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谁在这!米凡,这个孩子你照顾下,让他跟着你干点活吧!”奇洛霍克把苏月带进一个四人的小房间,对着一个吊眼扎着头发的年轻水手说道,“别累着他了!”
“好,师父!交给我吧!”米凡应了师父,上前招呼苏月,帮他支起了一张小吊床。他们俩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阿苏,弄好了!我就叫你阿苏没关系吧?”
“没人这么叫过我!”苏月可没听惯这个昵称。
“对了,你姓什么?”米凡问道。
“我姓‘苏’啊!”苏月理所当然地回答。
“不会吧?这么简短的姓?姓怎么会在前面?”米凡惊讶地说。
“嗯,这个是因为当初裹着我的包袱上写着这个字!那,你看!”苏月说着把他当年的小包袱皮从背包里拿出来,展开给米凡看!布上绣满了各色的花纹,在一个角落的确绣着一个“苏”字,弗兰克就用他做了苏月的大姓。
米凡紧张地把苏月的手压了下来,连连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给人看呢!?何况是刚认识的人!收好!收好!要是有人利用这个把你怎么样呢?快收好!”
“我们不是认识好几分钟了吗?”苏月收起了那块重要的布。
“唉!真服了你了!快收好了!我们得睡了!这种吊床可舒服了!坐不惯船的人最合乎睡吊床了!不然船一摇起来可是会滚下床的哦!”米凡亲切地把苏月一把举起来,让他轻松地上了吊床。
米凡吹熄了灯,钻进了他那不怎么宽敞的小床。
奇洛霍克坐在自己的床上,把烟吐满了整个房间,怔怔地望着被烟遮住的窗外。他独自念叨着:艾露西娅大人,我们终于要把他送回去了!
苏月在吊床里窝着,他在黑暗中愣愣地出着神,难以入眠。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无法闭上眼睛。似乎冥冥中,又弗兰克叔叔在身边帮助他,也或许正在为了保护他而跟一个看不见的魔鬼恶斗着!苏月倾听着海浪拍打船沿的声音,这些日子以来,这是苏月最舒适的一张床了,可他还是无法入睡!他爬下了吊床,轻轻地走了出去。走廊上有灯,还有指向甲板的标识,他一路随着标识走向了甲板!
越洋号停泊在捷里港最大的一个码头上,岸边还有一排灯光在闪烁,星星点点印在海面上。苏月听着海浪声有条不紊地持续着,波浪一层一层地向岸边追去,撞到岸堤后,似乎又返了回来,又似乎消失了!接着是下一层的海浪又追了上来,循环往复!苏月要站在一个木箱子上才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他倚靠在船沿上,感受着轻微的海风。
“你就是跟着奇洛霍克上船的孩子?”一个厚实带有磁性的嗓音在苏月身后响起!苏月受了惊,猛一回头,见一人披着一件海蓝色的外套站在他身后,发色已见白,肤色黝黑,肌肉结实!脸上的痣跟苏月一样,在浅色的斑点中央有一点乌黑!他也是日不落帝国的人!!!
那人见苏月不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他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你叫苏月吧!弗兰克似乎给你取了一个不太好记的名字!你知道月的意思吗?”长者笑了笑,双眼弯弯如月,眯了起来。
“就是天上的月亮吧!?”苏月不知道自己名字除了月亮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意思。
“月,不止是夜晚天空上的那个星球!它还有另一个意思:反射日光!月的含义远远不止我们所看到的!”长者见苏月听了一脸迷茫,便笑笑道,“呵呵!我是听你的名字中有个‘月’字,忍不住发了些感慨,你不要介意啊!明天一早就要开船了,也许你很长时间都看不到这个国家了!”他走上前,双肘搁在栏杆上,也随苏月望着岸堤。
“一早吗?那么快!?”苏月没想到出发时间提早了。
“是啊!时间提前了!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大家都不想耽搁!”长者顿了顿,“你是你一次出海吗?”
“对啊!”
“那你怎么不去看看那一边的海面呢?”长者问道。
“那边那么黑,什么也看不到啊!而这边有灯,也有我的......”他想说自己的家,但是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家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只肥硕的海鸥突然滑翔而至,几乎是贴着他俩飞了过去!苏月又惊又喜,他还从未离海鸥这么近过!那只海鸥冲向海面,又飞翔而起,渐渐消失在海面,像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哈哈!这只海鸥胆子可不小啊!”长者笑道。
“我还没见过这么肥的海鸥呢!而且还这么近!”苏月欣喜地喊道。
“是吗?那位它做一首诗吧!”长者又笑弯了眼。
“诗?我......不会......”苏月读了不少故事书,可是诗集却一本都没看过!
“作诗是谁都会的!只是不同人各有不同!”长者看着苏月道,“我曾为这个岸堤作过一首诗,你要听听吗?!”
“好啊!当然要听!”苏月连忙点头。
“咳!”他清了清嗓,开始念道,“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把海上的风藏进衣袖,千层的薄浪抵不过岸堤的守候,无奈的浪花,乱了心,回了头,碎了后来者的梦!岸上灯火自顾着亮,像星星糖洒进了柔波,也不知已照亮了那碎裂的梦!”(作者你不要再恶心我了!!!吐!)
“太棒了!”苏月高兴地喊道。
“哈哈!那你想想有什么想说的!?简单一点就行了!”
“嗯!海鸥的‘鸥’有些什么韵脚呢?”苏月问道。
“不一定要用这个韵的,可以先想一句带有‘海鸥’的话,然后以这句话为韵!”
“嗯,我试试!咳!”苏月也学者清了清嗓子,“穿过梦碎的暗影,一掠而过;那是谁的身影,短不过一瞬;亦或是我太重视了某一朵浪花,迷蒙了我的眼?不!只有飞翔的身姿,才能华丽地化为低调的迷踪!那是我的飞翔的美梦,长不过一生;我迂迂回回,舍不得走,仿佛成了守候!”(原来刚才还不是最恶心的!)
“哈哈!不错啊!说得是那只海鸥吧?最后那句像是迎合了我的那首啊!弗兰克真是把你教得不错啊!”长者开心的哈哈笑了起来。
“谢谢!先生您究竟是......?”苏月忍不住好奇地问。
“这么大一艘船总要有个船长吧!?”长者又哈哈一笑,眼角被海风割开的鱼尾纹说明了一切,“怎么?不像吗?”
“跟我见过的船长不太像!他们从来不念诗,更不会作诗了!”苏月很高兴,他觉得自己似乎能从这位船长身上看到“魂”!那是弗兰克叔叔常说的:“船长是一艘船的‘魂’,只要有他在,我们就能跨过巨浪,穿过暴风雨!”
“哈哈!我在做水手之前可是个文艺青年!我那时一直期待着‘诗和远方’!”船长似乎很乐,“哈哈!快去休息吧!明天就起航唠!”他离开时整了整披在身上的外套,这个动作就像是弗兰克叔叔常常做的那样!
苏月对这位船长有着很强烈的亲切的感觉,像是能温暖着身边的人!也很像是另一个弗兰克叔叔,一个会作诗的弗兰克叔叔!
他欢喜地向自己房间走去。在下楼梯的时候,忽然拐角处闪过一个黑影,苏月还没靠近,那黑影就消失了!“也许是夜里忙事情的水手吧!”他想着。
苏月想快点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找到回去的路。船舱里的路出来容易,找回去要难一些。房间里的人都睡着了,米凡正窝在被子里把自己包得像个馒头!苏月轻轻地走路不吵醒大家,吃力地爬上那个舒适的吊床,香香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