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县金桥镇,王家酒楼.今日来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蓬头垢面,衣服已无法辨别本来的颜色.
店小二看到后忙呵斥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小心大爷我收拾你。”
此人未搭理店小二,直闯了进来,趴在店中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
“哎,你这人,快滚。”店小二跟着跑了过来,作势就要将这人扔出去.
“啪。”一颗拳头大的银锭甩在了桌子上.
这金桥镇虽说是汇通天下之要地,往来客商必经之所,可随手甩出这么大锭银子的却也不多见,店小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花花的银子,看得出神.
“酒.酒。”来人趴在桌子上,嘴中喊着。
这一声大喊让店小二回过神来“好嘞,客官,您等着马上就来。”
就这样,年轻人在这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店老板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年轻人倒也着实让人吃惊,每日都是喝酒,喝醉了便上楼休息,逢人问话,也是不答,衣服也从未换过.就连喝酒的地都没换,总是趴在那张桌子上.
过了半个月,王掌柜笑呵呵走到年轻人的面前“小兄弟,这。“
话还未说完,年轻人又从怀里摸出和以前同样大小的银子扔在了桌上,自顾自的喝酒.
王掌柜看的眼睛都发直了,有这么个财神爷还怕挣不着钱”您有什么吩咐,随便招呼。”拿了银子,王掌柜乐呵呵的离开了.
这半个金桥镇的人都知道镇里来了个怪人,衣衫褴褛,出手阔绰.有人说这年轻人一定是江洋大盗,要不然哪来这么多银子。
也有人说,一定是落地秀才,经不了寒窗数载,名落孙山的打击,才在这里花钱买醉.众人说法不一,唯一确定的就是年轻人很有钱.
寒冬而至.万物肃寂,
天地一片肃杀,雪漫众山,冷意袭人.
王家酒楼里却是暖意融融,好不热闹,来往客商,均歇在此处。
“我大哥是乾元镖局镖头,那一把钢环大刀出神入化,便是鬼神见了也要敬三分,想当年,大哥一人一刀血战娘娘山,身上挨了十一刀,打败山贼甘为牛,降服众山贼,组建镖局,那叫一个威风。”说话的是个一脸横肉的虬髯大汉,双颊已有些发红,舌头也开始打转.
大汉说完这些,听到四周一片寂静,得意地笑了笑,又环顾众人,端起一碗烈酒,就灌进了嘴里,酒顺着胡子流到了衣服上,大声笑了笑,抹了抹嘴,又继续道“当然,我大哥也是给我交了几样防身的本事,莫要说两三个人,便是五六个人,那我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众人窃窃私语,有的人信服,有的人闷声喝着酒.
虬髯大汉看着众人的模样,当下大喊”掌柜的,给我抬几块砖头近来,不露两手,有人还以为我张老三夸海口。“
王掌柜看众人正在兴头上,当下也不敢反驳,盯着店小二看了看.
店小二虽说年龄不大,却在这酒楼练出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功夫,更不要说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掌柜的,当下店小二顶着寒风,打开店门,便要抱几块砖头进来,忽门外传来几声马鸣。
店门打开,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吹了进来,众人一阵哆嗦,酒便醒了一大半.
店小二正待出去,却被一人挡住去路,再看这人,一身黑衣,身体硕长,两骨削瘦,眼作三角,冷风中闪着寒光,吓得店小二忙起开了身,这才发现黑衣人身边还有一人,却是一袭白衣,站在雪中,难以分清,这人皮肤黝黑,似炭火里烤出来一般。
店小二尚未开口,白衣人一把将他推开走了进来”是谁说他五六个人也不放在眼里的。“声音沙哑刺耳,就像蛇吐出信子一样,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店小二,趁机关住店门,按照以往的经验,此事必定讨不了好,江湖最重面子,我可以吃亏,但你得给我面子,所谓面子最大便是如此.
那一黑一白二人,坐在了衣衫褴褛的青年人旁边,竟也不嫌弃,两把剑,一黑一白摆在桌子上.
虬髯大汉本已酒醒大半,再见如此情景,料想必定是遇到硬茬,可事先已夸下海口,又怎能做打自己脸的事,张老三稳了稳心神,”便是我,怎么得。”
”是你那就接招吧。“黑衣男子厉声道.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啪“的一声,虬髯大汉面前的桌底下,掉下一根筷子。
大汉见此,先是一怔,他没想到黑衣人出手这么快,快到他什么也没看清,只见黑衣人中指和食指摆动,而后又笑了出来”哈哈,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戏弄大爷,哈哈“
众人见此也是笑出声来,大汉听闻笑得更是肆无忌惮,待他弯腰准备捡起筷子时,笑声戛然而止.
桌子上出现一个筷子大小的洞,火光从洞中穿下,在地上映出一个小光点.
这桌子面,两寸的实木打造,再说这筷子两头光滑,要想打透桌面简直难以想象,虬髯大汉心惊不已,此时已全无醉意,听得众人的笑声,又觉刺耳难耐,简直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这,这算什么本事,哈,哈.“大汉故作姿态,就连他自己都感到说话都在颤抖.
”你当真看清了。“一旁的白衣人说话了,要说这黑衣人说话让人刺耳,白衣人一开口,就使人想到菜市口腰斩的犯人临死前凄惨的哀嚎.
”看,看,看清了,不,不就是一只筷子吗?谁不会,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各位,我先走了,掌柜的,账给我先记着。“大汉急中生智,作势就要离开.
刚抬腿,只觉眼前一阵白光.
”啊.扑通。“一声大汉已是倒在地上,凄惨的嚎叫声打破酒馆的宁静.
众人一阵惊愕,却见白衣人站在大汉座位的旁边,而大汉已是抱着双脚,满地打滚,鲜血从脚踝处涌出.
”想必这中原人尚不知我天山五剑的名头。“黑衣人一脸漠然道。
白衣人听闻,乐呵呵的笑着,这笑比哭还难听,从嗓子眼挤出的一般.手中的剑又举了起来。
酒客大惊,寻常百姓哪里见得这番场景,没人敢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