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真可谓奢华备至,门前种植两颗烟萝树,一左一右,与其他豪门望族门口基都蹲放着的两头大石狮子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两棵树往这儿一摆,顿时这家人的品位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张平停摆在城主府门口,怎么看这两颗烟萝树,真是怎么的顺眼,不由得内心咏叹要做诗,来表达自己也是一个很有雅致的人,然而本身就是个糙人,憋了半天连个诗名都没有想好。
灵机一动,附在祖辉耳旁道:“今晚,你带几名家丁,把这两颗烟萝树给我偷了,栽在咱家门口。”
“啊?”祖辉惊愕道。
“照我的去做。”张平来到树下,摘片叶子含在嘴里,扣响大门铜铃。
“是张家的家主吗?”仆人躬身问道。
“是,”张平在仆人的带领下,同样的七拐八绕,到了正堂。
青石板铺成的地面,洁净非常,弄的张平都不好意思先迈哪条腿。
“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是张兄吗?”屋内响起嘹亮笑声。
张平在外等候片刻,见里面的人丝毫没有要出来迎接意思,便也不客气的走进去,“不知城主请我,有何事啊?”
扑鼻而来的墨香,上好宣纸地上随意散落,墙壁四周皆都是豪迈狂草,每一笔都带着主人的情感,或愤扬千里,或婉转九霄抑或直冲天穹。
足见这笔墨主人胸怀宽大异常,绝非等闲之辈。
“请坐。”房梁之上悬挂而来的蕴黄宣纸后面,走出一位年近中年,英气十足的男子,宽衣大袖。
“有什么事,说吧。”
张平诚然,是要做一名有节操涵养的文化人,当真的见到文毫星宿,心里面总有种空落落的寒酸,浑身难说的不自在。
“哈哈,张兄果然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兜圈子,鄙人王猛,以城主的身份,警告你张家公然持械斗殴,杀人遍野,但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既往不咎,希望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否则。”
“否则,你就公事公办。”
“聪明。”王猛眼睛闪过一丝讥讽的光芒。
“你以为你是谁,我大可连你王家一起端了。”张平不想跟他扯犊子,冷声道,眼眸透出无尽的寒意。
“张兄,不要让我为难嘛,我堂堂一城之主,也是受洛斯家所托,就别对他们再穷追猛打了。”王猛端起茶杯,苦笑道。
“就这样吧。”张平转身出去。
蕴黄宣纸后面,又走出一个黑袍男子,“他会听吗?”
“此子戾气太重,看上去笑呵呵的,实则极为能隐忍。洛斯宁,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别再敲诈我了。”
黑袍男子神情激动,连忙递出一本古黄色书卷,“多谢城主搭救。”
王猛没有接,倒是将茶杯迅放回桌子,又拿在手中,品了起来。
洛斯宁面露尴尬,悻悻缩回双手,“告辞。”
过了半刻钟,门外轻轻走来一翠衫罗裙女子,娇容淡丽双目猩红,正是当初在张家消失的细柳,“城主,他们两家会再起纠葛吗?”
“哼哼,肯定会,让他们打去吧,狗咬狗一嘴毛,到时我再坐收渔翁之利。”王猛眼瞳变得阴森道。
……
张平气鼓鼓坐上马车,从侧边帘子看见车水马龙来来往往,浓抹胭脂的女子俏坐轿中,也有赶着牛马车的走卒,热闹的大街,果然与先前别有一番风采。
忙令祖辉停住马车,给了他一个差事,多找几个人,今晚务必把那两颗烟萝树栽到张家的门口。
张平支走了跟班祖辉,无事一身轻,铺子上买了把折扇挂上一个玉坠,吊儿郎当走在大街上,如同纨绔的公子哥。
路过一个浓郁酒香的酒馆,张平也是酒瘾犯了,进去一眼望去,都是盛着米酒的大缸,兴之所至,学着好汉喊道:“小二,来二斤上好米酒,切二斤牛肉,要快。”
“好嘞,您稍等。”
张平找了个靠窗子的位置坐下。
顷刻间,木盘子盛放如小山高的牛肉片,送到了张平的眼前,小坛米酒同样端了过来,斟满一碗,仰头喝了个底朝天,味浑厚蕴正绵柔,不辣嗓子。
手抓两片牛肉,咀嚼半天嚼不烂,生咽下去,吼道:“痛快!”
旁边两个一高一矮的长眉男子,修为均都在聚灵三重,瞪大的眼珠子看向张平服饰,闪过一丝贪婪目光。
不一会儿,将这二斤的米酒喝完,张平付了钱要出店门。
“小兄弟,看你这扇子不错,不如当做接济给我们兄弟吧。”一高一矮的长眉男子堵在店门口,拦住张平的去路。
酒馆的店家不想把事闹大,急忙出来安慰道:“两位大爷,您息怒,别……”
“滚,知道我们是谁吗?城主儿子都得管我叫声哥。”其中高个子男子一吼,将店家吓的个不轻。
张平喝了二斤米酒,昨晚上又没睡,迷迷糊糊的道:“城主儿子?就是城主我都骂,不给你能咋地?”
“那就抢了。”
这二人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不由分说伸出大手就如老鹰抓小鸡似得,要将王平摁倒在地。
张平气血斗转,开山拳豁的击出。
一拳打在高个子的嘴巴上,满口的牙齿飞溅而出。
一拳打在矮个子的头顶,当即头顶开花而死。
张平摇摇晃晃,跟个没事儿人似得,指着一高一矮满嘴酒气道:“就你两个杂碎,还学人抢劫。”
围观上的路人窃窃私语道:“这人谁啊?连城主儿子王校的狐朋狗友也敢打?”
“估计是仗着酒劲儿吧,明天他就得后悔。”
“呵呵,脖子上贴块膏药,就要学人做款爷。”
张平深一脚浅一脚,模模糊糊的发觉地上有块清洗干净的白布,低着脑袋就势躺了下去。
耳边还能依稀听到旁边有女孩声音叫喊和推搡,张平又困又醉,反正自己皮糙肉厚,就地睡了下去。
大街上,一个十六岁的服饰华丽少年,身后领着八九个浑圆大汉,四下查看,好像在寻人,忽然在酒馆门口,茫然的眼睛一亮,快步走去。
路上的行人,认得此少年正是无恶不作的城主儿子王校,所以连忙躲闪,不敢拦他路。
“哈哈,你俩在这儿啊,让我找得……这是谁干的?”王校拍了下高个子肩膀,见到地上躺着脑袋裂开花的矮个子,猛然大吼道。
“是脖子贴着膏药,满身富贵的男子打的。”高个子哭声连连,将长长的眉毛都打湿。
“敢欺负我哥们,走,找他去。”立刻命令人,分散开找“凶手”。
不一会儿,在酒馆北边三百米外面,地上躺着的一人,跟描述的很像。
“小妞,姿色不错嘛,你叫什么名字啊?”王校发现张平的身旁,还跪着一个身穿告诉的少女,长相水灵多姿,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一手扯住姑娘的衣角,贪恋的眼睛不怀好意的转动。
“小女子姓李名梅,今日卖身葬养母……”李梅其声唉唉,啜泣道。
“先滚一边去,待会儿大爷让你伺候。”王校没心情听这种隔靴挠痒的话。
小女孩吓得向后推开,想要逃跑,却被王校带来的大汉拦住,困在了一旁。
王校让人扒开张平遮挡的手,问道:“是这个人不?”
高个子长眉男子凑过来,肯定道:“是他,就是他。”
“妈的,给我打。”王校一声令下。
七八个大汉挥手弄拳就朝张平身上招呼。
“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就平白瞎在这儿了。”围观的一个大妈,颇有些同情张平的命运,低声呢喃道。
“你个老娘们,说啥?信不信我连你也打?”王校指着那位大妈的鼻子吼道。
“在这岩石城,我王校是说一不二的人,谁敢忤逆我一句话,今天竟有人敢打我的哥们,我要是不刨这小子的祖坟,姓儿就倒过来写。”
众人唏嘘不已。
“少爷,这兔崽子好像练过,打不死。”一个大汉跑过来报告。
“他还铜筋铁骨?不会抄家伙吗?”
七八个大汉醒悟过来,抓过旁边摊铺的农具铁楸、铁锄,就冲了过来,直朝张平的手和腿满含怒意的砸了下去。
让一些富有同情心的路人,不忍心看下去。
被一旁控制住的李梅,更是双目紧闭不敢去看。
砰砰。
“啊、啊。”
铁楸铲张平一下。
张平就嚎叫一声。
“有效果。”浑圆大汉欣喜道。
“费什么话,快打死他,刨他祖坟去。”
咔咔、蹦蹦!
“啊、哎哟……”张平不时转动着身子,嘴里不断唉叫,浑身看上去,却除了几层尘土,全无受伤的模样。
过了一个多时辰。
“少爷,还是不行,铁具都铲坏了五把了。”
“我还就不信了,拿火烧,堆柴火。”王校发狠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维护城中安全的治安队,也只能是干瞪眼不敢过去。
除了治安队的领头上司,亲自过去给王校撂下一句,“王少爷,这一个随便弄死,别牵连其他无辜就行了。”
顷刻间,效率极快的就找来了许多的枯树干还有枯叶子,架到了张平的身上,摞起来将近都有小山般高。
“少爷,这会不会把街道其他的民房,再点着了哇?”有人顾虑道。
“你怕个毛啊,整个岩石城都是我家的,就点了他能咋地?”王校感觉这是自当娘胎以来,头次这么拉风,在万众瞩目下,燃起胜利的“火焰”。
所以,他特地决定自己要亲手放这一把火,让它照亮这愚昧的人世,让所有岩石城的人都知道,这里真正的天,是我王校。
为了让火焰升腾明亮,又让人回家提了两桶食用油浇在了上面。
王校手举火把,登在牛车上,向着围观的众人庄严戒告道:“凡是与我王某人作对,这就是下场。”
火把呼的,落在淋满油亮的枯木堆上面。
细小的火苗腾腾,蹿起滚滚浓烟,大火轰轰向上蹿起。
通红的火苗,刹那照亮整半个的天空。
“这架势,别说烧死个人,就是一头牛进去,出来也成了熟牛肉。”
后来聚集的路人,有些不明真相问道:“里面什么人得罪王少,非得火火烧死。”
“据说啊,那小子勾引王少的女人,你没看到吗,就是那个身穿白衣的女人。”
“哎呀,原来戴绿帽子了。”
砰砰!
“你俩是不是也相信进去取暖,胡说什么,信不信把你俩也扔进去。”王校手下的大汉,听到有人绯议他们王少,前来制止。
张平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给自己捶腿,又有人给按摩,总之睡起来真的无比舒服,虽说是力道大了点,但是这个真不错。
“快醒醒吧,你快被烧死了。”雪莲鹤神识沟通张平,无奈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是你逼我的,我也是为了你的生命着想。”雪莲鹤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