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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假期

在二十八的这天,我独自一人回老家,虽然那里什么亲人都没有,但是,我亲爱的爸爸,还留在那里。本来妈妈要和我一起回去,但被我劝下了,本来就没什么必要了,纪念爸爸的方式有很多,而这么多年,爸爸一直活在妈妈的心里,那么,这就是最好的纪念方式,何苦还要回去让她面对一掊黄土而黯然伤神呢,在我的劝说下,妈妈叶没有坚持,一大早就出去买菜了,说要给我准备最丰盛的一顿饭,听说,还有客人来,嘿嘿,我知道的。

来到汽车站的时候,已经很多人了。是呢,大家都赶着回家与家人团聚。随着拥挤的人群涌着,虽然排队买车票的人很多,但我不着急,反正决定的便是明天回来。排了十几分终,才到队伍的一半,我望了望车站里的人,大多多是买到票就等上了车,回家心切,可以理解。看了一会,便回过神,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前方,“能看见天空吗?蓝得跟离别那天一样……”听到铃声,我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嘴角不自禁便轻扬,“嗯,我在。”“我在外面,你出来。”“啊,什么?!”不容我怀疑,对方就挂断了。我可不敢相信,他竟跑来了?不会耍我吧,要是我出去了,等会回来还不得重新买票?呃,我怎么可以这么想,他是不会和我开这种玩笑的。提步走出了队伍,后面那位阿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对她友好的笑了笑,然后穿过人群,走出了售票大厅,来到外面,我四处观望,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站着那个冷漠英俊的少年,有种人,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在,那么就会产生磁场,而亦风,就是我的磁场,他沉默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淡漠疏远的感觉,我想,若是没有多年前的相遇,那么,我也会因着这种淡漠疏离感而与他无交集吧。幸好,我们相识得比现在早,而我们彼此都住进了对方的心里,而这样的他,只有我才知道有多美好。我何其有幸,能于千万人中遇见他,能得到专属于我一人的温暖。他站在那,远远的看着我,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目光从开始的淡漠而变得柔和,此刻,我心里满满的温暖,毫不犹豫地向他跑去,转眼他便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看着我,伸出手来摸着我的头,温柔的说:“车票买好了,我们走吧。”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拉起我的手朝车站走去。

等等,他说,我们走吧?他的意思是,他也去?!

我疑惑地看着怡然地他,看起来他心情相当不错,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小心地问:“我们一起?我是要回老家,你跟我一起?”

看着我如此不解,他却越发神气了,理所当然的说:“是啊,是我们一起。”

“可是,为什么啊,你最近都很忙,而且……”不待我说完,他便停下了脚步,看着愣愣的我,然后附在我耳边说了句话,顿时,我就知道我的脸肯定红了,虽然冬天很冷,但我依然感觉到脸在发烫。

他这样淡漠的人,竟会对我说,因为想念,所以来了。

他也不理我的沉默,带我到了检票口,然后把票递了出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我们就坐在了回陨镇的车上,而他就在我的旁边。

他的手一直拉着我的,尽管冬天我的手一直很凉,但他手心的温度依然让我感到了温暖。

亦风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和我回家了。

“亦风,这样跟我回去好吗?”我有些忐忑的问道。

他笑着看着我,说:“齐璐,你是不是太罗嗦了。有什么不好的呢,反正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在你身边,才能安心。”我傻傻地点点头,是吧,是我自找的,谁叫我昨晚要跟他提独自回家的事呢?不过,他能来,我的心里是很开心的。

陨镇是利市的一个小镇,车程两小时,而我的家在陨镇一个叫云淡的乡,我一直都认为这个名字很美,云淡云淡,何为云淡?云淡风轻的去看待所有事,这就是它一直存在的价值。

两个小时的路,还是挺久的,慢慢的,我都想打瞌睡了,在我意识到时,一只手臂伸了过来,然后把我的头捞在他的肩上,头顶他好听的声音传来,“睡吧,到了自然会叫你。”

我没有回答,就这样靠在他肩上睡着,很暖和,有他在,我知道,就会很安心。

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的内容早已忘却,只是记得那感觉是难言的心痛。

“齐璐,齐璐……”有些担忧的呼唤传入我的耳里,将我彻底从梦里的不适解救了出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亦风皱皱的眉毛,然后是他好看的眼睛,那里面盛着满满的关怀。

“快到了,怎么没睡安心?”

我撑起身子,笑了,说:“别紧张,看你皱着眉就像一个老头一样,只是做了个不知什么内容的梦而已。”

听我说完,他故意冷着脸,说:“你说谁是老头呢?”

我赶紧吐吐舌头,求饶道:“大人别生气,小的是老头。”

然后不知怎么的,我们就相互望着傻傻的笑了,嘿嘿。

到陨镇已快十二点了,我们的肚子都有些承受不住,所以就在陨镇上随便找了家饭店填饱了肚子,然后我们把要祭拜的东西买好,就回云淡乡了。

道路有些颠簸,没有了城市的喧嚣,乡间到处都是一片宁静,可以清楚地看见远方山上那些青翠的树木,我们坐在小小的轮车上,二十分钟后,便到了进家的路口边。

下了车后,我拉着亦风朝那条走了无数次的乡间小道走去,不过,也没忘看看亦风的表情,虽然我知道他不会在意什么,但是我还是会在意一些差距。

此刻的亦风,正好奇的东望望,西望望。眼里除了好奇便没了其他。

我拉住他,问:“亦风,你会觉得这儿不好吗?”

他转过身来,握紧我的手,闪亮的眼里是满满的温柔,“傻璐璐,我怎么会觉得不好,这是你生长的地方,你知道的,我本就不喜欢热闹的,这样宁静美好的地方我肯定会喜欢的,不要想多了,嗯?”

我使劲地点点头,嗯嗯嗯,我知道他的意思的,他也懂我的意思的,这样,就好。

开心地拉着他无顾忌的朝家里走去,田间虽然没了作物,但依然是一幅美景。

一路上,我都在那跟亦风说着那些遥远的记忆,七岁之前的我,记忆有些模糊,但出生的地方还是能记下很多事。

比如,以前,跟同伴如何在田间奔跑,如何在那边的小池塘玩水,如何在草垛旁玩躲猫猫等等,每当我说,亦风便认真的听着,然后眼里便会放着一种异样的光彩,我想那是羡慕吧,这样的童年淳朴且美好,任何人都不会嫌弃,而这样的时光,我也只是短暂的拥有而已。

走走停停后,我们终于到了,家还是那个家,那个我生活了七年的矮房子正孤零零的立在那。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荒芜,因为一些邻居的房子已拆,本该长满杂草的,但却并没有,我知道又是王姨他们家帮忙除的,尹叔叔和王姨他们两夫妻,这些年,每次和妈妈回来,他们便会拉住我们到他家吃饭,不管我们拒不拒绝。即使我们早已不在这住,他们依旧把房子外面打扫的很干净,只为当初爸爸伸出的微不足道的援手。云淡村的人,就是这样善良美好。

“是这儿吗?”亦风问道。

我点了点头,来的路上我已经和他说过尹叔叔他们,所以,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也没有疑问。

钥匙我们一直放在尹叔叔家,家里早已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子和一架床,今晚的睡觉问题,又得麻烦尹叔叔家了。他家就在旁边竹林后面。

“你呆在这儿,我去那钥匙。”我指着竹林后隐约可见的房角对亦风说。

因为买了一些东西回来,正在亦风的手上呆着,所以,他留在这是必须的。

“你快去快回。”他嘱咐了句,我便离去了。

穿过竹林,我便看到了在家门口忙活的王姨,不自觉的亲切感,我快步走过去,站在王姨身后,轻轻唤道:“王姨。”

王姨显然有些吓到了,轻轻拍了拍胸脯,转过身来,佯装生气地道:“是谁家的丫头,每次回来都要吓我这老婆子。”

我嘿嘿地笑道:“是王姨家的丫头。”

王姨轻轻敲着我的头,说:“你呀,还是这么调皮。”

然后,便一脸笑容的把我拉进屋里,顺道对着楼上叫道:“子陵,璐璐回来了,下来看看。”

“王姨,子陵哥在家?”我有些意外。

王姨笑着说,“是啊,今年回来了。那小子,从来不让人省心。”

哈哈,子陵哥要是听到,又得抓狂了,咦,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妈,我哪不让你省心了。”子陵哥满脸无奈的说道。

“子陵哥。”我看着这个长着英俊外貌,高高的男子叫道。

子陵哥看着我,扯出笑容,“回来了。”

“恩。”我点点头,然后也不废话了,不然那个人得生气了,“王姨,我来拿钥匙,回去打扫打扫。还要去上坟。”

王姨也不多说,便把钥匙找出来给我,然后对我说:“完了,就过来吧,晚上王姨给你做好吃的。”

这一次,我得拒绝她的好意了,“王姨,不用了,这次妈没有回来,我和一个朋友回来的,我们自己做饭吃。”

王姨愣了愣,可能从没想过这种状况吧。

“那也不用拒绝,把朋友一起带过来就行了,还跟我们客气什么。”看着王姨那期盼的眼神,我真的不好拒绝,只能说:“好吧,我看看他愿不愿意,如果不行,王姨不要生气哦。”

王姨笑着拍拍我的头,“行。去吧。”

我点点头,朝子陵哥挥挥手道别,结果还没走出门,就听见王姨说道:“子陵,你跟璐璐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顺便得把璐璐朋友请来。”

我走出的步子僵住了,回过头,不等子陵哥回答,便说道:“不用了,王姨,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烦子陵哥了。”

结果,子陵哥朝我笑道:“不麻烦,走吧。”然后,竟一手捞过我,朝外面走去。

唉,认栽。

我看着旁边这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男子,他早已没了以前的稚嫩气息,浑身散发出的是迷人的成熟气息,这样的人,又得让多少女子着迷呢?

“我脸上有什么呢,璐璐要这样看着我。”子陵哥打趣的声音阻挠了我的思路。

我嘿嘿的笑了,说:“没有没有,是子陵哥又长好看了。”

“你这小丫头,敢打趣我了。”子陵哥笑起来是跟亦风完全不同的感觉,是一种妖娆的迷人,祸害呢。

“我可不敢,其实真的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搞定的。”

没想到,他却也没再回答,径直走了。我只好跟上,穿过竹林,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的亦风,他肯定有点抓狂了,让他等这么久。此刻的他,背对着我,每次他独自呆着就会让人有种疏离感,让我有种淡淡的心疼,我快步走过去,来到他身后,“亦风,我回来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答道:“嗯。”

我想起了身后的子陵哥,拉着亦风转过身,笑着对子陵哥说:“子陵哥,这是我的……朋友!他叫冷亦风。”我清楚地感觉到了我说朋友两个字时,亦风狠狠地握了下我的手。

子陵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们牵着的手,迷人的眼神有瞬间的失神,我又唤道:“子陵哥?”

他回过神来,看着亦风,笑着点点头,然后说:“我是尹子陵,璐璐的邻居。”

亦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子陵哥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说:“我们进屋去吧。”

我点点头,松开亦风的手,便拿出钥匙去开门。

比较老的木门打开后,我就回头叫亦风,结果看见子陵哥和亦风两个用古怪的眼神相互看着,这两个人难道有仇?不可能啊,子陵哥呆的城市不是我们的,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呃,你们在干吗?”最先看向我的是子陵哥,他笑着对我说:“没干嘛,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晚饭之前过来就行了,他已经答应了。”

然后,他就走了。

自从子陵哥出现,亦风就一直冷着脸。唉,又犯小心眼了。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我只好解释道:“亦风,怎么又生气了,他是王姨的儿子,我们只是邻居,很久以前的。”

亦风仍是不爽的样子,我正在想怎么继续说时,他突然一把把我拥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我,我们都没说话了,就这样,任他抱着,我想,亦风真是个没安全感的孩子。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亦风低低地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有点无语,“亦风,我们只在这呆一晚,明天就会离开的,子陵哥又不是坏人,怎么会危险。”

“但愿是我想多了。”说完,他便放开了我,露出了温柔的神情,恩。这才对嘛。

进屋后,屋里也没多乱,我们把买来的菜放在那个小厨房里后,便扫了下地,当然,肯定是我扫的。

床上是可以睡觉的,但很久没人睡,因此,每次回来,都是赖在王姨家的,不知道亦风会不会答应去王姨家。可是不答应都不行呢,因为只有一张床。

没多久就收好一切了,我看向伏在桌边的亦风,他太累了吧。我没有吵醒他,从床上拿了条薄毯搭在他身上,然后挨着他旁边坐下,也伏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此刻是面对面的,不过他是闭着眼的而已。都说一个人的姓氏对本身很多方面都有影响,看来是真的呢。冷,一听便会觉得没有温度,是呢,除了亦风在乎的人,其他的人都只能感受到他的冷,真好。那样,就会少了很多人靠近。这样近近地看着他好看的脸,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他的呼吸声。最璀璨的眼闭上了,却依然掩饰不了他的俊容,我的亦风就是这样好看,看多久都不会厌的。想到这些,我莫名的笑了,尽管他不知道我在盯着他看,但我始终觉得他的脸上写着,我就知道你喜欢看我。呃,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渐渐的陷入了睡眠。冬天的冷气穿过门缝轻拂进来,无意识的缩紧身子,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传来暖意,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动,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便使劲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放大的脸还有温暖的笑,我们就这样相互看着,“你醒了。”我轻声说道。亦风轻轻的点点头,还是一直看着我,此刻环绕在我们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我也才发觉身上的暖意是给亦风搭上的那条薄毯,我们搭着同一条毯子。呃,怎么会觉得是同眠的感觉。看着他的眼神,我有种想要逃开的感觉,于是,我说:“那个,醒了,我们就起来吧。”亦风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头怎么越靠越近呢,直到我们的鼻子都差点挨一起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他说:“能这样看着你,真好。”然后,微微抬起头,我们本来就挨在一起了,他稍微的一点动作,便使我们感觉贴在一起了,我们就这样傻傻的相互看着,然后,他嘴角轻扬,在我紧张的状态下,轻轻颔首,就这样,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我的脸颊。

我错愕的看着他,没有反应。

“难道,还想继续?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还会忍住不深入。”他虐的声音传入我呆愣的耳中,我赶紧红着脸直起身。

看着满面笑容的他,“你……你?!”

“呵呵,我怎么了。”他也起身,将落下的薄毯拾起,看着我。

我紧张死了都,我们之间除了拥抱就是牵手,突然的亲密,让我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不可否认,心里是甜蜜的。

“没什么,好了,也不早了,我们去给爸爸上坟吧。”说完,我便不再看他,拿过毯子叠好放在床上。

亦风走到我身边来,牵过我的手,愉悦地说:“恩,好,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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