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寻了整整一夜,断峰拉着一双黑眼圈的王世文堪堪回到了破屋,毫无所获的两人看着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微微有些乏困。
“恩人,我煮了些粥,你先进来喝点吧。”
闻声仰头一看,若颜竟也是一宿未眠,想来是照顾了那老者一宿。“那就谢谢了。”断峰拍了拍身旁的王世文,可那家伙已经熟睡。
就这样子也叫上流世族,还三等士子?断峰抬起脚狠狠踩在了王世文的身上,整天老不正经,五岁开始就往妓院里钻,怎么看怎么像街头混混,若要说起打架,那这家伙连混混都不如。
“哎哟,小花姐姐,你轻点!”
听到王世文的梦话,若颜噗嗤一笑,断峰似乎已经对这家伙无可奈何了,“哼”脚上一使劲,猛地再来了两脚,心情才稍稍有些好转。
进了屋内,断峰上前看了看老者的伤势,发现老者气息恢复了正常也就如实告诉了若颜,若颜听后,那不安的心才彻底的放了下来。
“来说正事吧,……”断峰喝了几口清粥,没想到光吃这米饭没有酒肉竟然也异常的爽口不由得多喝了几口。“你们都是谁,什么人,去哪儿,怎么回事?”对于拥有一万身家的女人,断峰不得不多些心眼。
“恩人……”
“叫我断峰,”
“断小弟,其实我们也是四处漂流,靠卖唱为生,一直都是居无定所,不想路上遇见了一批强盗,把……”
“我想听真话!”断峰打断了若颜的故事,“如果你的话是假的,你不用说下去了。”想想,一个拥有一万金币的女子怎么可能会随身不带着几个护卫?一个普通卖唱的女子怎么将那整整一万金币形容的那么轻描淡写?加上昨晚他去了周围五里寻找那辆马车,不仅是那辆马车,甚至是那马车的车轮痕迹都没有找到!麻烦!大麻烦来了!
若颜没有再说话,默默接过断峰手上的空碗开始盛粥。断峰等待着,如果她说出来的麻烦不大,那么看在这碗清粥的面子上他或许会考虑让她多留几天,如果她坚持不说,那……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走就是了。”屋外,小女孩走了进来,手上的伤痕早早凝固,洗了个脸,那两颗蓝色宝石显得更加可爱,“不用难为姐姐,我走就是了。”小小年纪,心智近乎成人。
“噢,你说说,你有什么麻烦?”最初看见这个小女孩时,她拼命的赶着止步不前的马儿,后来还被吓得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对于这样的小女孩,断峰显然有些在意,因为在那女孩身上隐隐有着一丝自己的影子。
“我是个怪胎!另类。我活在世上,身边就永远不会平静。”小小年纪,道出的言语竟然这般的悲哀,和狂妄!
断峰的心口隐隐一震,眼前的小女孩和五年前的他无声般的重叠在了一起!
“姐姐好好照顾爷爷,不用你们赶,这下山的路,我记得……”说罢,小腿飞快的冲了出去。
“王世文,拦住她!”断峰语音一落,王世文原本沉睡的肥胖身子突然坐在了地上,双手一搂,将哭成泪人的小女孩抱到了怀中。
“喂喂,老大,我就说怎么我每天来你这里睡觉,醒过来都会痛上半来时辰,没想到是你踢的。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可下的去手啊!”王世文不顾小女孩的捶打,抱起小女孩放进屋子。
断峰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嘴角那丝温柔近年来显然协调了不少,“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可以永远留在这里!”
断峰的话惊呆了王世文,也惊呆了若颜,
“我叫伊莉莲,伊莉莲·王”小女孩鼓足了勇气。“你说话可算话?”
“我说的话自然算话,从现在起你便住下!不住也得住!”日出云端,几丝精芒照耀在断峰的右脸,三道伤疤异常狰狞!!!
“谢谢”若颜说得很轻,几乎没有人听见,可这道声音不由的发自了若颜的内心,那个仅仅十五岁的男孩却给人一种沉稳的依赖感!她悄悄转过身去,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水滴,会心一笑。
“恩……那我也正式的介绍一下,我叫王若颜,来自盛京的歌姬,有人叫我为“红世孤舞”,可现在却多了个妹妹,可不孤独了!”
“老大,红世孤舞,盛京舞姬!”稍稍融洽的屋子传来了王世文的大吼!“王姐姐你真的就是那红尘孤舞?”王世文放开了嗓门兴奋说道,
“你就是红世孤舞?”断峰乌黑的眼中明显很是不信。
“我怎么不是?”若颜没有想到,这玛卡城竟然还有人听过她的名字,隐隐有些自豪,可断峰的怀疑却让她有些生气。这是一种骄傲,一种歌姬的荣誉,怀疑如同亵渎!
“你可知道你让我们老大苦苦寻了一年?”
“一年?怎么回事?”若颜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素未相识的少年有什么联系。
“一阵子神武帝国,一阵子诺曼王朝,甚至是雪山,炎地……前几天听说你要到诺曼王朝的大都参加演出,我们高兴着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为了那昂贵的门票伤疼了脑袋,没想到就在这里见到你了。高兴的赞美主啊,赞美主!”王世文仰天紧握双手拼命的摇晃不已。当然这种赞美全然发自他内心龌龊的小算盘,在此刻断峰没有心思提起而已。
“你真的就是红世孤舞?”与之前的沉着冷静比起来,现在的断峰很二。
“没错,一夜舞千城,我就是那红世孤舞。”那股舞台的自信隐隐出现在若颜的身上。
“若你真的是,我有事情问你!”这句话已然卡在断峰喉咙里很久。
不能离开玛卡城,这几年一直靠王世文四处来旁敲侧击,红世孤舞便是他找到的最好人选之一!没想到几番的错过却在这样的情形上面对面的遇见了!
一夜连续经历了许多事情,断峰终于理了理自己微微发胀的脑袋,那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了过来“据说红世孤舞,是盛京的歌姬之最,曾经在三年前在神武京都和洪玄道人喝过酒,聊尽了平生事?”
“不错,有这事,”若颜点点头,回答的很是肯定。
“那他有没有提什么十五,六年前的陈年旧事,特别是有关男婴,就算……和男婴没有关系也可以。”断峰有些迫切,又或者说有些紧张。
看着断峰一脸期盼,若颜也感觉有了些紧张,“当晚是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记住的事情本就不多,……”几番沉思,她终于喃喃说了几句碎言“他好似说……十五年前,什么独世孤寒……之类的话语。”
“独世孤寒……独世孤寒峰,十五年前,巧合?不,绝不是巧合!”
学院五年苦读,那十五年前所有的奇闻异事断峰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独世孤寒峰,其孤世之峰十五年前一化为二……断峰……”断峰双眼微微一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个叫洪玄的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说我的身世真的和他有关?……
看着断峰陷入了沉思,若颜等人不敢打断,三人轻轻走出了屋子,关上了破屋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