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宛兰循声望去,只见一声青衣,带了青竹银面具的息竹正拿了壶酒站在那里。看那样子,和安王像是熟识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莫宛兰,顿了顿,然后转向那边坐在轮椅上的安王爷。
“看来王爷有客来访。如此,息竹就不打扰了,下次再来找安王喝个痛快。”说着,他便是要转身离去。
“哎,息竹公子留步。”却是安王叫住了他。
“怎么,王爷还有什么事吗?”他转身问道。
韩晟元笑了笑,向着旁边站着的管家招了招手,然后对他道:“去,把府里新酿好的菊花酿给息竹公子取些来。”
然后他又转向了息竹道:“上次公子来时就说了要尝一尝的。可惜小王今日有事,实在不巧,没法陪着公子畅饮一番了。便让你先带些回去尝尝吧。至于咱们俩,就只能再约下次畅饮了。”
“哈哈,好。如此,息竹便谢过王爷了。”
说罢,等那王府管家将酒取来给他后,息竹便离开了。
而这过程中,他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瞥了莫宛兰一眼。他这走得太快,实在都有些让莫宛兰以为他实在避着自己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对自己这般避之不及的样子。明明自己还是个想要向他报恩的人。
“这位公子如清风朗月,青竹玉立,气质不凡,看来也是个不凡之人。七弟,你整日也没到处跑,却是结交了不少朋友。”
息竹走后,韩晟青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向安王爷调侃道。
安王笑笑。
“三哥真是说笑了。我这闲人一个,自然要找些乐子。息竹公子是药王谷谷主的朋友,早些年去求医时与他相交,因欣赏他洒脱不羁的性子,我们两人又相谈甚欢,这才结交上的。这几年,他也一直替我在谷主面前说尽好话,帮着我求那谷主替我医治,只是可惜,那谷主一直不喜我皇家之人,求了那么些年,她也只是同意给我开些调理的药丸,让息竹公子给我带来,却是一直不愿给我看诊医治。也是无奈呀。”说着,他无奈摇头,眼神中有些黯然。
“七弟……”韩晟青见他这般样子,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莫宛兰则是在一旁暗叹,药王谷谷主也好,她如今那师叔兼师傅的虚彦也好,明明有着神医之名,却怎么偏偏脾气都这么怪。在她看来,学医本就为了济世救人。这人倒好,人家都求医上门了,还拖着这么多年不给人看一看。
这般想着,她突然想起,既然虚彦和药王谷的那位是齐名的,那不知这安王爷有没有请过虚彦来看。如今自己是虚彦的准徒弟,若是自己出面,倒还是有可能让他出马的吧。
“那个,不知安王爷可曾请青岚宗的‘苍颜圣手’虚彦长老来看过?”
听到莫宛兰开口,韩晟元这才好好看向了她,一边打量着,一边打趣回道:“自然是曾经派人相请过的,只是也是一般的结果。面子太薄,连这位苍颜圣手的面都没见过。”
“那……”
她正想说自己可以帮忙,却是被韩晟青抓了下手臂,用眼神制止了。
“好了,宛兰,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莫要再次那些不顺心的事了,既然如今有这位息竹公子牵线,那相信不久之后,那药王谷主应该也迟早能够答应请求来给七弟治疗的。相信他的身子也迟早会好的。”
“哈哈,无碍无碍。那些事情虽然不顺,不过也没什么。如今我倒也淡了能够治好这病的心思了,反正这人生就算这般也不是不能过。像现在这样做个逍遥的闲王,与友人把酒言欢,也挺好的。哈哈。”
安王说得轻松,莫宛兰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坦然。但是她再看向韩晟青却是觉得有些奇怪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自己出面请求虚彦长老来给安王看这病,说不定他这弟弟的病也会好的快些。可是他却故意制止了自己说下去,像是不想让自己做这件事。
难道,他对这七王,也还是有所防备不成?可是他不是说七王只是他兄友弟恭的弟弟,在他看来是绝对不会与他相争的吗?
看着与安王说笑着的韩晟青,她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他总是这样若即若离,虽然感受地到他对自己的温柔,有时却是看不透他的心思。
之后,韩晟青向安王说明了来意,而安王也确实对这桩婚事并不在意,只是笑着答应了韩晟青与他相商的事情。
只是有些暧昧的望向莫宛兰和韩晟青两人打趣道:“嘿,三哥。你不想和莫家那位小姐成亲,莫不是因为眼前这位红颜知己?”
韩晟青也不反驳,反倒握起了她的手,笑了笑道:“也不排除这个原因。宛兰确是我的红颜知己,如今对我来说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这般直白的话语,倒是让莫宛兰羞红了脸。
“哈哈,好!好!”
这么一来,那安王看向他们两人的视线就更加暧昧了。
安王府花园中,一旁的草丛突然动了动。一抹青影一闪而逝。
夜。
漆黑的屋中,床榻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满眼的慌乱与难过久久不散。
良久,莫宛兰坐起身来,披了件衣服起身来,挑亮了屋中烛火。
不知为何,原本自从她去青岚宗之后,那个有一个女子在樱花树下起舞流泪的梦她已经好久未做过了。就算是偶尔做了,那也是模模糊糊,并不清楚,至少得,那其中感情是并没有这么让她感同身受的。
但是不知为何,住进王府的这两天,她又开始做那个梦了。就在刚才那在樱花雨中舞着的白衣女子突然在旋转中满身变红,脸上挂上血泪的凄然情景将她吓了一跳,再难入眠。
她推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在这二楼的小楼上仰头望月。
突然,她察觉到院中那簇青竹的地方有什么动了动。
因为刚刚才被梦惊醒,一时间也有些被吓到,便是脱口而出大喝一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