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儿,你这位师弟的修为只有炼气期二三层,这次在天琼山上的历练,你便来负责教导他的修行,采集灵物倒是其次,最主要的,你要保证他的周全,知道吗?”戚星云看了看身后的凤於,吩咐苏砚道。
“是!”苏砚应着,也轻瞄了凤於一眼,神色之间很是平静。
他虽平静,但是凤於此刻却不免心虚忐忑,毕竟他曾经联合白尘羽欺骗过他,直到今天仍然将他蒙在鼓里,如果他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凤於不敢想象这会有怎样的后果。想到师父竟将自己托付于他,自己要和他同行多日,倘若他又再次问起当日之事,我又当如何回答呢?凤於无奈之间又生了许多为难之意。
“逸儿,还不快快拜谢你的师兄?”戚星云沉声说道。
“是!”凤於一愣,顿时从胡思乱想之间清醒了过来,慌忙上前对苏砚说道,“谢谢苏师兄,这些时日便劳烦苏师兄照顾了!”
“无碍。”苏砚只道。
“好了,为师要去同你们的三师叔商量一些事情,先行一步。你们自己小心,切不可靠近山峰。”戚星云说着,身体已经腾空,转眼之间人际已灭。
“连师弟,你的伤势都好了?”待戚星云离开后,白尘羽笑着走到凤於面前,故作关心地问道。
凤於一怔,不自觉地向苏砚身边靠了靠,心中虽然又恨又惧,但是神色却显得有恃无恐,道;“师父爱护于我,不惜耗费大量元气为我医治,他老人家出手,我当然是百伤皆愈了!”这话语自然是要警告白尘羽,令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戚星云现下甚是关爱自己。
“那就好!”白尘羽点点头,又道,“不过,师弟,邵师兄和孟凡为什么要对你下这样的重手啊?”
“我不小心闯入到了通灵剑山的后山,他们以为我是奸细,意图对本派不利,故而出手打伤了我。”凤於避重就轻,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再次点点头,白尘羽追问不舍:“但不知道师弟你是从什么地方而来,又为什么会不小心进入本派后山呢?”
凤於心下恼恨异常,暗道:你将我逼下山涧便以为我必死无疑,定然是想不到我还能活着爬上山来了,此刻你这般逼问便是笃定我不敢当着苏砚的面道出真相了……正想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女孩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白师兄,苏师兄,你们也在这里啊?”
“小师妹?”白尘羽闻声看去,见到来人,脸上一喜,赶忙迎了上去。
水——玲珑?真的是她?凤於呆住了,什么恼怒,什么愤恨,一时间尽皆抛向了脑后,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一股难掩的激动和喜欢,他的眼里只有一抹明艳的红色和美丽。
“白师弟,怎么,你只看到了小师妹,却看不到我这个大师姐吗?”水玲珑身边,一个窈窕动人、略显成熟的红衣女子轻启樱唇,妩媚而笑,笑语声里自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没有没有!”白尘羽忙道,“蓝师姐取笑了。”
“蓝师姐。”苏砚上前,也向她唤了一声。
蓝姓女子笑着点了点头,眼波随之穿过两人,打量起凤於。凤於知道,她是大师伯古星斗座下的一名金丹期弟子,也是整个通灵剑派唯一一个金丹期女弟子,名唤蓝若,其修为更在苏砚、绍轩等人之上。
见她媚眼望来,凤於这才迟迟地收回了对水玲珑的窥探,低头唤道:“蓝师姐。”
“你倒乖巧!”轻笑一声,蓝若收回了视线,对苏砚道,“苏师弟,别只顾着涉猎宝贝,也看好了你的这些师弟们,可别叫他们一个一个都做了癞蛤蟆?”
苏砚迷惑地看向她,显然是没有明白她的话意。
“大师姐,什么癞蛤蟆?什么癞蛤蟆?”捉住蓝若的手臂,水玲珑也甚是好奇地问道。
“你看看他,虽然也该唤你一声师姐,但是少说也大出了你二三十岁了,却还以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偷看于你,难道不是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蓝若指着凤於,对水玲珑解释道。
凤於闻言,脸上顿时浮起一片通红,心中更生自惭形秽之感。
水玲珑用灵动的眸子瞥了凤於一眼,轻哼一声之后便不予理会,只故作羞恼地对蓝若撒娇道:“大师姐,你真坏,只会取笑人家!人家不依啦!”
“小师妹,这也不能怪他啊!谁叫你生的这般美丽可爱?不只是他,若换做旁人第一次见到师妹,也定当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白尘羽上前哄劝道。
水玲珑听了这话,心中一甜,口中嗔道:“骗人!”
“你比他也好不了哪里去?只会说一些花言巧语来哄骗小师妹罢了!”蓝若也道,虽是斥责但言语之中多有调笑取乐之意,全然不似刚刚讽刺凤於之时,尽是刻薄之态。
“哪有?我可是正人君子,说的可都是大大的实话!”白尘羽赶忙辩解道。
“正人君子?”蓝若轻笑一声,转向苏砚,道,“二师叔门下,也唯有苏师弟担得起这四个字。”
“大师姐抬举了。”苏砚淡然答道。
摇了摇头,蓝若道:“好了,我们也该去了。只顾在这里说话,只怕真的要被三师叔座下的那帮师兄弟超过去了!”
点了点头,苏砚道:“师姐先行。”
携着水玲珑,蓝若径直上山林深处走去。
痴痴地看着水玲珑红色的衣衫消失在幽暗的密林里,凤於的心像是被重重地锤击了一般难受。
“还看什么看,没听人家都把你当做了癞蛤蟆吗?”拍了拍凤於的肩头,白尘羽有意地奚落道。
是啊!癞蛤蟆,我只是一只癞蛤蟆而已!凭我的身份和本事,当真是不配喜欢于她!她那么纯真可爱,只怕要比我强上千百倍的人才有这样的资格吧!想着蓝若方才的讽刺,凤於越发地难过与自卑了。
“你看看他,虽然也该唤你一声师姐,但是少说也大出了你二三十岁了,却还以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偷看于你,难道不是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这句话便似刻录在了凤於的脑海心田,更是不断地重复播放于他的双耳之间,不经意的,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少说也大出了她二三十岁……大出了她二三十岁……我同她一般年纪,她怎么会说我大出了她二三十岁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她看不出我的年纪?
诧异无比地想着,凤於不禁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从那山洞之中出来之后,这双手似乎真的老化了许多……
双手老化,胳膊上的皮肤也已老化……
那么身上……
那么脸上……
难道我……变老了……
震惊无比,难以置信,凤於恨不能马上寻一面镜子来照一照此时的自己是怎样一个模样?
变老,这是多么古怪而又可怕的一件事啊!
二三十岁?难道我在那棺中不是度过了两个多月,而是度过了二十多年?
或者,我现在根本就是在做梦……
凤於彻底懵了,一时间只觉得天地骤变,人事沧桑,只有他的心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