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虽然一脸单纯的样子,可肖正轩从壮壮的行为产生了许多疑问,他虽然性子憨厚,可不是个傻子或呆子,文学武功都能学得不差的人,哪能真的让个孩子朦住了?
看师兄一直跟壮壮逗乐,于是他恭敬的说:“师兄,您一会再跟他说笑,让小弟我问他几句话。小家伙你坐好,你家在哪?你爹叫什么?你娘又叫什么?老老实实的叔叔说出来,否则我就真的不管你,还把你送去给刚才那胖子了!”
壮壮见肖正轩一脸没得商量的口气,眼珠子一转,立即装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开了口:“叔叔,你不要不管我,那胖子会打死我的,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肖正轩正色的说:“那好,我不送你过去,不过你可得说实话。”
壮壮乖巧的点点头:“叔叔,我就告诉你一个,我家住在朱大胡同,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爹叫什么,那我娘呢?”
小家伙头一歪装出努力在想的样子,过了一会才窜了起来:“啊,我想起来,叔叔,我娘有好多名字哦!我师爷爷叫娘丫头,舅舅们叫娘妹妹,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叫她姑姑,可娘老说自己是孙悟空,我私下认为她是白骨精!”
肖正轩要抓脑袋了!这个孩子还太小了么?什么孙悟空、白骨精的,真有这样的人名?问来问去还是等于没问,他着急的问:“你真不知道你娘姓什么?”
壮壮很是无孤的眨眨眼看向肖正轩,抓了抓头才迷惘的说:“叔叔,我娘就姓娘呀!”
这一下想要哭的就不止肖正轩,慕容枫看师弟那呆了的模样,只得怀疑问他:“小家伙,你到底几岁了?”
壮壮趴在肖正轩耳边轻轻的说:“叔叔,我只跟你说哟,你不要告诉那个坏叔叔,主动要当我爹的人都不是好人,肯定是知道我娘亲是个大美人才起心的!我告诉你,我跟别人说都说我五岁了,其实我只有四岁多一点!”
慕容枫不断的摇头暗笑着问他:“你明明只有四岁,为什么不说自己四岁?”
壮壮转头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才两三岁呀!五岁比四岁大!叔叔真是个白痴!”
被一个小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瞧不起,慕容枫裂着嘴不服气的鄙视小壮壮说:“五岁与四岁有差别?我看你呀才是个傻的呢。”
壮壮得意的拍拍小胸脯才说:“当然有差别!我娘说了,又不是三四岁的人,什么都不懂!我五岁可就是大人了!不跟你讲了,我们有代沟!”
慕容枫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了:“就你这小屁孩,还想称大人!二弟,看来我们真的老了!”
慕容枫直裸裸的嘲笑惹火壮壮,他转身桌子上拍气愤的说:“你才是小屁孩呢!竟然瞧不起我,你当我是病猫呀!我可是有个性的人,别惹火我了,小心我给你好看!”
实在是太开心了!
慕容枫笑着想:这是个什么样女子生出这样的孩子?
明明一个小孩子,偏偏装成一副大人像!
“你想给我什么好看?”
“真笨!我要给你好看还会先告诉你?”
想起刚才那胖子的模样,慕容枫心底突然冒出了冷汗,这个孩子的鬼主意还真不能小瞧了呢!
他笑着看向肖正轩:“二弟,这真要是你儿子,那你就有得开心了!不过你这性子与他相比可就差得太多了,恐怕弄错了。”
听了师兄的话肖正轩心中一动,而且又听壮壮说他才四周岁多,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什么,暗想:“不管弄不弄错,我都要弄清这孩子是哪家的。”
肖正轩还想再问什么,这时楼上下来三个男子,三人看到堂内的两人立即过来打招呼:“大哥、二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为首一个二十三四的样子,是两人的四师弟陈争,还有两个正是五年多前到了靠山屯的老五张志明、老六唐瑞。
慕容枫问陈争:“老四,今天有没有人作出比擂主好首更好的诗词来?”
陈争摇摇头佩服的说:“没有。大哥,那种诗词没有那种痛心疾首的经历,不可能作得出来,那不是一般人作的。你听听,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如果不是一个人经历了巨大的失爱之痛,能写出这种让人读之流泪的词来?大哥,我是没这水平了!”
当陈争念出今天金锦茶楼的擂主诗词时,慕容枫也不由得仔细的品味起来,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别的体会不深,可这生离死别,平常的人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因为明年是战乱之后的第一次春闺,一个月前金宇成接受林语的提议,在楼里摆了个学子擂台,每一期由茶楼出一首诗或词,参与比拼者交十个铜钱领一块参赛牌,每半个月评比一次,有比原诗词更佳文者,奖励两百两白银和推荐书一封。
而评定者,则是由轩辕博出面请的京城四大书院的山长。
这一下一引十、十引百,前来京城参加考试的学者都想来碰运气,今天肖正轩的几个师兄弟不是为了奖,而是为了帮他找人。
唐瑞坐下喝了一口茶道出来:“二哥,这首诗跟二嫂留给你的那首诗有得一拼。”
听到这首断人心肠的诗词,肖正轩沉浸在巨大的冲撞中,他喃喃自语:“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是秋风悲画扇……其实死与走的人哪知道,他们是潇洒的走了,可留下来的人才真正是想断心肠!”
张志明不解的问:“二哥,你是不是怀疑这两首东西都是二嫂作的?”
陈争细嚼两首不同的诗词说:“不可能!二嫂能作出那首诗词是因为对二哥有怨恨。可这首思亡妻子词应该是男子所作。”
慕容枫点点头:“老四分析得对。这两首诗词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作,确实应该就是一女子一男子所作。”
肖正轩也摇摇头:“确实不会是!只是写诗词的人都有同一个心境罢了。当年我不知道那样的安排,会让她如此的难过,只是为什么不相我呢?为什么呢?”
看着肖正轩那感伤的样子,唐瑞更加不满意林语的行为,他开口劝到:“二哥,世上女子何止千万,你已尽了你的心意了,别再找了。”
看着肖正轩那呆呆的样子,慕容枫止住了唐瑞的话头,没有爱过一次的人,哪里能体会到思念的苦呢?
如果说爱人是说忘就能忘记的人,那就不能称作为爱人了。
慕容枫想起自己那让人头痛的小妻子,由个性子就潇洒的去闯小湖了,如果说要让他不去寻她,那他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听着大人说些听不懂的话,壮壮不自然的坐在肖正轩的怀里,左看看右看看,一大帮的大人在议论宇真舅舅的诗词,听众人在讨论谁作的,于是他臭屁的说:“这都不知道,这是我宇真舅舅作的!”
众人眼睛一亮,可陈争摇摇头:“不是他作的,我们问过他了。”
众人也没兴趣非得去找什么作词的人,听到壮壮讲话,大家都转头看着壮壮问:“大哥、二哥,这是从哪找来的一个小玩意?难道是你们在京城收养的?”
慕容枫指着肖正轩笑着说:“是有人认你二哥做爹爹了!”
“啊?有这事?二哥,这孩子跟你长得好像呢?不会是你以前来京城的时候,遗落的明珠吧?”为了让肖正轩开心,唐瑞故意打趣起来。
一旁的陈争坐下来后仔细一看壮壮惊讶的道:“咦,小家伙,你怎么跑到我二哥怀里去了?你是不是看到我二哥跟你有点像,又开始认爹爹了吧?”
见陈争认识小家伙,肖正轩心又活了起来,他着急的问:“老四,你认识这孩子?”
陈争笑着说:“这小子常在这楼里混,是楼主金三少的外甥!来这里的学子没几个不认识他的。小子,你那叶清哥哥呢?今天没跟你来?”
肖正轩一听是金三少的外甥,顿时心中一阵失落,脸色又灰暗起来,看来他的希望又落空了,众兄弟看得也是一阵的难过。
壮壮认识陈争,于是他得意的告诉他:“叔叔,今天我可是一个人离家出走的。我叶清哥哥去书院了,家里就只有我和灯灯弟弟玩,他太小了很没劲,我要出来玩,我娘说让我带弟弟,我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什么?小家伙你才几岁呀?就学着离家出走?一会你娘找到你了,小心你屁股开花!”唐瑞惊讶的指着壮壮问。
壮壮豪气干云的说:“我娘才不会打我的屁股呢!她经常跟我三舅舅说,男人志在四方,要走天下、看万事、听民意、察民情,才能当一个好官!我这也不是为了察民情才跑出来的么?”
“噗!你来察民情?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什么叫民情么?”陈争听到壮壮的强词夺理,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被人耻笑他不懂事了!壮壮翻翻白眼说:“我不告诉你!”
“哈哈哈!狡猾的小鬼头!”
壮壮的这一番话,让众人对他娘亲更好奇了,觉得这孩子的娘一定是个奇特的女子。
壮壮看大人都呆呆的,觉得很没有意思,于是他爬下肖正轩的腿说:“叔叔,我得回去找三舅了,要是他生气了,就会让楼里的姐姐拦着不让我进门的。”
肖正轩恋恋不舍的放下壮壮说:“哦,那你快去吧,省得大人操心!”
看着孩子上楼的背影,慕容枫暗示了一下,张志明立即跟了上去。
唐瑞见壮壮上了楼,他用疑惑的眼神问肖正轩:“二哥,这孩子跟你长得真的好像。”
慕容枫大笑:“是你二哥跟人家长得很像!小家伙刚才就认了你二哥做爹爹,他说了跟他长得很像应该骄傲!”
唐瑞更加好奇的问:“认二哥做爹爹?他没有爹爹么?二哥,这小子有问题。”
慕容枫见大家都很好奇,就把刚才的情形跟大家说了起来,几个人听后,憋着气不敢笑出声来!
唐瑞听了后迟疑的问:“二师兄,这孩子会不会是……。”
肖正轩点了点头说:“希望他是!所以大哥才让老五去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