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里,一个少女站在窗边,俯视着庭院里面的场景,少年被锁在树上,而身前的男人在不停的用鞭子击打,鞭子将蓝色的长裙打破,血丝从里面流了出来,冷冷一笑,似乎丝毫也不介意,回过身,注视着睡在床上的另外一个少女,神色柔和,离开了房间,而床上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只捕捉到了一抹红色的背影。
走到庭院里,停在那棵树面前,面无表情,连微笑都没有,她开口,也是冷冰冰的语调,“停下来吧。”男人退到一边,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恭敬地低下头的动作还是让人知道他对眼前少女的畏惧和尊敬。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说了话,声音很轻,几乎让人找不到来源,“七爷。”一直都没有动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手指,虽然动作细微,但还是被发现了,少女轻笑,但还是没有表情,除了发出来的声音,真的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笑,“你们的动作太吵了,初一还在睡觉。”
“是。“男人退到很远处,留下两人,少女挑起少年的下巴,虽然没有表情,但是还是能感觉得出来她的不悦,”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只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她虽然很小,但长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爱,她的长相偏于妖媚,有着明显的妖气,但却没有半分成熟,浅紫色的发丝慢慢的垂下,长发及腰,她的美有些妖气,但就是这样的美,却带着一个没有笑容的表情,她若是笑起来,一定会像是一朵桃花一样,妖艳美丽。可是她却很少笑,而笑起来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人下场很惨,有一种人,笑的越是妖艳,就表示她越生气。
她便是这样的人,除了同伴,她也不在乎过谁。
冷血、无情。
有些词语本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少年没有害怕,并不是像那个男人那么恭敬与畏惧,他反而笑了,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的一抹玩味,他的声音很轻,显得没有一点力气,但让人还是感觉到恍惚,“那您说说我哪里错了。”
凝视着他,半晌,也没有声音,而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不言不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不知道从对方的眼睛里能看见什么。
从未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因为她是暮色的七爷,是地位当家排名最小的那个,是备受宠爱的小七,更是暮色最心狠的人,是任何人不敢面对的沧七爷,沧惟。
“你没错,错在我身上。”留下一句莫名的话,离开了原地。
回到屋子内,那个少女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少女的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说,“你不该让琉璃去。”
“我不知道。”
“哪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少女冷笑了一声,好似是讥讽,“沧惟,你想放了他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我以前就和你说过,琉璃什么人都能接近,唯独君家人。”少女点了一颗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少女和沧惟的年龄差不多,比起沧惟的妖气浓重,这个少女便是不食人间烟火之美,素净的脸蛋没有能让人看腻的感觉,她的美不染尘,却让人不腻,就是这种美,有一种莲花的清雅,天使一样的面孔,虽然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是和沧惟还是有几分的相像。而抽烟的动作和朦胧的烟雾有一种颓废的美。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季阡陌和苏墨予他一个也碰不上,安瑾烟和唐叙之,一个没当上几天世子,另一个根本没见过琉璃,谁能带走他。“
“而且,就算是季阡陌?”沧惟的目光变得很锐利,“她也能带走他?想带走我的人,除非经过我的同意。”
“如果是牧公馆硬要阻拦。”
沧惟冷哼一声,“除了美杜莎,我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长叹了一口气,白初一眼看着那个离去的少女,拨了一通电话,“白六爷,有什么吩咐么?”听了电话里的谄媚,冷笑了一声,“把树上挂着的那位放了吧。”
“沧惟……”垂下眼睛,也望着树上的少年,手指放在冰冷的玻璃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出来,你对于一个人的执着都到了这般地步。”
“如果我和你抢,你还会执着于他吗?”
“还是说,你也会杀了我呢。”
额头靠在窗户上,热气让玻璃留下一串水雾,朦胧了少女的脸颊,“我最亲爱的,最爱的沧惟。”
……
幻钟城飞机场,一名少女从机场大门走出来,拎着一个行李箱,一头粉蓝色的长发,发稍有些微卷,穿着一身时尚的衣服,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那条衬衫的领口上面画着水墨颜色的墨莲,下面是一条黑色的铅笔裤,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毛织的外衫,从中间前后分开,前面被塞到裤子的里面,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脸色十分冷淡的看着这个遍地都是樱花盛开的城市。
出了机场,拦了一辆的士,坐在车里,司机开口,“小姐,想去哪里。”
报了一个位置,车子慢慢开动。摘下墨镜,一张精致的脸露了出来,漂亮不失高贵,既不俗艳也不是过分的出尘,浅紫色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给她增加一份强势和高贵,贵气,“古羲沧的十二家族没有变化吧。”
司机傻笑了两声,“姑娘是外地人吧,虽然这些年家族权利的掌控都有很大的变化,但是该有的世家都没变,“
“那……为什么苏家的世子还活着呢?”因为自己的话,令少女有些走神,没有注意到司机眼里怪异的目光。恢复神智后,少女便听见了出租车内“滴、滴”的声音,常游走于死亡之中,这种声音特别熟悉。
拉了拉车门,果然发现车门被紧缩,半站起来,直接从窗户处撞了出去,破碎的玻璃将她的胳膊划伤,那辆汽车没走几步便在原地爆炸。
站起身来,迎上一双相似的浅紫色,淡漠的没有一丝情感,空洞的看着她,“你是要替苏墨予除掉我吗?”
“我的梨花。”
见到意想不到的人,少女向后退了两步,但是很快就被少年拉住,下一秒怀抱就多了一丝梨花的香味,“堇忆……堇忆……堇忆。”
一直叫着少女的名字,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少年的声音,柔和却带着清冷,起合转承,带着苦笑的语调和缠绵的情爱之声,他的声音轻轻地,却更具迷离的意味,柔和带着深情,他一开口,若是身边有其他人,必定会感到腰间一软,整个人都被麻得酥酥的。
“笨蛋。”拥着怀中的少年,带着宠溺的语气,但是少女那浅紫色的丹凤眼中带着慢慢的都是杀意,如果这便是照顾得很好的话,我也想用这样的方法照顾照顾你呢,苏简言。
抬起头,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在远处,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长裙,紫红色的长发遮住了眼眸,蓝色的裙子遮住了全身,唯独脖子处,白皙的脖子上露出点点鞭痕,他淡淡开口,恭敬地唤了一声,“苏四爷。”苏堇忆拉住身边的人,从琉璃身边走过,走过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小东西,你的伞呢?”
“回四爷,”少年垂下双眸,掩住了所有的悲伤,“毁了。”
视线落在少年的脖子上,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呢。”走在后面,慢慢抬起头来,忽然与苏堇忆身边的少年对视,那名少年与苏堇忆相似的眼睛,眼型不同,如同一朵桃花,如果不是空洞,那么那双眼睛会多么的漂亮。
苏堇忆回过头去,这家伙,还是在意那把伞的,沧惟那傻家伙好蠢啊,看他们折腾,也倒是一种消耗时间的方法。沧惟薄情,也多情,她身边各种优秀精致的男子从未间断过,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长留在她身边,唯独琉璃。并不像是和别的男人一样的感觉,琉璃留在她身边,她却从未碰过,也未曾表达。
幻钟城的某个教堂中,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女都跪在地上,虔诚的跪拜着自己心中的神,但是他们的面前,只有一座雕塑,一朵昙花座在上面,唯有最前面的人站在那里,长袍的帽子下露出了一抹笑容,冷得渗人,“沧惟、白初一和苏堇忆也来了吗?”
“可真要小心行事了呢,世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