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女皇又从玻璃瓶里跳了出来,变回原先的样子,去向蜘蛛仆从们安顿了一下后事,便随同艾伦等人一起上路了。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不怕有人占了你的老巢?”艾伦问。
“除非能确认原来的主人已经死了,或者实力永久性跌落,或者长期失踪,否则一般不会贸然去占据他的地盘,因为每个人都可能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回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厉害了也说不定。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贪得无厌、铤而走险的人永远都有,不过我们斯派德家族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你们哪怕早来一个月,都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蜘蛛女皇叹息道。
“为什么?”艾伦问。
“因为我表妹前一段就在我这里做客,走了还不到一个月。如果她在的话,你们不可能赢。”蜘蛛女皇说。
“她比你还厉害?”艾伦又问。
“我的表妹斯嘉丽是斯派德家族,不,是蜘蛛世界最杰出的青年天才,她虽然还只是中位巅峰恶魔,实力却已经和我相差无几,她身体的坚硬程度远远超过了钢铁,对物理攻击有极强的免疫力,行动又十分敏捷,你召唤出来的死亡骑士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她一个人就足以击败你们,更别提还有我这个帮手。”蜘蛛女皇遗憾地说。
“身体比钢铁还硬?还免疫物理攻击?信不信我可以打得她满头起包。”艾伦脑海中浮现出了他手持艾伦之石打得斯嘉丽满世界抱头鼠窜的场景。
蜘蛛女皇沉默以对。她认为艾伦是在说大话,只是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沦为了人家的俘虏,再争辩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飘这时向艾伦抱怨道:“我们这趟探险,就属刚才这场战斗最为凶险,可收益却是最小的,除你得了个伙伴之外,我们都是一无所获,真不划算。”
“是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他们知道只有艾伦才能镇得住蜘蛛女皇,因此这个所谓的“大家的俘虏”其实就是艾伦一个人的,他们又不在一个小队,等出去后各回各的小队,他们相当于什么也没有得到,心里当然很不甘。至于如果不是艾伦,他们不是被深潭里的大水怪吞掉,就是被蜘蛛女皇的手下吃掉,则被他们刻意忽略掉了。
艾伦细细一想,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最艰难的战斗反而颗粒无收,换了谁都会不爽,于是说:“从奇美拉身上得到的物品,我和肯不要了,你们全拿去分吧。”
“这怎么好意思,说好了按六个半人分的。”飘虚情假意地推辞道。
艾伦问蜘蛛女皇:“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一些珍贵的东西,不用打架就能得到的那种。”
“我的领地上有一种蜘蛛草,直接嚼服能够医治受伤的内脏,炼制成药剂更可以修复破损的内脏,你们可以采一些带走。至于其他的珍贵东西,都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偷偷去拿很容易被主人发觉,从而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公开索要则必须拿出等价值的交换物品。”蜘蛛女皇说。
“这就够了,”飘连忙说,“我们这趟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期了。”她既拿不出有价值的交换物品,更不愿意再去与强大的对手作战,这趟行程已经足够惊魂,现在没有什么比平安返回更为重要的了。
蜘蛛女皇把他们带到了长有蜘蛛草的地方。这是一种有八根细长叶子的草,像极了蜘蛛的八条腿,故而叫做蜘蛛草。不过蜘蛛女皇没有告诉他们的是,每一株蜘蛛草下面的泥土中都埋有一具蜘蛛的尸体,因为她看到贝芙妮已经把一片叶子放进嘴里嚼起来,这时再出言提醒,恐怕她的胃马上就会翻腾起来。
“味道还不错,甜丝丝的。”贝芙妮品味道。
其他人也学着她的样子,一人摘下一根叶子尝起来。蜘蛛女皇只好说:“多嚼一会儿,尽量嚼烂,这样药性容易被吸收,如果没有嚼烂就咽下去,胃会觉得很难受。”
飘按照她的吩咐,把那根叶子嚼得不能再烂了,才慢慢地吞咽下去,她忽然看见艾伦的嘴并没有在动,于是就问:“你怎么不尝一尝,味道和口感都很不错咧。”
“这是疗伤用的,我又没有受伤,吃这个做什么。”艾伦说道。其实他刚才已经瞥见蜘蛛女皇欲言又止的神情,就已经猜到有些不对劲,所以才没有去品尝。
飘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又问蜘蛛女皇:“我们可以拿走多少?”
“蜘蛛草虽然比较稀少,但其他几处地方也有生长,这里的你们可以全部采走。不过不要连根拔起,用小刀把地面以上的部分割下来就行了,只要根茎没有被破坏,过一段时间又会重新长出来。”蜘蛛女皇说。其实一具蜘蛛尸体只能培育出一株蜘蛛草,把上半部分割走,就算根部完好无损,也不会再长出新的来,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连根拔起的时候把埋在下面的蜘蛛尸体也给暴露出来。
飘等人按照蜘蛛女皇的要求,把附近一片蜘蛛草全部用小刀轻轻割下了来,放进背包之中。这次她们不好意思五个人瓜分了,艾伦和肯每人也分了一份,然后便再次踏上了过程。
地下溶岩世界地形复杂,一个岔口走错,就有可能拐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他们为了避开那个有大水怪的无底深潭,不得不多次偏离目标方向,绕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大远路,幸好蜘蛛女皇熟悉地形,加上有艾伦手中的万能罗盘做指引,他们才没有迷路。
走了一阵子,蜘蛛女皇停了下来,手指前方说:“如果你们的描述没有错,过了前面这片地方,就是你们进来时的入口了。”
艾伦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蜘蛛女皇却苦笑道:“问题是这里居住个一个不好惹的家伙,我们要想通过可不容易。”
飘问:“有其他路吗?”
蜘蛛女皇说:“没了,要不通过大水怪的深潭,要不通过这片区域,再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通往你们来时的入口。”
“这里到底居住着一个什么家伙?”艾伦问。
“一条独角霸王蛇,境界和我差不多,但实力要比我强一些。”蜘蛛女皇说。
“我们只是路过,难道他也不肯吗?”艾伦又问。
“这条蛇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生性残忍,而且他以前和我有点小过节,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蜘蛛女皇说。
“要多小心?”艾伦再问。
“要做好被攻击和反击的准备。”蜘蛛女皇说。
艾伦顿时明白了。感情蜘蛛女皇和那条蛇有旧怨,却又打不过它,于是借着这次机会公报私仇来了,可只要她坚决不承认,一口咬定这就是通往出口的必经之路,他们也拿不出强有力的反驳证据,谁叫这是人家的地盘呢。
“这条蛇叫什么名字?”艾伦问。
“黑曼巴。”蜘蛛女皇说。
“黑曼巴?黑寡妇?”艾伦一边琢磨着,一边又问,“你们是怎么产生过节的?”
“他一直就看我的名字不爽,认为名字的第一个字用‘黑’具有独特的意义和内涵,只有他才具有这个资格,而我和他一样,名字第一个字都是‘黑’,这就使他的名字看上去没那么独一无二了。在一次地下世界的集会中,他见我和一名男子谈笑风生,就阴阳怪气地说我不应该叫黑寡妇,而应该叫花寡妇,我则反唇相讥,说他不应该叫黑曼巴,而应该叫黑蚯蚓,于是我俩就打了起来。”蜘蛛女皇说。
“因为一点口角就打了起来?你俩的脾气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火爆啊。”艾伦啼笑皆非地说。
“他说我是花寡妇,主要不是因为我现在身体是五颜六色,而是在污蔑我水性杨花,我说他是黑蚯蚓,也主要不是因为他看起来像条蚯蚓,而是在影射他不是一条真正的蛇。我是死了男人的人,他是一条变异的蛇,我们都触及到了彼此的痛处,在那种众目睽睽的场合之下,如果不和对方决斗,只会被别人嘲笑是软蛋脓包。”蜘蛛女皇说。
艾伦没有追问决斗的结果,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他现在发愁的是等会儿打起来了该怎么办。唯一的一张八级卷轴已经用掉了,智者之冠只能模拟一定范围一定时间内出现的魔法,现在已经过了时限和域限,无法再次模拟“死亡骑士召唤”,蜘蛛女皇的实力不如那条蛇,他们这些人就更加不如,真打起来和送死没啥区别。他当然可以告诉蜘蛛女皇,他们不是那条蛇的对手,让她务必找出第三条通往出口的路来,可那样一来,就等于告诉蜘蛛女皇,自己的筹码已经用完了,对付不了那条蛇,自然也就再无力震慑住她,她说不定会当场翻脸,把自己这帮人解决掉,直接免去三年的俘虏生涯之苦。
当然,他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星湖送他的两颗黄金树种,随便扔出一颗,召唤出一名黄金高阶的树人战士,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那条蛇捏死,可那是自己的最大底牌,关键时刻救场用的,他不想过早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