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笑着站起身,整好衣裳说:“其实我是阆山的地母,每十年才会现身出来吃一次人间的饭菜。今天我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野战兵团’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把个阆山上已经搞得一塌糊涂鸡犬不宁,我本来想亲自去教训一下他们,但是听说昆仑魔道有拉拢他们的意思,我真是觉得有些棘手。还好,今天我有了个儿子,他可以替我去了结这个事情。”大伙听见这话,都睁大了眼睛。
孟中由说:“什么?让我去?班长这么好的身手,又有‘古柳剑’都没打过,我肯定不行的。”
“那也不一定。你们昨天晚上的拼打我都见着了,一方面柳班长没有你的天眼,看他们不清,另一方面他们的拳脚功夫很不错,柳班长身上的伤大多是被打倒在地上或岩石上撞伤的,是不是?”阆山地母说。
柳锡华摸了摸受伤的头部,赞同她的意见。
阆山地母接着说:“你既然已经叫我妈妈,妈妈保护儿子当然是天经地义。从现在开始,你摔在地下将不会再感到疼痛,这样敌人的力气越战越弱,而你的力气却会越战越大,越战越勇。你想想,这样打下去,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家恍然大悟。柳锡华连饭都吃不下,当即要起身。阆山地母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那柄‘古柳剑’。没关系,我保证他们现在碰都不敢碰。你们还是得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去,况且‘野战兵团’在白天是不会让你们找到的。”
孟中由忽然想起说:“你,真的从今以后永远会做我的妈妈了?”
“那当然,我已经被一顿饭卖给你做妈妈了说出去的话就象泼出去的水,难道还能反悔吗?以后,你无论走到什么哪里,都会有各方地母保护你,她们是我的姐妹,也就是你的阿姨和大娘。你如果想我的话,就在地面上敲三下,叫我出来就可以了。”说完她出了营门,走不多远,往地下一扑,倏地不见了踪影。
晚饭后,大家准备出发时,都盯着孟中由。孟中由问:“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柳锡华说:“只有你能够看见那些‘野战兵团’的鬼魂,我的‘古柳剑’也不在身边,这次去,我们只能在洞外面作掩护,里面就全靠你了。”
“那我不去了。”孟中由说:“一个人斗那么多鬼,我打不过他们的。”
“什么?你说不去了?”柴永刚说:“你怕了?你这个胆小鬼!孬种!”
“我打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去?哈哈,我是孬种,你不怕,是英雄好汉,那你一个人进去呀!”孟中由反驳,柴永刚一时语噎。
王春诚说:“不要吵了,班长,里面阴森恐怖,一个人进去也确实有些没有照应。这样吧,你和柴永刚在外面接应,我和孟中由进去没事,我胆子大着呢。”
四个人就这样来到了“忠勇府”外面,孟中由又有点踟躅犹豫,被王春诚一把拖了进去。王春诚打着手电筒照明往里走,孟中由闭上双眼,额头天眼打开,看得四处一片清亮。
穿过洞道来到空坪里,那十个“野战兵团”的鬼魂这次倒是正襟危坐。
那个“张排长”张跃民说:“不错,胆量还挺大,丢了‘古柳剑’,你们还敢送上门来,也好,省得我们动步了。”
王春诚眼里虽然看不见,但他根据声音估算方向,上前一步说:“俺们乡里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所以应该是你们看到我们要吓得蛤蟆流尿才对,以前曾经听说这山上的‘野战兵团’军体战术练得相当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的,你们谁敢跟我的兄弟个对个打打试试?话可说在前面,谁都不准用家伙,不然就算认输。”
“什么,吹牛?就凭他这个豆芽菜?看我杨爱春来收拾他。”一个膀阔腰圆的走了出来。孟中由站着没动,王春诚把他一把推了出去,孟中由回头说:“你就知道推我,自己为什么不跟他们打?”“野战兵团”轰堂大笑。
王春诚反应倒也挺快说:“小孟,这家伙看样子只不过是个炊事兵,你跟他耍子一下可以了,你那天不是说什么那个就是说,我是杀牛的?他们是鸡仔子?”他想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只不过记不全这句话了。
杨爱春不多说话,上来就双手按住了孟中由的肩膀,向上一提,这是军体拳中的“抓肩别臂”,柳锡华经常练习这套拳法,也教过孟中由他们几个。孟中由正出手想挡住,但杨爱春的力气大得惊人,而且速度非常快,还没等他来得及挡,杨爱春已经双手一甩,把他远远地抛了出去,撞在岩石壁洞上却没有什么声音。
孟中由正担心小命这一下就玩完了,忽然觉得自己就象倒在了弹簧钢丝床上,一点也不疼痛。身上力气顿时增加了不少。他轻轻说声:“谢谢妈妈!”爬起身来,返头朝杨爱春扑了过去。
杨爱春正为自己一抓得手而洋洋自得,看见孟中由这么快就爬起身来,有些意外,他扣住孟中由抓过来的双手,翻腕,顺势一带,这又是军体拳中的一招“顺手牵羊”他们“野战兵团”的搏斗功夫确实不同凡响。孟中由明明知道这一招来的方向和下一步会对自己造成的威胁,但就是没办法躲得开,只得又被杨爱春双手“牵”得飞了起来,脸面朝下摔在了地下。
这样经过十几次的摔倒、爬起、又摔倒、又爬起、再摔倒、再爬起之后,杨爱春果然力气用得差不多了,身形开始飘浮不定,鼻子里也喘出了粗气。而孟中由精神却是越来越好,而且军体拳让他在实战中体会得非常深刻,以往弄不明白的地方现在看着杨爱春演练一通百通,他一时兴奋起来,甚至大声呼喊:“好的,这一招我完全学会了,再来!”
旁边“野战兵团”另一个叫赵卫华的看不下去了,他叫声:“老杨别不忍心出力,看我来收拾这小子!”上前换下了杨爱春。他上去果然比杨爱春更凶狠,有的甚至是从柔道、空手道里化出的招数,往往一上去就可以将孟中由制服在地下。但是孟中由只要身子一贴近地面,他身上立即就能涌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力气,一下子从他的控制下挣脱出来,到后来偶尔还能反击一两下,让对方越打心中越没有底气。
就这样换了五个,虽然场场孟中由看起来都处于被打的劣势,但他如同一颗砸不烂压不扁的橡皮球,打倒了又站起来,就象当初曾国藩的湘军打太平军一样,虽是屡败屡战,但越战越勇,越战越强。
坐在两侧的“野战兵团”鬼魂们面面相觑,刘胜利对张跃民说:“张排长,听说前天晚上这姓孟的小子曾经被‘翠衣谷’的几只鸟人轻易就制服了,今天怎么战斗力这么强?”
张跃民说:“那天晚上我是看在同是当兵人的份上放了他一马,没想到两天不见我看他好象摔不伤,确实有些古怪名堂!”
刘胜利说:“嗯,不用管那么多了,等下我亲自去过过招,也不要跟他摔来摔去,直接把他的头拧下来,或者象吃鸡一样左右撕成两半!然后把把外面的几个兵仔也一锅端掉!”
这些话都被看不到但听得见的王春诚收入耳中,他当然知道事情的原委,如果真的刘胜利上来这么个做法,那孟中由就死定了,自己和洞外的柳锡会柴永刚也必定难逃毒手。于是他大声说:“张排长,我有话讲。”
“哦,什么事?”
王春诚顿了顿说:“是这样,我们这次来,是来跟你们讲和的。你想想,你们是战斗英雄回家,我们没有理由不欢迎呀,况且,我们当兵几年就走了,在这里跟你们斗什么斗?所以班长跟我们商量了,只要你们还让我们继续住在哨所营房里,那我们就各吃各的饭,各走各的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