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鱼儿随即起身,走到窗户旁边背面而坐,柔润的琴声开始悠悠响起。
姬丹摸过那个被杨锋捏坏的酒壶,仔细查看了一番后,给自己和杨锋各斟了一杯酒,说道:“杨先生无论气力还是功夫都可以算得世间少有,怎么不去投身军伍呢?我想以先生之才,必定能得大成就!”
杨锋微笑不语,只顾把玩着手中的筷子。看来,这个小王子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姬丹碰了个软钉子,却并未着恼,仿佛刚才吃瘪的根本不是他似的。
“我要说的第一件奇事就是关于行伍的。大约在两年前,有位赵军小头目去投奔西秦,指名要跟随嬴政,连国相吕不韦许以亲随将军位,他都丝毫不为所动。此人兵法娴熟武艺超群,尤其一柄混铁重矛,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但在我看来,他识人的目光却令人不敢恭维了:嬴政虽说登上了王位,但毕竟才十三岁,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政权完全由太后和吕不韦掌管。杨先生你说,此等雄才大略之人择主竟会出现如此失误,算不算得上奇事一桩?”
杨锋一听就猜到姬丹讲述之人正是王翦王疯子。想不到这个家伙真依了自己所言去追随未来的始皇帝了。史书记载,嬴政真正掌权是在二十二岁,那么接下来八九年,王翦刚好用来培养彼此之间的信任。
“丹王子,杨某倒不觉得此人奇怪。人各有志,或许他就认准嬴政将来会有大作为。天下万事,在胜负未分之时,一切皆有可能啊!”杨锋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又接着道:“王子莫非就只听说了这么点东西,没有更怪异的趣闻了?”
“那我再说一桩离得近的,就发生在大燕国内。我的父王登位仅仅几年,一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可是去年六月中的一天,烈日当空时,天突然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国都全部的巫师集中设坛施法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太阳才又重新出现。后来有人还因此散布谣言,说上天警示,要求父王退位。此等异像应该称得上怪事了吧?”姬丹若有所指地盯着杨锋问道。
“天狗食日之景,的确罕见,当得起异事一词。不过有人借机作乱,妖言惑众,却是用心险恶了。”杨锋时常和老奸巨猾的学校领导阶级斗智斗勇,何尝猜不到姬丹的真实想法呢!最开始是明说王翦却暗劝自己择主投靠,现在则是借机来试探自己的立场。
“说得好!杨先生确有真知灼见,我父王一代明主,怎会引起上天警兆?分明就是有人心怀不轨,妄图谋权篡位。此等奸人,留之必定给百姓带来灾祸。杨先生可有意为民除害,为国建功?”
“哈哈哈,丹王子,今天我就和你交个底吧!杨某无意参与各方势力的博弈,也不打算封侯拜相。你就死了这条心,不用再白费气力招揽于我了。”杨锋的此番话说得很真诚,但也很伤人,根本不曾留有丝毫面子。他不愿意再和姬丹兜圈子了,既然无心投靠,还不如早点挑明了好。即算翻了脸,凭自己的本事要闯出去也不是难事。
姬丹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还从来没有谁敢如此顶撞他。身为一国的王子,向来都是趾高气扬,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幽幽的琴声也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屋里一片寂静。
窗户旁边的郑鱼儿似乎没有发觉两个男人的不对劲,依旧那样柔柔地坐着。但杨锋很清楚,只要姬丹的一个手势,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将自己格杀。郑旦的后人,绝不会那么简单,肯定还有隐藏的杀招没有示人。
“咳咳。。。。。。杨先生真乃大丈夫也!平常物事如何入得你眼?先生且听完接下来这桩事,若还能容色如常,姬丹从此愿执以师礼。”小王子话一出口,屋内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轻柔的琴声又开始若有若无地在耳间缭绕。
“杨某可不敢当,丹王子若真有心结交,叫我一声兄长就是,杨某虽不才,以后若有能出力之处绝不推诿。”面对胆敢刺秦的角色,自己还是少得罪为妙,多个朋友多条路,堂堂燕国王子,或许还能帮上不少忙呢!杨锋在心里暗暗地算计着。
“好,爽快!杨兄,我要说的这事,乃发生于二三十年前。中原楚地某日天降奇尸,浑身上下刀砍不入,火锻不透,重若千钧。于荒野中雨打曝晒十载春秋,容颜未改分毫。。。。。。
姬丹尚未说完,杨锋已然惊得跳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双手抓住姬丹的双肩,急切地问道:“那具尸体现在何处,快说!”
“先生为何如此激动?难道你知晓此尸的来历?”姬丹被杨锋抓得两肩发麻,满脸痛苦道。
“哦。。。。。。这。。。。。。我是觉得你刚才所描述的,像极了我一位故人,所以有些失态了。没事没事,你只管细细说来!”杨锋按捺住内心的震惊,恢复了平静的语气。
来到战国厮混了三四年,总算找到一点线索了。如果自己所料未错,姬丹所说的奇尸就是学校的老头们实验穿越过来的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