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泪阁是黛玉与湘云住的地方。那王妃本是想黛玉身体弱,天气又冷,掉在水里,哪里还会有命在?如此正好拆散她和水溶。
水溶第一次觉得心好慌,他竟然怕黛玉就这样去了。只见他怒道:“碧泉、绿珠,快点传王太医!”
在太医未来之前,水溶一直守着黛玉,突见她床上有一手帕,因拿起来看时,正与那日见到宝玉扇上的诗一样。
咏菊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倾慕的才女就是林黛玉,因此便更加敬重她。一时太医来了,水溶忙放下帐幔,太医给黛玉把了脉,水溶忙问:“太医,怎么样了,林姑娘她没事吧?”
太医摇摇头:“林姑娘身子本来就弱,怎么还能在这样冷天下水呢?如今她的体内寒气过多,要慢慢静养,如今这样,林姑娘不能再出一点事了,不然很容易性命不保!”因此又开了些药才离开。
水溶一气之下,下令道:“从今天开始,只要与王妃有关的人,都不许靠近离泪阁,谁若定要进来,不拘是谁,先关几天再说,特别是王妃!”
一时,王妃在后园,一听水溶下了如此旨意,气恼不已,怒道:“就凭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敢与我斗,我几时叫她死在我手上才好!”
她素日来与王爷是不和的,明白的人知道她在与王爷斗法!当然明白的人没两三个。王爷平日也不理会她,她在王爷眼里,就像是被打进冷宫的妃子。两个人本是夫妻,却如同仇敌。黛玉、湘云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正如王妃一辈子也不明白黛玉与湘云一样。
黛玉过了两天,才好起来,水溶对她更是好了。湘云又不舒服,又不好如何,毕竟黛玉救过她的命。其实湘云的苦何人知道呢?黛玉很感激水溶的照应。
水溶因道:“若以后没事,也别去外面,要去与云儿、小清、小涵一起去,莫要自己去,不然,你又要被暗算了!只因她是母妃指给我的,而且家丑不外扬,因此我也不想跟她计较,只望她惜福,否则我便对她不客气!”
黛玉忙劝道:“王爷不要,王爷切不可为了黛玉而伤了夫妻感情,不论如何,王妃也是王爷的结发妻子,这样做了不光是王爷与王妃面上不好做,外面人要如何说王爷,抛弃糟糠之妻,会被人唾弃的,就算是王妃再坏,但是,谁都不会相信王爷的。到那时,黛玉与云儿在府上也呆不下去了!”
湘云因道:“王妃那样对你,你还为她考虑,为她求情!林姐姐,你就是心太好了些!”
黛玉白了她一眼:“‘令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王爷别听云儿乱说。王爷,黛玉没事,可以下床了,多谢王爷这几日的照顾,黛玉感激不尽!”
水溶哪里有见过像黛玉这么善良的女子,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不让人喜欢。
正在此时,只听有人来报:“有位梅公子求见!”
水溶心里不解,什么梅公子、柳公子的,他不认识,怎么会来求见他。虽不解,只得往前面去了。
而湘云因思起当日大观园中姐妹如今都不能一处,独剩她和黛玉,一时感伤,又无可奈何,因此把那些日子,在大观园中写的诗词都抄录下来,也成了一小本书。
那水清与水涵也看了,不觉里面诗词竟比他人的都好,越发连李杜都不如她们这些女子,因此便十分留心记下来。
到彼时,只见荷叶带着一姑娘来到离泪阁,那黛玉还歪在床上休息。那荷叶把那姑娘带了来道:“姑娘,这位姑娘是来见你的,说是与你是认识的!”
黛玉一听,回头看来,原来是宝琴,黛玉心里自是十分高兴,一时叫绿珠去请湘云过来,又拉着宝琴笑道:“亏你还知道来寻我们,你自贾府被抄,又在何处生活呢?”
宝琴笑答道:“我父亲原是把我许配给梅翰林的儿子梅雾清,因此自那日,贾家被抄后,我们薛家也不免厄运,我哥哥素日最疼我,把我和刑姑娘一同送到了梅府,因此我跟刑姐姐都躲过了这一劫!”
正说着湘云来了,宝琴与湘云见面又是十分高兴,那湘云因素来喜欢有说有笑的,如今见宝琴来了,自然大说大笑道:“你在哪里攀上高枝了,也不来找我跟林姐姐了,别人都说富贵不能忘本,你怎的不当我们是你姐姐了?”
宝琴如今年龄略大一点了,因此不像先时,只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因此便拉着她道:“好姐姐,我何曾不当你们是我亲姐姐呢?想当日,林姐姐是拜了我大娘做娘的,自然跟我的亲姐姐一样!”
湘云笑道:“你说说,你到底从哪里来?”
宝琴笑道:“我在梅府住着,因薛家也倒了,如今只能寄人篱下了!”
黛玉一听,如何不为她叹息,自己住在外祖母、舅舅家里,尚且被人骂,被人算计,以前宝姐姐与我好,是为了让我对她没有戒心,好实现她的金玉良缘,虽然如今贾府倒了,宝玉做和尚去了,她也尝到了自己攻于心计的恶果,自己也不去记恨,也不去看她就是了。如今宝琴又住在别人家,又与自己无亲无故,不过是以前定的人家。只怕梅家的人跟贾府一样,长着一双势力眼,那样刑姑娘不是比宝琴更要惨,如此想来,便更觉难过。
湘云拉着黛玉笑着指宝琴道:“你看看她,还没过门,就进了别人家门,这倒是一件趣事!”
黛玉素喜宝琴,天真、活泼,不如宝钗等虚伪。因此也不理会她。拉着宝琴道:“看看,你的发髻都歪了,我来帮你梳梳!”宝琴便高兴的坐在黛玉的妆台前,让她扰一下。那湘云倒也没什么,又走过去与二人说话。
至下午,三人去水清、水涵处,教二人诗文。谁知,水溶正无事,便过来了。水涵笑道:“哥哥过来做什么?难道是过来看三位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