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按照白钰的吩咐将要给司徒嫣送过去了,但是她一听是宫里的御医留下的,便没有吃,因为她摸不准那个老头是不是太后的人。
因为上一次那碗被下了毒的药,直到现在她一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碗药也是滴进了自己的血的,但是还是将那只猫药死了,足见那药的毒性有多强。
现在她已经不敢再轻易的相信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
随手将那丸药塞到枕头下面,便起身想去倒碗水喝,折腾了半宿,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
可是她站起身刚走了两步,便感觉一阵头昏眼花,这一阵子每天放血为那个老皇上解毒,又每天晚上不睡觉跑去练功,她的身体已经虚耗的厉害。
但是为了避免引起白柏康的怀疑,在宫里她从没去太医院拿过一次药,也没敢让太医给她诊脉。
之前去给白雪盈抓药的时候,她见到白钰那药架子上有两个抽屉上写着西洋参和黄芪的字样,于是便起身打算去偷偷的拿来一点泡点水喝,好歹也能补充一下体力。
她轻手轻脚的除了门,悄悄的摸进了那间摆着药架子的屋子,接着外面微弱的月光,按照印象当中的大概位置,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两种中药。
将药拿好,便迅速的退出了那间房,顺着屋檐投下来的暗影,往白雪盈的那间屋子走回去。
就在她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忽然一道黑影从高墙上掠过,直接往白钰的房间奔去。
她脚步一顿,楞了一下,因为那道身影她很熟悉,她认得出,那个人是夜黎。
这深更半夜的夜黎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是白千墨那边出什么事了?
还是,夜黎本就是白钰的人?
脑子里一连串的疑问,驱使她的脚步慢慢的朝白钰的屋子靠过去!
袖筒轻抖,两枚银针落在掌心,以备在情急之下用来脱身,但是因为夜黎是白千墨的人,所以她没有用蔟了剧毒的金针。
用一只手抽出锦帕,刚刚将面部遮住,便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厉喝,
“谁?”
然后夜黎便从窗户飞出,挥掌朝自己打来。
司徒嫣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一时躲闪不及,身体一下就被打的飞出了好几米,但是她同时也将手里的银针射了出去。
她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夜黎已经追到了近前,抬手便来揭自己遮在面部的锦帕。
司徒嫣心里一惊,本能的往后躲去,就在夜黎的手马上就要摸到锦帕的时候,她忽然手臂往下一锤,整个人便一下趴在了她的身上。
司徒嫣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的那银针上的麻醉药起作用了。
想到白钰可能马上就会出来,司徒嫣忍着胸口的闷痛将夜黎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咬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回了白雪盈的房间。
刚一进门便感觉胸腔里一阵热浪翻滚,接着便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她靠在门框上朝屋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还在安静的睡着,还好没有将白雪盈吵醒,否则又要费一番口舌跟她解释了。
端过水盆将地上的血迹擦净,又将沾了血的毛巾藏好,从怀里掏出刚刚偷拿来的西洋参和黄芪,直接放进了嘴里含着,才疲惫的和衣躺在了位于床榻对面的软榻上。
TNN的,为什么那些武功高的的人都拣同一处下手,自己这可怜的小心脏要是再受两次震荡,估计就要碎成五六七八伴儿了。
脑海中仔细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场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被人发现的,难道她的敏锐度真的已经高超到如此境界了吗?
还好自己早早的就预备了银针在手,否则今晚就直接被抓个现形了,虽然即使被抓了她们也不一定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这样一来,她丢的就不仅仅是自己的人,还有师傅的颜面!
这半宿司徒嫣睡的不太安稳,胸口一阵阵袭来的剧痛,还有炮火连天的噩梦。
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居然比白雪盈还难看。
白雪盈起来之后,又吃了一次药,虽然面色不似之前的红润,但是精神还是很好的。
但是司徒嫣就不好了,无论身体还是精神,反正整个人都感觉很不好。
白雪盈看着她一脸的倦容,不解的问道:
“嫣儿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说呢?”
司徒嫣白了她一眼,
“同样掉进湖里,你呼呼的睡了一夜,而我却在你的床边守了一夜,这就是贵贱之分那!”
她为自己极差的状态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真是辛苦你了。”
白雪盈笑嘻嘻的撒完娇,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嫣儿姐姐,昨晚是谁给我脱的衣服。”
司徒嫣撇嘴看着她,
“当然是我了,难道你以为是冷淳风不成?”
司徒嫣知道她心里在猜疑什么,所以故意将冷淳风扯出来打了个哈哈。
“哎呀,你瞧你,净胡说。”
白雪盈果然上套,一提起这茬儿,就羞得脸色绯红。
收拾妥当之后,司徒嫣拿过白雪盈的胭脂在脸上抹了两下,自己受伤的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就有口也说不清了。
因为白雪盈昨夜病了,所以白钰特意命人为她们二人准备了清粥小菜让侍女送进了她们的房里。
白雪盈一人便吃了两碗,丝毫没有刚刚生过病的样子,反倒是司徒嫣,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待二人用完早善之手,白钰坐着轮椅进了屋,面色淡然的道:
“兰馨公主,你身体不适,不如今日的狩猎项目你就不要参加了,你的皇兄们自然会替你把好关的!”
他说完深邃的眸光朝司徒嫣扫了一眼。
白雪盈一听,连连摇头,
“不用,不用,我已经完全好了。”
“公主,还是休息一天吧!昨夜太医还说你的病症很严重的,把我吓得几乎一夜没睡,正好我也回去补补觉。”
白雪盈没事,可是她受不了啊!
“那些庸医就知道夸大病情然后好喜邀功,嫣儿姐姐,你们肯定都被他骗了,你们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有事吗?”
白雪盈说着彩绣一挥,
“今日的狩猎项目我照常参加。”
这可是她第一次大皇家围场狩猎的,真想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千奇百怪的动物,怎么错过呢。
“可是公主……”
没等司徒嫣把话说完,白雪盈就打断了她的话,
哎呀嫣儿姐姐,我知道你昨晚受累了,可选驸马是关乎着我一生幸福的大事,你就再坚持一下,辛苦一下,回头我替你向父皇邀功。”
听到白雪盈都这样说了,司徒嫣也无法再推迟,只好咬着牙点了点头。
今日狩猎肯还是要骑马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坚持的住。
出发之前司徒嫣用白千墨教给自己的内功心法将体内的真气压住,然后又用银针封住了伤处周围的几个穴位,感觉身体勉强还可以支撑。
到了围场之后,司徒嫣才发现,白钰今日并没有与他们同来,一问,才听说是因为因昨晚之事受了惊吓直到今日仍心悸不已,所以便告假留在府中了。
他会因为昨晚的那点事就被吓出病来?简直是笑话。
那个男人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别人不知道,她司徒嫣可是清楚的很。
看来昨晚夜黎潜入王府见白钰,肯定不是因为小事,否则白钰不会今日就装病不来。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马上就要进入围场了,你不赶紧转杯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白雪盈说着扯起她的手就走。
忽然被外力拉抻,司徒嫣胸口痛的一皱眉。
白雪盈发现了她的异样,问道:
“嫣儿姐姐,你怎么了?”
司徒嫣勉强笑了笑,
“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那没事,一会儿坐在马背上吹吹风就好了。”
白雪盈没心没肺的说道。
“雪盈,你看,我就留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司徒嫣有些犯难,刚刚被她轻轻那么一拉,胸口就已经通的四分五裂,这要是再到马背上颠簸,那自己这小命岂不是要交代了?
“那怎么行,你也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害你,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白雪盈正色的说道:
“要不这样,你跟着我们进入围场里之后,我给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等我们狩猎回来,我再去找你,如何?”
司徒嫣点点头,
“那好吧!”
于是二人便朝着那早已等候了多时的一种人走去。
昨日的那些王侯公子们一个不差的又都来了,今日也仍旧带着那些打扮的妖精一样的舞姬,只有白黎睿的身边,不见了青黛。
在与白黎睿的视线接触到之后,司徒嫣便立刻移开了目光,望向那茂密的树林深处。
初晨的阳光,明媚的刺眼,照在那翠绿的树叶之上,反射出无数星子般的亮点。
片刻之后,大家纷纷上马,司徒嫣也费力的骑到了马背上,随着人流快速的朝围场树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