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洞中,王阿瑶那一身红衣与满洞坚冰格格不入,却也愈发耀眼。
而在她旁边闭目坐着的一头白发的虚彦则显得更加风华绝代。
“臭虚彦,我就不信,你这次还能解了我的毒!”冰床上的王阿瑶虽然已是面色苍白,声音也有气无力,却还是假装发狠道。
虚彦正太睁开眼睛,轻叹口气,面上是与他面容不符的沧桑,道:“你何苦呢?”
“我……你不知道吗?难道你不知道……不知道我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她面色有些凄苦,平日的气势荡然无存,良久却是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为了赢过你。我们齐名那么久,我腻了。”
虚彦轻轻摇头。
“这名头,给你又何妨。你不必为此自残。”
“你不稀罕?那你又何必来这,跟我比试?”
“不想看你平白丧命罢了。”
“哼,虚伪。”
“随你怎么想。对了,他怎么会在这儿?”虚彦看了看另一边冰床上的人,疑惑问道。
王阿瑶微一挑眉,答道:“是息竹带他回来的。据说是跟凌雪之间有什么交易。具体我不知道,不过你要知道,他在我这里还是有一定说话分量的,你问他去好了。”
“恩。”虚彦淡淡应了一声。
王阿瑶去有些不满道:“喂。你怎么不说我老牛吃嫩草了?”
因为之前几次,王阿瑶故意跟息竹亲近,表现出对他有些意思的样子。虚彦曾经每听她提到息竹,便骂她老牛吃嫩草。但是现在,虚彦已经知道了息竹和莫宛兰在一起的消息,又和息竹谈过,自然也就知道之前几次,不过是王阿瑶做戏故意气他,便也不在意了。
“如今就算是你想吃他那根嫩草,也要看我师侄同不同意了。”
王阿瑶这才想起了这茬,便也知这一招已经失效。轻哼了一声。
虚彦看着另一张冰床上的人,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良久才舒展眉头开口道:“当年凌夕不让我救他,没想到他却被凌雪送到了你这儿。她是让你治疗他吗?”
王阿瑶撇撇嘴。
“是这么说的。不过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这人都这么多年了,一直就半死不活吊着口气。虽然很有挑战性,我也有些兴趣,不过现在的我还没把握。”
“能让我看看吗?”
“看呗看呗,我就不行了你有办法。”
虚彦走了过去对那张冰床上的人号脉检查了一番,这才又走了回来。
然后轻摇头道:“我确实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不过,以后你救他时,我们可以一起商量着来。”
王阿瑶眼中一阵惊喜。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虚彦轻叹一口气道:“以后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来你药王谷一趟。和你探讨医道。”
“真的?”
“不过前提是你再不能以身试毒。我们之间的比毒斗医也到此为止。若是你真想要什么名头,我便让人在江湖上散播消息,比试是你赢了我,你才是天下第一圣手,如何?”
王阿瑶有些不敢置信。要是他那么轻易能够来这里,她又何须费那些心思。又何必怕自己的毒解了,他又要走而在自己的药里添加火参,结果造成连她自己也始料未及的后果。
“怎么,臭婆娘,怕我跟你探讨了医道之后医术进步太快,更加远超与你了?那不同意便算了。”见她不说话,虚彦又是道。
“同意同意!谁怕你!”虽然她还是口硬着,唇角却是不自觉勾出一抹笑来。
这一次,虚彦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把王阿瑶的毒解了就即刻离开。而是不急不缓地住了下来。闲时便和王阿瑶探讨探讨医术,让她颇为感慨。
而莫宛兰的伤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一来虚彦还在这里,她也不能独自回宗;二来息竹在这里,她也乐得和他多相处些时日。再者,在虚彦发现了她的医术精进之后,便更加耐心地教导起她医术来。
这段日子以来,两人的感情也确定下来。相处的时候显得愈发温馨。虽然息竹还是不愿意摘下面具这一点让她微微有些介怀,但是她感觉得到,息竹对自己的真心。便也只好劝说自己不去计较。
终于,莫宛兰也好,王阿瑶也好,两人的伤势都已经完全康复时。虚彦终于提出了要离开回宗。而在莫宛兰跟他说了云峰山的惨事之后,他便决定在回去之前先到云峰山一趟。一来是想要去祭拜他的故友幽炼子,二来则是担心故人之后,想要去看一看,说不定也顺便将他们接回青岚宗。
离开这两个多月,莫宛兰也是有些担心孟柳和白竟他们,自然也同意去看一看。便是为虚彦带路前去了。
而息竹则表示,在她回宗之前要多陪她一阵,便也跟着上路了。
而王阿瑶因为众人都纷纷要离开,一时气愤,便又是赌起了气,竟是在他们离开的马车上下了些小毒。好在息竹和虚彦了解她的性子,小心之下也提前发现了。不禁苦笑不得。
众人行至云峰山山脚,附近,便因进山的道路崎岖难行,难通马车而舍弃了马车改为步行。
行至山脚一处林中,一棵大树围了几个人。
其中两人身形有些熟悉。莫宛兰快步上前,看清了他们,面露欣喜。
“莫四哥,顾大哥!”
两人闻声转头,两人身旁的一女子也转过身来。这人莫宛兰不认识,息竹却是认得的。
“青依?”
虚彦见是他们认识的人,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待走近了,莫宛兰才看到树下坐着的一个人,竟也是熟人。
“白竟?”
那人闻声抬头,可不就是曾经被莫宛兰他们所救的云峰山弟子白竟。
“莫姑娘。”白竟见是莫宛兰,便是急忙站起身来。只是一只手还捂着手臂上的伤口。
“你这是怎么了?”她急忙上前查看。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只是还是渗出些血红来。
他浅笑摇头。
“没事。只是下山途中遇到了些魔龙窟的人欺压百姓,我一时气不过就和他们动了手。奈何我自己技不如人,却是败下阵来。幸得顾大侠和这位公子相救,我才得以脱身。”
顺着他的目光,莫宛兰看向顾伯奕和莫子怀。她有些疑惑,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