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努力探寻一切足以容身之所。细细听来,仿佛冷极而泣的呜咽,令人心生寒意。然而隔着中空玻璃,宽敞明亮的屋内却是另一个天地。水仙花幽幽吐着香气,被中央空调的热气一蒸,变得更加飘渺持久。饭菜的香气刚散开不久,混合着花香,令人有种很温馨的感觉。
打开的电视机前没有人,但声音仍很响亮:“现在是《九点快报》时间……今年第12号台风“珊珊”28日凌晨2时于太平洋关岛附近洋面生成,中心位于北纬11.9度,东经146.4度,中心气压998百帕,中心风力为8级。“珊珊”于今天8时加强为超强台风,今天20时中心位于北纬25.5度,东经125.0度,中心气压933百帕,近中心最大风速60米/秒,风力17级。目前超强台风“珊珊”正以每小时25~30公里的速度向西北偏西方向移动,可能于1月3日左右登陆我市……”
一只黑色的大蟑螂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爬到了茶几上,肆无忌惮地望向电视机的方向。一个拖鞋突然从天而降,将大蟑螂拍扁。
五六岁大的男孩光着一只脚手舞足蹈起来:“妈咪,我打死一只大虫子!”
正在卫生间洗衣服的年轻妈妈还没有回答,突然听到了儿子的哭叫声。她冲出去,看到大量黑色的大蟑螂从通风中口涌出来,将男孩包围了起来。
女人撕心裂肺般地尖叫了起来,随手操起了门边的拖把向那些可怕的昆虫扑了过去……
一家地下黑网吧里,此时生意正是兴隆无比,座无虚席,不足一百平米的房间里乌烟瘴气,满地都是烟头、痰迹、卫生纸,桌上见缝插针放着速食面盒、纸杯、肮脏的碗筷等等,久经考验的年轻人在电脑前嘻笑怒骂,或十指如飞,没有人注意到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会吸引来对它们感兴趣的恶魔。
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在微微蠕动,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起身到门口买了包烟,回来后坐下,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轻轻一声响,但淹没在网吧里嘈杂的声音中,男孩根本没有注意,坐下来继续玩网络游戏。
没过几秒,男孩突然感觉有什么钻进了裤腿中,随即他尖叫起来,一跃而起,用力拍向小腿:“什么东西咬我!”
他的裤腿上爬了五六只黑乎乎的虫子,而更多的虫子还在从角落里的下水道口里涌出来,如潮水般乌压压侵占网吧的领地。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蟑螂,快打啊!”如梦初醒的年轻人们才纷纷行动起来。各色鞋底、扫帚、开水,甚至连键盘都成为了消灭这些虫子的工具。
然而几分钟后,网吧内沸腾了起来,男男女女们以身后有恶魔在追赶的架势争先恐后大呼小叫地冲向楼下,身后留下了点滴血迹和陆续涌出的蟑螂。
夜晚虽然寒冷,海上公园的一角却热力四射,一对青年情侣亲热地依偎在长椅上。男人见佳人俏丽秀美的脸庞就在眼前,鼻中又嗅着她身上馥郁的香水味,心都要醉了。女孩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些琐事,浑没注意到男人的脸正向自己的脸庞凑来。
好事似乎就要近了,男人似乎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触到了女孩细嫩皮肤上的短短茸毛,然而女孩却大煞风景的一声尖叫,一个高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向后颈:“什么东西咬我?”
在朦胧的灯光下,可以看到黑乎乎的一大片巨型蟑螂,仿佛女孩的亲卫队,对男人虎视眈眈,唯恐他一亲芳泽。两人吓得拔腿就跑……
保安踱到一名医导护士跟前,低声问道:“奇怪,今晚的急诊怎么这么多?”
年轻的护士也很诧异:“是很奇怪。有一车过来的三个伤者说是被蟑螂咬伤,我看他们真是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受伤不轻,你说那得多大和多少蟑螂才能把他们咬成那样啊?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有七拨同样的伤者了,真是奇怪。”
她突然一声低叫,一步窜到了保安身后,“蟑螂啊!”她指向门口的通风口,果然有几只黄褐色的小蟑螂仓皇地从那里钻了出来。
保安在美女面前自然要大大表现一下,立刻跑了过去,一脚一个,将小蟑螂踩扁。只是小蟑螂滑溜得很,等保安一抬起脚,立刻哧溜一下活过来继续逃跑。保安踩了好几次,才踩死一只小蟑螂,倒是累得气喘吁吁。
护士小姐嫣然一笑:“算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些小强一般见识了。”
保安有了台阶下,所以讪讪一笑,也就收了手。
然而护士突然扇了扇面前的空气,用力嗅了嗅问道:“奇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110指挥中心的电话现在已经全部占线,而且还有100多个电话在排队等待接通,接线员忙得焦头烂额。
“桃源大街11号,有大蟑螂咬人,好的,我们会立刻派警员去查看情况。”
“海联商厦有巨型蟑螂咬伤多人,请稍等,我立刻帮您接通120,5分钟内会有救护车赶过去的。”
住宅、商场、超市、医院、夜总会、网吧、宾馆……市内越来越多的地方报告有巨型蟑螂出没,破坏公共设施并且还咬人。
110指挥中心通知了刑侦分局,现在临时拼凑的刑侦分局除掉隶属一二?九专案小组的人员外,机动警员只不过20来人,哪里有精力把所有报案地址都跑个遍?由于伤者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向市局求援,而一二?九专案小组也在最短时间内知道了这件事。
只听了几个事件的报告,宁秋阑就清楚了那些肆虐的巨型蟑螂绝对就是简绿竹用来指挥杀人的食人蟑螂。只是以前它们是很有规律的出现,而现在却似乎失去了指挥,在极短的时间内,遍布汉城市三个区内,几乎包括了所有的街道。它们似乎群龙无首,完全失去控制了。难道问题出在简绿竹身上?她出了什么事,所以无法再控制这些蟑螂,才会让它们从地下的暗中活动变成了浮上表面,开始肆无忌惮地横行于世了?
由于涉及到简绿竹的案子,宁秋阑立刻向市公安局的领导提出了几条建议:一、立刻利用公共媒体向市民呼吁不要恐慌不要害怕,立刻购买杀虫剂除蟑螂,并清除卫生死角。呼吁市民尽量少出门,堵塞住家中的通风口和缝隙,阻止蟑螂入侵家中。二、立刻派出武警首先保护医院,医院是维持秩序的最关键一个环节,如果食人蟑螂占据了医院,那么疾病与恐慌绝对会打败人类。三、各警种协同作战,并请求驻汉城部队支持,尽量消灭流窜于市面上的蟑螂,并坚决堵截蟑螂,不能让它们离开汉城市区的范围。四、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并向邻市采购调派杀虫剂和火焰喷射器,坚韧顽强的蟑螂会很快就对杀虫剂产生抗药性,但它们绝对不会产生抗火性。
宁秋阑也没有想到来汉城破案,案子越来越复杂,不但没有破解,反而又出现恐怖食人蟑螂围城事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世间事是雪上加霜者居多,晚上10点31分时,110指挥中心接到一个匿名报警电话,报警者是个男人,说中午经过雕山盘山公路中段时听到山上竹林中有枪声。
报警者并没有留下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说为什么中午的枪声晚上才报告,而根据来电显示中的号码可以查到那是一个公用投币电话,无从查证。
分局一、二大队陷入与蟑螂的奋战中,根本抽不出人手,只得向雕山派出所求助,请求他们派两名民警去山上有竹林的地方查看一下。
雕山盘山公路中段只有一处有竹林,派出所的民警很熟悉辖区内的地形,所以毫不犹豫地经过钱家的别墅,沿石阶向上,进入竹林中。
竹林深处的木屋亮着灯,门也敞开了一条缝。民警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轻轻敲了敲门,然而没有人应答。
他们从没有见过木屋的主人,也不知其是何方神圣,但竹林非常茂密,他们走了一圈根本没有看到人的足迹,所以只好重新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木屋。
他们一起推开了门,正对着他们一步之遥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垂头坐在椅子上,胸口一滩血迹早已凝固,手中还捏着一张简绿竹的照片。
他们不敢乱动现场,立刻向分局报告了此事。因为涉及到通缉犯简绿竹,宁秋阑不肯放过任何线索,所以亲自赶来勘察现场。
男人是枪伤而亡,死后有搬动过的痕迹。手中捏着简绿竹的照片更是非常怪异。木屋的后窗碎了,在这个男人的衣服上还沾有玻璃碎渣,而且衣着与屋内的朴素却不失高雅的摆设明显不符,或许他才是破窗而入者?
男人的尸体被送回了分局做尸体解剖,从他胸口取出的子弹,经过鉴定后,确认是宁夏初的佩枪所发出。而宁夏初的佩枪在两天前就被简绿竹抢走,这么说这个男人是简绿竹开枪杀死的。技术人员从现场采集到了三份指纹,一份是这个无名男尸的,一份是简绿竹的,而另一份,在与所有涉案人员指纹对比后发现,竟然是钱香语的。
钱香语真是狡兔三窟!在山下以豪华别墅吸引外人注意,实际上却在山上木屋隐居。只是简绿竹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她的呢?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绿竹和钱香语现在又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宁秋阑毫无答案。活人不会告诉他什么,但死人却可以。
无名男尸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却有一个双卡手机,里面没有存储任何信息,但里面只有一张卡。手机卡是联通的,在联通公司那里,宁秋阑查到了手机号码的注册人名叫吴江,吴江的身份证号码是真实的,而且从户籍管理中心调出资料证实,死者的确是吴江本人。只是他在注册时填的住址,竟然是镇江路17号B-5楼203室!
镇江路17号是工业园, B-5楼2层则是简绿竹被火炬木小组绑架后进行拷问的地方,而203室是发现简绿竹照片的房间。宁秋阑对于案件中每一个细节都过目不忘。这么说这个吴江是火炬木小组的人!他并没有料到会有今日,所以在注册手机号码时才会随手填了一个心中熟悉的假地址。
宁秋阑记起了简绿竹在被抓后的口供,这个神秘的火炬木小组想找一个叫“博士”的人。工业园B-5楼应该是火炬木小组的一个据点!宁秋阑感觉到自己遗漏了什么,立刻驱车赶往工业园B-5楼。
时间已经进入了2006年的最后一天,凌晨2点,正是一天中最冷之时。宁秋阑开着车,虽然紧闭着车窗,但仍然瑟瑟发抖。风卷着枯叶和塑料袋自窗外招摇而过,深寒萧条。宁秋阑思绪转到了宁夏初身上。
自简绿竹给宁夏初输入大量血液后,宁夏初的免疫力得到大幅度提高,而身上的伤口愈合速度也非常快。宁夏初的主治医生说照这速度,宁夏初再有一周就可以出院了。而受重伤和轻伤的同事,在抽取宁夏初少量血液给他们输入后,病情也有所好转。简绿竹的血液非常怪异,虽然功效神奇,但却没法用人工手段进行培养提炼其中的重要因子。市立一院外科主任及知晓此事的医生都啧啧称奇,但在宁秋阑的严令下只能保持沉默,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简绿竹身上的怪异,似乎是从她被绑架又安全归来后发生的。如果简绿竹所说的是真的,那么火炬木小组的人杀死了市立三院保安吕小京,从他那里得到了医院案发时的监控光盘,知道了简绿竹的秘密。在银霄大酒店水晶阁里,他们持枪想绑架简绿竹,但黑暗简绿竹的出现,令他们全部丧命蟑螂口中——有人(或许是他们别的同伴)将他们的枪收走。他们再次行动,在雕山的钱家别墅绑架走简绿竹并在工业园里拷问简绿竹,但再次遭到蟑螂的袭击,让简绿竹再次逃脱。又闯入简家严刑逼问简氏夫妇简绿竹的下落。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到简绿竹,然后从她身上找到“博士”,只是其中有一个环节,送毒盒饭到刑侦分局想毒死简绿竹这个行动与他们以前的活动矛盾。他们还没有得到“博士”的下落,就绝对不会杀死简绿竹,这个下毒是怎么回事呢?
凌晨的大道空荡荡的,只有匆匆而过的警车与救护车令人有种一切并不安详的感觉。宁秋阑很快就到了工业园,但他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将车停在B-5楼的楼下,继续考虑着刚才的问题。
火炬木小组为了得到“博士”的下落,手段极其残忍,从杀死吕小京开始,然后是慕容翠珊和刘小眉。他们伤害慕容翠珊、刘小眉、钱香语和简绿竹的手段如出一辄,都是在其身上划下大量伤口。
想到这里,宁秋阑突然明白他们这样做的原因了。他们在寻找那个身上带有奇异血液的女孩。这么说,这六个女孩都是被“博士”绑架了,“博士”可能在她们中某个人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火炬木小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在返回的这四个女孩身上一一实验,想寻找出具有神奇血液的女孩。只是又有一点与事实矛盾,他们既然杀害吕小京,得到了光盘,应该知道在简绿竹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先调查简绿竹呢?
莫非除了火炬木小组,还有另外的人也与简绿竹扯上了什么关系吗?还有钱香语,这个女孩身上也似乎有着不少谜团。她和简绿竹在雕山被绑架后,火炬木的人以前在度假屋测试过,知道她的血液没有异常,那么按他们对待慕容翠珊和刘小眉的手段来看,应该不会留下钱香语的活口,她为什么还能平安返回呢?而且她明知简绿竹此去前途凶险,却一直隐瞒此事,似乎对简绿竹也怀有恶意。
还有关于吴江的死,也颇有些怪异。中午枪响,而且法医也证实吴江死亡时间大概在中午12点至1点之间,那么简绿竹和钱香江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尸体,她们为什么要让吴江的尸体光明正在地坐在木屋门口,似乎就在等候别人的发现?从吴江的尸检来看,他的后背和头发上都沾有一些泥土,似乎有人将他抛尸在竹林内,但尸体不会移动,必是有人又将他移回了木屋里。而且吴江手中握的照片,在宁秋阑看到第一眼时就感觉到怪异。吴江既然破窗而入,必定不怀好意,无论他此行是生擒还是杀死简绿竹,事前必有所准备,怎么可能一手捏着简绿竹照片一边再做杀手?
宁秋阑想到这里,倒感觉那个报警者颇为古怪。不肯留下自己的身份,中午的枪响晚上才报警。要说那人早知此地发生的情况,将被抛到竹林的吴江尸体搬回来,又特意在他手中插进简绿竹的照片,然后再报警,倒也说得过去。报警者是唯恐警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也唯恐警方会漏掉这里与简绿竹之间的线索。这个报警者到底想做什么呢?
宁秋阑感觉自己的推测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但却总有着什么扑朔迷离地笼罩在整个案件上,看起来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却不知如何迈出。
那个拷问简绿竹的火炬木小组的人H曾经说过“博士”可能真是一个博士,而一个能把简绿竹的血液变得这么奇异的博士,起码与医学有关吧。而且这个能役使蟑螂的能力,也非常怪异。不过宁秋阑记得自己曾在《X档案》中看到过一集改造过的电子蟑螂可以听从人的指挥。现在汉城市的恐怖蟑螂虽然不是电子做的,但如果有精通生物学的人把蟑螂进行某种改造……
宁秋阑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了。但他又必须从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中拼凑出一些事实,来找出更多的线索与事实。
火炬木小组曾经得到过简绿竹,却只是试探她的血液有无问题,却没有用任何手段去采集她的血液样本,这可以看出他们只是为了寻找“博士”,而不是对他所制造出的这种高科技手段感兴趣。所以可以推测,这个火炬木小组必定与“博士”有着什么恩怨,所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博士”。然而火炬木小组到底与“博士”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就不是宁秋阑能推测到的了。
他下了车,拿着手电筒,缓缓走向B-5楼。或许因为这里太过荒凉,没有繁华市区内那么多食物的吸引,所以竟然看不到食人蟑螂的存在。
宁秋阑走上二楼,四个房间门都紧闭着,他走到了第三个房间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这里自上次勘察现场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家具上蒙了一层灰尘。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从某处拉来的电线及一盏白炽灯,这就是房间里所有的家具。不多,却很实用,看得出那个H还有死在雕山木屋里的吴江把这里当成了临时的家,爱护有加。但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这个火炬木小组即使不是自发组织,也是很民间的组合,没有大笔经费可供利用,所以充分利用工业园这样荒废的地方做为据点之一。
宁秋阑翻了翻床,枕头看起来没有什么机关,灰白色的床单下只垫了一些厚纸板,看起来也没有异常。
他坐到了椅子上,开始寻找书桌里的奥秘。从火炬木小组的历次行动来看,他们的人数不在少数,彼此之间必有联系方式。
书桌共有三个抽屉,第一个里面只放了一管圆珠笔和一个用过几页的小记事本,第二和三个抽屉都是空的。
宁秋阑拿起记事本在手电下看了看,最上面的一页是光滑的,没有任何可以寻找的字迹。他翻了翻本子,从里面掉出来一张发票,是刘炎柜购买联通手机卡的发票,时间是20天前。
刘炎柜,炎柜……拆开来重新组合不正是火炬木吗?
吴江的手机是一个双卡手机,但在案发现场,手机中只找到了一张手机卡,那么另一张卡在哪里?他要去雕山对付简绿竹,为防失手,所以在出发前将至关重要的手机卡拆了下来,存放在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宁秋阑立刻俯下身子,用手电照着书桌,伸手在最上面的抽屉里上下摸索着。他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抽屉顶上的夹缝里塞着一张手机卡。
吴江既然把这里做为据点,必定会将手机卡藏在这个他自认为是安全的地方——警方不会再去已经搜索过并且毫无价值的地方。果然,宁秋阑找到了他想找到的东西——这张手机卡必是吴江与火炬木的人联系所用,而且时间也能对得上,自第一宗女子失踪案后开始使用的。
宁秋阑把手机卡装进自己的手机里,出现信号后,他查看里面存储的信息,仍然是空的。他按了一下重拨键,屏幕上出现了一串数字,是一个本市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吴?”
宁秋阑用极为惊慌的语气回答道:“对不起,我不是小吴。我刚才经过雕山盘山公路时撞倒了一个人,”他哽咽了一下,“我发誓,我没喝醉,这么晚了,我以为路上没有人了,可他突然就从草丛里跑了出来,我来不及刹车,就……”他干号起来。
对方有些着急:“你有没有叫120?小吴伤重不重?”
宁秋阑装足了一个酒后驾车肇事者的反应,语无伦次地回答:“送了……他流了很多血,呃,昏迷不醒。他那个,身上没有证件,只有手机,我,呃,就按重拨键找他的朋友了。”
对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小吴是我的朋友,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立刻就过去!”
“市立一院急诊室。”挂上电话后,宁秋阑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