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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虽贱必诛

王墨接起电话很豪爽地说:“绯云被罚蹲到外面来了,我陪陪她,你们玩儿吧。”

齐绯云顿时一头黑线,这货咋就这么直接呢?顿时很想抛开王墨的脑袋看看,他的大脑是不是一片平滑没有任何沟壑,或者直接就是一堆豆渣。

“王墨你怎么会在这里?”齐绯云真心记不起来这厮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显然待了很久的样子。

“我看你睡了替你挡挡风。绯云你不用觉得丢脸,我不会笑话你的。”王墨很耿直,耿直到齐绯云想撞墙。她能告诉王墨她从不觉得被罚站是丢脸吗?能告诉他认识他这样二的人才觉得丢脸吗?能告诉他虽然你王墨不笑话我可电话那头的人也会笑话我的么?她能说吗?啊!啊!

“我自己呆着就行了,你去忙吧。”齐绯云揉揉脑袋,她终于理解为什么林小鱼常常头痛了,因为有些道理不是你说了别人就能听懂的。跟情商不在一条线上的人沟通真的是件很伤感的事。

“这怎么行!太不讲义气了!”王墨是个很仗义的人,他的仗义成功招来了另外两个有苦同当的难兄难弟,周云帆和凤谦爵。

周云帆这些年被王墨培养出来一点三个人强迫症,总觉得三个人约定好的活动少哪个人都让他有点提不起劲来。而凤谦爵则觉得他和周云帆的实力差不多,路数也差不多,没有王墨这个爱耍宝、成天犯二的角色,这场游戏的趣味性大大降低。于是两人活动了半节课,听说齐绯云被罚到外面蹲着,也就毫不犹豫地上去八卦一下。

当齐绯云看见朝她走来的两人时,觉得世界真的绝望了。本来她觉得家常便饭的事情,被这三个人一搅和就变得有些复杂。首先是她沉寂已久的羞耻心慢慢复苏,接着是她很珍惜的瞌睡虫慢慢远走,最后是她安宁的世界插入了三个聒噪的恶男。

王墨看见两个死党,迅速跑过去,一边搂一个,贼兮兮地背过齐绯云。“你两怎么来了?”

“看看你两在干吗,光打球也没什么意思。”周云帆一边回答一边侧头想看齐绯云的状况,却被王墨拉回来。

王墨压低了声音跟两人说:“我们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绯云本来就是女孩子,这种事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很羞愧的!”

“可是你不是给大家发了短信说要一起探讨一下绯云的问题?”凤谦爵皱皱眉,很郑重地指出问题的核心。

王墨听到有种恍然的感觉,刚才只顾着玩,没想到这么深。现在想到了却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

缓缓回过头,对上的果然是齐绯云阴沉的脸。

齐绯云真的很想捡块板砖敲死王墨了事。她很想说他们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让她听见了好不好?不仅让她听见了,还让她教室里的数学老师听见了好不好?

现在old杨一脸阴云密布地站在门口,对齐绯云不仅蹲着休息还私会朋友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你居然不知悔过到这一步……”齐绯云一直到很多年以后都记得数学老师那失望心痛的表情。

这件事的最后,是齐绯云中午被叫到办公室,周围站着班主任以及各科任老师,集体对她做思想工作。软硬兼施,一半唱红脸一半唱白脸地要引导她走回正途。

而王墨通过短信召集大家聚在他们的社团教室里为齐绯云开追悼会。首先王墨对齐绯云的悲惨遭遇表示了深切同情,然后和双胞胎一起发起了拯救齐绯云的运动,最后大家竟然都参与到这次拯救行动中。

林小鱼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错愕地看着这帮子二货学长兼同学,然后她收到一条齐绯云的短信:犯我齐绯云者王墨,虽贱必诛!

……

自从罚站事件以后,齐绯云觉得她和王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因为某人极其犯二的举动造成了她非常大的困扰。其实对于齐绯云来说,不爱学习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了,成绩吊尾也是和穿衣吃饭一样的家常便饭。算上幼儿园,在过去的将近十五年的求学生涯中她从未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像饭桌上她喜欢鸡蛋多一点,讨厌韭菜多一点一样,这是不带任何价值判断,更无关人格的事情。

可经过王墨这么一闹腾,事情就变得有点复杂,复杂到有点颠覆三观。齐绯云也前所未有地开始思考她人生的大问题,也就是成绩与面子的辩证关系。

所以最近齐绯云表面上虽然还和以前一样日子认真过着,但是内心里已经开始郑重而认真地开始总结她这将近十八年的人生,结果她发现似乎自己过得还算对得起自己,就是有点对不起别人的期待,比如她数学老师。

于是,一直活得没心没肺的齐绯云同学第一次向自家作为中文系教授的老爸提出关于人生的疑问。

齐绯云:“老爸,数学成绩不好很丢脸吗?”

齐教授:“不丢脸,你爸我当年数学从没上过三十分,但是我是全校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考过三十分吗?”

齐绯云:“当然!我最低分都是四十五。”

齐教授:“我当年没上过三十分都上了北大,你比爸爸起点更高。”

齐绯云:“我必须考大学吗?”

齐教授:“也不是。只是当年我是在大学里遇到你妈妈的,因此你爷爷每个月多给了我五十块生活费。如果你在大学里也遇到你的初恋,我每个月也多给你五十块生活费。”

齐绯云:“好吧,我考。”

齐教授:“恩,加油,如果老爸是个巨人,那你已经站在巨人的头顶了。”

齐绯云小朋友多天来的困惑终于解决了,她在齐教授的引导下终于纠正了这几天有点偏离正常轨道的三观。虽然对高考计分由一百分制改为一百五十分制的教育改革以及多年来物价哄抬等现实认识不足,但是总算抱着积极向上的心态回归到没心没肺的校园生活中去了。

虽然个人疑难解决了,但是那不代表齐绯云和王墨的梁子就算了。尤其是某女已经认识到让她丢人的不是上课睡觉被罚站走廊,而是王墨以及另外两个骚包的出现破坏了她和走廊的和谐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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