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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鲛人泣珠

船身又产生了一股更加巨大的晃动,甲板上的段逸他们摇晃得根本站不住,纷纷惊叫着。段逸立即跑到驾驶室,大叫:“怎么回事啊?”

嘉平顿时也慌了神儿,明明海面是平静的,又没有什么风浪,船怎么就突然晃动了起来呢?他努力掌握着船舵,着急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啊。”

段逸说:“快离开这片海域再说。”

嘉平点点头,尽力控制着船身,加速往前开去,可是刚起步,船头就突然一声巨响,段逸和嘉平惯性地往前栽去,船一下子就停在了那里,也不再摇晃了。站稳的两人看着前面平静得不正常的海面,段逸说:“快走。”

可是无论嘉平怎么加速,船都止步不前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前面挡着。惊奇的两人互相看着,嘉平推测道:“海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冲动的段逸立即说:“我下去看看。”

嘉平立刻拉住了他,说:“不行,现在海里的情况未知,你这一下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段逸急道:“那怎么办?”

他话音未落,船突然摇晃了一下,前头的海面突然钻出来一个庞然大物,声音巨响,溅起十多米高的水花,并飞溅到了两人面前的玻璃上。

惊惧交加的两人等水花落下,眼前的庞然大物让他们大吃一惊:它跳起来有七八米高,全身青黑色,面部五官很像人,眼睛足球那么大,张开的嘴巴像大盆那么大,牙齿洁白,狰狞中带着几分憨厚。它的上身像人的肌肉一样,只是比较褶皱,背后一道不到半米宽的流线型的鱼鳍,两侧还有翅膀一样的两米宽的鳍片,翅鳍末端还分别长有五个类似于人手的东西,每只手上又有五根尖利的指爪,加起来一共是五十个指爪。它的下身长满了鱼鳞,每一片鱼鳞有盘子那么大,尾部还埋在水里看不见全貌,但是可以想象应该跟鱼尾差不多。

怪物钻出海面时,海水从它的两只眼睛里流出,就像是两个水龙头。不过跟水龙头不一样的是,水龙头的水是连续的水柱,而从他们眼睛里流出来的水是断续的,更像是在哭泣,恰似断了线的珠子。

怪物又迅速地落入了水里,它的眼睛在埋入水里前缓缓闭上了,水珠也不再涌出。直到它彻底的潜入水中,船身又是一阵晃动。段逸和云平看的目瞪口呆,又惊又怕,目眩良久。

这时,甲板上传来楚楚的喊叫:“表哥,嘉平,你们快来看。”

段逸和嘉平闻言赶紧跑到甲板上,放眼看去,渔船四周的海面上排列着无数的背鳍,每一道都有两三米长。

段逸说:“难道这些都是刚刚那样的怪物?”

云平:“怪物?”

一道一道的背鳍开始向渔船游动,龙龙叫道:“来了来了,它们过来了!”

惊惧的七人看着海面,背鳍越来越接近渔船,突然,三只怪物就从他们面前的海面钻了出来,飞溅起巨大的水花。船身晃动着,七人立即向甲板另一侧跑去,但他们的衣服还是都被溅来的水花打湿了。惊魂未定的他们刚一抬头,这边又有四个怪物突然钻出水面,七人又赶紧回到甲板另一边,溅起的水花像雨一样又一次打在他们身上。

怪物落入水中后,水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道道流线型的美丽的背鳍静静地整齐地排列在海面,它们暂时没有了动静。

已经全身湿透的七人看着恢复平静的海面喘息着。楚楚拍了拍胸口说:“这什么东西啊,长得也太吓人了。”

嘉平摇着头说:“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出海,可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又问大志和飞豹,“你们长期出海,有没有见过这种生物?”

大志和飞豹互相看了一眼,大志有些紧张地说:“哦哦,我们也都没见过这种生物。”

飞豹赶紧补充道:“是啊,我们平常在海上,什么鲨鱼鲸鱼之类的倒经常见,但是像这样的怪物,还真是没有见过。”

大家在惊慌之中又陷入了沉思,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突然,船身又是一阵晃动,七人纷纷互相搀扶着,只见船尾的海面又钻出一只怪物。

因为每次怪物出来时,云平都条件反射性地埋起头来挡着飞溅的水花,所以他一直没有看清楚怪物到底长什么样子。因此当这次怪物出来时,他就直盯着跃起的怪物,随着船身的晃动而稳住自己,任凭水花像暴雨一样打在身上。当他看到怪物的眼睛里排出了一连串的珠子似的水珠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怪物重新潜入了水里,渔船又稳定了下来。六个人纷纷擦着脸上的海水,只有云平呆呆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楚楚碰了碰云平的手,试着问:“云哥哥,你怎么了?”

云平突然惊醒了过来,忙说:“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种生物。”

段逸忙问:“什么生物?”

云平说:“鲛人。”

段逸:“鲛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首鱼身,能泣泪成珠的鲛人?”

云平点点头,说:“没错,我猜这种生物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鲛人。”

段逸回想着鲛人的模样,面部像人,鱼的尾巴,突然叫道:“对啊,它们钻出海面时,眼睛里能排出一连串的水珠,真的好像是在‘泣泪成珠’啊。”

云平说:“干宝的《搜神记》中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我想传说中的泣泪成珠应该就是这样的排水如珠,而不是真的流出的眼泪能变成珍珠。”

正说着,船身又是一阵巨大的晃动,七人摇摇晃晃地站不直身子,只见渔船四周十数个鲛人一同跳出海面,巨大的水花溅起,一时间整艘渔船就像是陷在了风浪里。所有的鲛人出水时眼睛都排出珠子似的水珠,就如同在哭泣。

它们又都一起潜入了海里,水面重归平静。

段逸说:“怎么办?有这些鲛人在,我们是寸步难行了。”

几个人都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甲板上踱来踱去。猛然间,嘉平看到在渔船的右后方海域里没有鲛人,立即叫道:“你们看,这边没有鲛人。”

大家顺着嘉平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正常的海面一片平静,没有排列整齐的鲛人背鳍,于是大家都露出了一丝惊喜。但是接下来段逸的话却又打破了大家的希望。

段逸说:“可是这是回去的路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啊,这不是回去的路吗?要想去漂移岛,按照罗盘指的方向,必须往左前方行驶啊。

段逸思索道:“难道这些鲛人就是为了要阻止我们去漂移岛?”

云平意识到了这个,说:“这些鲛人虽然一直在吓唬我们,但是并没有伤害我们,也没有弄翻我们的船,而且主动让出了一条路给我们出去,难道……?”

段逸突然叫道:“漂移岛一定就在前面!”

楚楚思索着说:“表哥,你是说这些鲛人就是守护漂移岛的灵兽?”

段逸用力地点着头,说:“没错。”

大志和飞豹也莫名地露出了惊喜之情。

这时,云平说:“可是,我们怎样才能通过鲛群呢?”

大家一时又犯了难,一艘小船七个人,又没有任何武器,如何斗得过成百上千的体型庞大的鲛人呢?何况,鲛人本就无意伤害他们,他们又怎能伤害这些可爱的鲛人呢?

这时,渔船一阵更大的震晃,周围的所有鲛人全都跳出了海面,此起彼伏,溅起一个个的大浪,又组成一道道的浪花墙,而段逸他们就像是处在一个巨大风浪的中心,渔船摇晃在海面上,海水从四面八方打来,七个人纷纷埋起头来,摇晃着站不直身子。

持续了大概有一分多钟,鲛人再次潜入了海里,从露出海面的背鳍来看,他们互相游动着,仿佛在变换阵型。这也是对段逸他们最后的警告: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们就不客气了。

渐渐站稳的七人看着再一次恢复平静的海面,又着急又无奈,回去,心有不甘;不回去,有鲛人拦路。到底该怎么办啊?

熟悉套路的读者们应该明白,一般到这个时候就该出现转机了,好吧,这次我们还按套路来。

太阳渐渐落下了,在大海的西边,一轮昏黄的夕阳挂在水天相接处。段逸他们正不知所措时,一阵幽深美妙的吟啸声徐徐传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几个人都被这美妙的声音吸引了,龙龙不由得沉醉地赞叹道:“好美的声音啊。”

大家再往海面上看去,只见所有的鲛人都在缓缓地游动着,身姿优美,再看不出任何恶意,但是讨厌的是他们始终没有离开。

渐渐地,一道道白色的背鳍缓缓地游来,青黑色背鳍也转身向白色背鳍游去,他们渐渐会和到了一起。

云平说:“这应该是雌性鲛人。”

突然,不远处一个个雌性的鲛人跳出水面,他们跳出水面时的身姿优美,媚态尽露,眼里也流出“珠泪”。它们与雄性鲛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背鳍是白色的,胸部有像人一样的**,鱼身的鳞片颜色稍微浅淡一点儿。

紧接着,雄性鲛人也纷纷跳起,海面上此起彼伏。

段逸看着眼前这神奇而美好的景象,喊道:“喂——把你们的老公快带回去吧。”

楚楚噗嗤一声就笑了,说:“我猜是雌性鲛人看到天都这么晚了,它们的老公都还没有回去,所以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只见雌性鲛人纷纷转身游走了。段逸他们很高兴,期待着雄性鲛人能跟着它们一起走,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们又陷入了失望之中:雄性鲛人不仅没有走,反而又朝他们的渔船游了回来,并逐渐连背鳍也潜入了水里。

龙龙叫道:“它们怎么又回来了!”

渔船突然又是一阵震晃,不过这次没有任何鲛人跳出水面,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害怕,因为这次鲛人们似乎是在说:这次我们可是动真格的了。

渔船的晃动越来越大,惊慌失措的七人纷纷尖叫着,互相搀扶着。船越来越摇晃,看来鲛人们这次是真的要把他们的船弄翻了。

楚楚叫道:“表哥,怎么办?”

段逸也是自顾不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有个成语叫急中生智,用在段逸身上真是再合适也不过了。眼看着船就要翻了,段逸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对楚楚叫道:“楚楚,我记得你小时候能模仿各种动物的声音,现在还行吗?”

楚楚摇摇晃晃着回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段逸说:“你还记得刚刚雌性鲛人的歌声吗?”

楚楚说:“记得。”

段逸说:“快,你试试看能不能模仿出来。”

楚楚:“啊?这个怎么模仿?”

段逸叫道:“快点,船就要翻了!”

楚楚一个趔趄,几乎要摔倒,大叫一声:“啊!”

云平和嘉平立即扶住了她,她稍稍稳住了些后,说:“我试试。”

楚楚尽量平复着此时紧张而惊慌的情绪,仔细回想着刚刚雌性鲛人发出的声音。她闭上眼睛,静下心来,试着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音:“诶…”。

段逸惊喜道:“对,就是这个声音,继续。”

船虽然还在摇晃,但楚楚在嘉平和云平的搀扶下,让自己彻底的静了下来,满脑子里都是刚刚鲛人那幽深美妙的旋律,她继续吟啸:“诶…诶……”

船好像摇晃得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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