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时不时刮来阵阵冷风,把泡面都吹凉了。沈南夜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了,他后背疼的难受,尤其是后脖颈那块,简直就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上面似的。
他起身关好了窗户,不知道该干什么。
墙上的钟表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像是失眠了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好像有一种瑞瑞不安的危机感正在向他靠近,一步一步把他拉下死亡的深渊,自从今天自杀失败之后,他就越来越不对劲了,总有一个可怕的气息在他的身后吹气对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你怎么还没死?
那是他弟弟的声音。
十一年前,他还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他以为爸爸妈妈有了弟弟之后便不会在疼她爱他,于是他狠心的暗算妈妈,让妈妈不幸失足。然而,十一年后的每一天,他都活在内疚与不安当中,他把弟弟害死了,每当他看到跟弟弟年纪一样大的孩子时,内心便莫名生出一丝惶恐与内疚。
后来他渐渐知道,他的弟弟没有死,就在他的身边,他的灵魂寄生在了他的身体里,等待着某一天的破茧而出,彻彻底底的消灭掉他。
他疲惫的从床上爬起来,最近失眠的特别厉害,有时候倒是能够睡着,但却会做出可怕逼真的噩梦。深夜安静的诡异,他缩在床脚什么都不敢看,床边好像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不说话,脸色白的跟鬼一样,脖子发出噶擦的声响,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然后笑了。
他朝那边扔了一个枕头说“走……开!”
然后在专注一看,实际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犹豫的睁开眼,面前却是惊人的一张白色巨脸,眼睛黑的跟无底洞似的,嘴巴红油油的笑着。
“啊——走开……”他惊慌失措的把被子盖在身上,浑身发抖流着冷汗。
失眠太严重,看来都出现幻觉了。
爸爸妈妈,要是你们在家就好了……他多么父亲或者母亲当中有一个人能够回来看看他,跟他说说话,而不是就这么冷冰冰的头也不回的走了,被子把他闷的很难受,浑身汗涔涔的。
但是他依旧在被子里哭,眼泪鼻涕几乎都弄到了被子上。
“呜呜……爸爸妈妈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父母走后他没怎么哭,直到一个人不习惯了,才知道原来父母能在他身边是多么重要,现在他们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无论怎么哭都不会回来了。
父母大概是都有了新的家庭了。
这么大声一哭,恐惧倒是少了一点,当他准备下床洗个澡的时候,一阵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却响了。
千真万确,难道是爸爸或者妈妈回来了吗?
可是,当他兴奋的穿好拖鞋出去的时候,这种忽然崩裂出的小火苗被一大桶冰水瞬间浇灭了。进来的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那个男人穿的有些古怪,黑色的图腾和服,套着一个黑色大风衣,帽檐低的看不清他的脸,嘴里衔着一口烟卷,白色烟雾随着空气就飘到了沈南夜的眼前。
“你父亲是沈衷么?他把房子卖给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开口了,他语气淡淡的道“我叫东野久治,是这个房子的新主人。”
两句话刚说完,沈南夜愣的差一点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把这个房子留给我了吗?”沈南夜现在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一些颤抖“怎么……会把房子卖了呢?”
“这是他们签的手续单,你马上搬走吧。”黑衣人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把烟捏灭在烟灰缸里。
搬走?开什么玩笑?这房子他从小到大都在住,如今已经十七年了,怎么能说卖就卖呢?爸妈怎么能这样呢?把他完全忘了么?搬走的话他住哪儿呢?难不成要睡大街吗?
无穷无尽的失望席卷而来,他伤心地垂着头,不知所措。
为什么今天跳楼的时候没能跳下去呢,原来是早死晚死都得死,今天他跳楼没死成,现在就等着被赶出家门饿死。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沙发上的黑衣人问道。
“沈南夜。”
黑衣人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点上说道“你还是个学生吧,怎么父母都不管你了?”
这话直戳沈南夜的心,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剐成了千万片。
“……不知道。连他们为什么把房子卖了都不知道。”他语气慢慢变得更小了,越来越想哭“我真的不想活了……”
”你身上有什么阴晦的东西吧?“男人把帽子拿了下来,沈南夜看到了他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很大的墨镜。
“看你年纪这么小,背却驼的不成样子。”
那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弄出来的一柄木剑,刺了一下他的背,一股钻心的疼痛随着神经蔓延到全身各处。
“你要害死我啊……”沈南夜痛的跪在地上,疼的上气不接下气。
“果然是……“男人把木剑扔给他”木剑头上的黑色东西估计就跟你体内的阴灵有关,你从前是否有个弟弟妹妹夭折了?“
沈南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只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死后才能寄生在一个人的身体里,看来你现在这样子,倒是与这阴灵倒是苦大仇深。”
“你怎么知道我家从前有人死了?”他退后两步惊恐的问道。
“我还知道是你害死他的。”
“别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遭到报应了,我要家破人亡了!”他眼神变得呆滞,像发了疯一样“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能有权利知道我们家的事?!”他指着那个男人,眼神变得疯疯癫癫”你到底是谁?你怎能有权利知道我家的事?”
“我可以帮你杀掉他。”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阴冷深邃的眼睛。
”别过来!“沈南夜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另一个东西正在逐渐吞噬着他的神经。
他眼神变得越来越扭曲,面目狰狞的朝东野久治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