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青萱并没有王墨和周云帆说的那么不堪,至少在林小鱼看来,她很好,好到云端的那种好。
讲台上季青萱站在老师旁边,老师说她是刚从英国回来的,因为两国的基础教育存在一定的差异,所以按道理该读高二的季青萱从高一开始读,适应一下国内的进度。
季青萱出现的这天,春日的阳光带着温和的风度洒在她恬静温和的脸上。她笑得很浅,却让人看见了她脸颊上的梨涡。
在林小鱼看来,季青萱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像一个人在天上一个在海里。倒不是说谁更高贵,谁更漂亮,在林小鱼的脑子里没有这样的评价机制。她只是觉得她们看上去就该是被隔离在不同时空的两个人,像两条平行线,没必要相交。
季青萱的漂亮和齐绯云的漂亮也很不一样。在林小鱼的审美观念里,齐绯云虽然漂亮但是却满身缺点,这让她这个人看起来更像个人,一个平凡人。而季青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尽管从理论上来说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缺点,但是林小鱼没兴趣了解季青萱完整的人格,更没有功夫去为她美丽外表下的些许出乎意料的小意外而诧异,她觉得季青萱就该走回到她的童话里去。
双胞胎看了看台上突如其来的季青萱,再看看从来不把自己的目光从习题册上拉开超过三分钟的林小鱼,竟然第一次见面就一直皱着眉头盯着人家看,初步估计已经超过了十分钟。然后双胞胎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觉得凤谦爵肯定不知道,王墨肯定不知道,周云帆也肯定不知道。
季青萱最后被安排在了林小鱼的前面就坐,这个结果让两边的双胞胎倒抽一口气,两人愣了一下,然后同时掏出手机,就在季青萱转过头对林小鱼说多多指教的时候,都给凤谦爵发了一条彩信。
凤谦爵确实不知道季青萱回国了,在收到双胞胎的短信的时候,他本能地觉得一定是双胞胎自己P的图,原因是只有王墨骚扰的生活已经日渐乏味,所以皮痒的来他这里找死了。
但是紧接着他收到了来自自家大哥的短信。凤谦宇的话很简短,只有一句:萱儿回来了。他知道凤谦宇一定是故意的,因为他没有介绍齐绯云给他认识。
凤谦爵莫名地有点烦躁,他很讨厌事情不按照他的意志来发展,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这十七年的生命里,季青萱是唯一没有按照他的意志来发展的事。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这让凤谦爵更加恼火。就像一个想学拿筷子的小朋友,费了很大的劲儿学习,刚开始学不会你可以觉得自己还小,生理条件不允许。可是三年后还不会,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怀疑自己的智商,因为下课铃一响,季青萱就来到了他的班级门口。季青萱的出现显然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一个班的人包括女生都忍不住往外看。
王墨在这场骚动中反应还算快,他看见季青萱,用三秒钟的时间反应了一下,然后跳起来站在凤谦爵身前,用那消瘦的身体尽力阻挡季青萱的视线巡视到凤谦爵脸上,
凤谦爵皱皱眉头,他知道想要王墨明白他这么扎眼地晃悠,不仅不利于隐藏,反而让他更快地暴露是件不容易的事。
最后凤谦爵站起来,他挥一挥衣袖,把王墨拎开。然后迈步走出去。
当凤谦爵再次站在面前的时候,季青萱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她只是这么看着他,清澈的眼里流动着记忆的味道。
凤谦爵没有变,依然一股冷傲。她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爱笑,却比别人笑起来都好看。凤谦爵从小学画,季青萱则总喜欢跟在他身边就这样从侧面看着他,偶尔扇动的睫毛下是认真的眼神。她总是深深地迷恋他专注的神情,似乎只要呆在这样的他身边,世界便一切安好。
“放学一起回家好不好?”季青萱跑过来拽着凤谦爵的衣角,像以前一样,好像她没有离开三年,依然每天和凤谦爵一起上学、放学。
“好。”凤谦爵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他的答案让王墨和收到消息赶来的周云帆有点错愕。王墨甚至怀疑凤谦爵是不是冬天被冻坏了脑子,到这会儿还没解冻。周云帆则直接觉得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季青萱和凤谦爵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只要季青萱说“放学一起回家”,凤谦爵就会说“好”。说白了,他相信这是凤谦爵还没经过大脑的认真思考就做出回答,所以这个回答是纯生物学的,与高层次的价值判断和人格判定没有关系。
季青萱甜甜一笑,然后开开心心地走了。
王墨上去勾住凤谦爵的脖子,神情很严肃,然后他说了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违背良心的话:我觉得我家鱼儿更漂亮。
凤谦爵直接一大脚踹在王墨的小腿肚上,然后转身回教室。蹲在墙角揉腿肚子的王墨看见周云帆在一边笑到人仰马翻。
周云帆想王墨怎么就能这么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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