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与人动手我说了不算,只要那个卑鄙的蟊贼把东西还给我,我烈风?米诺斯饶他不死。否则,就算拼着重伤,我也要把这里夷为平地。哼!”对方心存疑虑,态度自然也有所松动,本来以他的性格,是要把盗草者折磨上三天三夜慢慢弄死的,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将炼魂草要回来,这笔账不妨以后慢慢算。
“你说谁是卑鄙的蟊贼?”艾伦故意装糊涂。
烈风?米诺斯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盗草者再一次逃离了自己的追击。他早已记住了对方身上的独特气机,通过天赋神通“凝视之眸”就可以远距离锁定他的方位,只是对方特别狡猾,一直在不停地变幻方向,而自己的“凝视之眸”又是一天才能施展一次,因此人虽然没有跟丢,却也始终没有追上,总是保持着大约一天的路程。就在刚才,他再一次施展“凝视之眸”,惊喜地发现对方竟在不远处,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脱,毫不犹豫地施展出米诺斯家族的看家绝技“天外飞斧”,将一把石斧隔着数十里远就扔了过去,以求重伤对方,为自己赶过去争取时间,然后又不顾一切地燃烧体力,施展出“虚空奔跑”之术,以最快速度赶了过来,没想到在强弩之末时中了别人的言语挑衅,跌落下来,最终功亏一篑。
“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家伙,他去哪里了?”烈风?米诺斯怒道。
“穿黑衣服的人很多啊,你说的是哪一个?”艾伦问。
烈风?米诺斯凭借着记忆中盗草者的方位,一路寻到了决斗台上,找到了石斧与水晶球碰撞的中心地点,指着地上的那堆晶石问:“就是在这里的那个黑衣人,还有,那蟊贼没有这个本事,是谁替他挡住了我的攻击?”
“你说他啊,”艾伦装作恍然大悟,“刚才这里确实有个黑衣人,不过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早就跑远了。”
“他去哪里了?”烈风?米诺斯说。
“我又不认识他,怎么会专门留意他。对了,你说他偷了你的东西,他偷了你的什么东西?”艾伦问。
“……我的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烈风?米诺斯含糊其辞。
“他偷你那东西是想自己用,还是想拿来卖?别等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转手卖给了别人,你就算杀了他也是于事无补。”艾伦说。
“应该是自己用吧,不过也说不准,也有可能卖掉。”烈风?米诺斯深知炼魂草的价值,心里也没底。
“不瞒你说,我也算是这里的一条地头蛇,那人既然来到了我的地界,发动关系把他找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艾伦沉吟道。
烈风?米诺斯惊喜道:“你只要能帮我找出他,我必有厚礼相谢。”
“我并不是贪图你的谢礼,只是生性正直,看不得好人吃亏,所以才决定帮你。可是把他找出来任你打杀,也不是我一向的做事原则,我不能为了纠正一个惨剧而导致另外一个更大的惨剧。”艾伦迟疑道。
“我向你保证,只要他把东西还我,我既不杀我,也不打他。”烈风?米诺斯说。
“可如果他一口咬定没有偷你的东西,你追杀他只是因为你们有夙愿,或者是你偷了他的东西,要杀他灭口,到时候你们起了冲突,各执一面之辞,我该信谁?信他吧,你肯定不服气,信你吧,别人又会质疑我做事不公。”艾伦说。
“我向你发誓,绝对是他偷了我的东西。”烈风?米诺斯急了。
“我是信你的,可是别人未必信你,因为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所以别人就算不信你也是情有可原。光凭我的力量并不足以找出那个蟊贼,必须联合其他势力一起寻找,颗既然要请人家帮忙,就必须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艾伦说。
“那你说怎么办?”烈风?米诺斯问。
“我是这样考虑的。”艾伦缓缓说,“我把那人找到,然后让你们坐到一块谈,商量解决方案,我和几个有名望的人充当公证人和调停者,你看怎么样?”
“他要是不认账呢?”烈风?米诺斯问。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如果他不肯合作,到时候我就算帮你,别人也无话可说。”艾伦说。
“行。”烈风?米诺斯仔细想了想,觉得也只能如此了,反正以他个人的能耐是很难短时间内揪出那个蟊贼的。
“不过咱要说好,把你们找到一起,是让你们商谈的,不是让你们动手的,如果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艾伦又说。
“我向你保证,绝不在商谈时动手,就算要动手也是之后的事情。”烈风?米诺斯说。
“空口无凭,只怕那人不会相信,不敢前来。”艾伦说。
“我以米诺斯家族的名誉起誓,这总可以了吧,再珍贵的东西也不如米诺斯家族的名誉珍贵。”烈风?米诺斯说。
“你真的是传说中的米诺斯家族的人?”艾伦问。
烈风挺了挺胸膛,矜傲地说:“怎么,不像?”
“我又不认识你们家族的人,哪里知道像不像。不过传闻你们家族的人脾气都很坏,我怎么看你挺好说话的。”艾伦不着痕迹地恭维道。
“那不过是世俗偏见而已,我们家族历史上是出过一些恶名远扬的人,但也出过不少宽厚和善的人,但人们只记住了前者,毕竟坏事比好事更容易流传,一旦形成了刻板印象,以讹传讹,只会不断强化,再想纠正就很难了。”烈风?米诺斯说。
“别人当初这么说,我心里还有疑问,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艾伦恍然大悟道。
“什么疑问?”烈风?米诺斯问。
“你们家族的图腾是公牛,而牛以勤勉忠厚著称,供奉这种生物的人怎么会是凶暴粗鲁之徒呢,明显就不合常理嘛。”艾伦说。
“哈哈,你说的很对。”烈风?米诺斯被挠到了痒处,只觉无比的舒坦,他当然也清楚,自己之所以不够蛮横,是因为不是米诺斯家族的嫡系,心里不是很有底气的缘故,那些真正的“米诺斯的后代们”,一个比一个霸道,一个比一个凶狠,牛是忠厚老实无疑,但发情的公牛却与这个形容词毫无半点关系。
“我先安排你住下,然后就发动人去寻找那个偷你东西的蟊贼。”艾伦说。
“那就麻烦了。”烈风?米诺斯感激地说。
“不用客气。”艾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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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让我去和他商谈?我不去!你如果是这么帮我的,那我宁肯继续逃窜。”一听完艾伦的安排,默言立即不干了。
“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还不如勇敢地面对现实,说不定会出现转机。”艾伦劝道。
“现实就是我已经把那株炼魂草给服用了,根本拿不出东西来还他,他不可能放过我,如果换下角色,我也不可能放过他。”默言的态度非常坚决。
“就算谈不拢,你也可以继续爬嘛,他已经以米诺斯家族的名誉起誓了,哪怕谈判破裂,也不会当场对你出手。”艾伦说。
“那我也不去,我只要一看到他就心里发虚。”默言不住摇头。
早已苏醒过来的孤生对默言很是不满,怨他让自己败得太过狼狈,于是出言嘲讽:“你不是很善于攻心吗,继续攻啊,如果因为害怕就退缩,不仅攻不了别人的心,反而会被别人攻陷心志。”
“你懂什么!我不面对他,就是不给他攻我心的机会,。”默言反驳道。不过不仅孤生冷笑不已,就连玲珑和艾伦也觉得他这是在强词夺理。
可能自己也意识到这话有欠说服力,默言又解释道:“并不是我胆小,而是这件事带给我的阴影太重。你们想想看,把一个人晕在原地,偷了他的东西正准备蹑手蹑脚地离去,突然他醒了,朝你怒吼,你会不会也被吓破胆?”
艾伦设想了一下那种场景,点头道:“确实挺吓人的,要是我也会被吓得魂飞胆丧。”
“做贼心虚,这个时候被冷不丁吓一下,相当于一个人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又挨了一记重拳,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孤生也承认默言的话有几分道理。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轻视一个人,哪怕他以后飞黄腾达了,你从心里还是会轻视他,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害怕一个人,哪怕你以后远远超越了他,见到他心里还是会发憷。我就是一开始被他吓坏了,所以到现在都不想面对他。”默言接着说。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如果你不出面,按照约定,我就得帮着他来对付你。”艾伦为难地说。
“你——!”默言用颤抖的手指着艾伦,愤怒难遏。
玲珑这时说:“我怎么觉得,你不想见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别有隐情呢?”艾伦和孤生都点了点头,他们也有这种同感。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个原因。”默言立即否认。
艾伦低头寻思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株炼魂草你并没有全部服用,你能瞒过我们,是因为我们都没见过炼魂草,但却瞒不过那人,所以才不敢去见他,生怕被他看出破绽。”
默言立即跳了起来,粗着脖子叫道:“你胡说,我早就吃掉了,一点也没有剩下。”跳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而三人全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他心慌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