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只是告家大院的一部分,人们叫它做“主院”。与主院南北紧挨着的还各有一个坐东朝西的辅院,分别叫做“南院”和“北院”,但面积比主院要小上不少。
北院面积最小,也有人住,平房小二楼相间,拥拥挤挤的不如其他院子宽敞。南院相比北院要大一些,也荒凉一些,是告家宗祠和庙宇的所在地,供人朝拜的地方,所以也没有人住。
“主院”、“南院”、“北院”三座院落互通,都被高高的院墙箍着,隔绝了外面的嘈杂,清清静静也阴阴森森,自然而然的组成了自己别样的另外一个世界。
现在,这座曾经的官宦家园,早已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成了一个我们居住的大杂院,但整个的风格几乎没有改变,古旧,也很别致。它如果从大门口往里看确确实实是没有什么,狭窄而且并不怎么大,可是你如果穿过过道底再绕过了玄关墙,进入到中院以后,就会豁然开朗的发现它别有洞天的秘密了。
大大的一个露天开阔地,很大很大的一片,周边都是高大粗壮的古树,绿荫簇簇。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清净的池塘小桥,那玲珑的花园假山,还有那开满丁香花的长廊、以及被它们围住的偌大的一棵海棠树尽收眼底,让你仿佛置身于一个公众的大花园。
此时此刻,我被那封教育局的来信冲喜的早已忘记了怪女人的事儿,高高兴兴的向前走着。
池塘和假山的前面,我们院子的一角,一个公用的水管子被几个妇女散散的围着,她们正在洗涮。水龙头打开了又关上,关上又打开,自来水哗哗啦啦,时断时续,喷出来又止住。
扎堆的妇女中间,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小个子的女人,她胳膊上带着用旧衣服改制成的套袖,忽而站起又忽而躬腰低头,正在对着水龙头哧哧哧又哗啦啦的冲洗着一大堆的猪大肠,一双小手不停地在木盆里熟练的搓悠着翻弄,忙的不亦乐乎。
她就是和我们家住的很近的穆玲玲的妈妈。
在眼光的照耀下,那些油腻而且肥大的东东,在盆子里满满的飘着,煞白,有些瘆人,可我知道用它做成的菜肴那可是又香又辣相当的好吃。当时我们处在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一般人不到过年过节的能粘上点腥油星子就算不错了,经常有大肠吃,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哦。
我不知道这个小个子的女人是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却知道她在一家肉联厂里管仓库,而且隔三差五的就会带回来一些洗呀洗的,然后今天这家,过几天又是那家的轮换着都会送上一些,所以,在院子里的人缘特别好,也特磨得开。
很快,小巧玲珑的她麻利的倒掉了满是油污的脏水,立起身来继续接换着清水,猛然转头,看到我走了过来,立马嚷了起来。“老牛家的二子哎,龙崽,你手里拿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啊,哎呦喂,这么老大的一个信封哦?快让我们来给你看看瞧瞧。”说着,转过身去一下子拧死了水龙头。
“哦,没、没什么,阿姨,只是一封信而已。”我不想多说,于是应付了一下。
“一封信啊?原来是一封信啊……哎呦呦……大信封的哦。”
“就是,真大,以前都还没有见过唻,呵呵……真大!”
“是哪个大神来的信呦,那么的大呀?是专门给你来的吗,龙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