剑柄。
瘫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杨北天侧着脑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前模糊起来。
他想起了穿越之前,自己最深爱的女人头抵在桌上,泪流满面的说对不起,我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咱们都冷静冷静的画面。
他想起了那天下着大雨,深爱的她没有打伞,在夜雨中狂奔,不顾一切跑向黑暗的画面。
他想起了身患胃癌、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一遍又一遍围着大雁塔转圈,初生的朝阳映在他的脸上,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的画面。
那种无力感、挫败感,一波又一波的侵蚀着他脆弱的神经。
“我—好—想—你,我—不要—失去你。”
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杨北天整个人都被一层血红包围起来,他的全身异常痉挛起来,头脑中只有一个执念,杀了他,杀了面前这个男人,不能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