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DNA亲子鉴定技术的年代,只能通过肉眼观察人的外貌来鉴定谁是谁的孩子,谁不是谁的孩子,鉴定的准确率不会很高,因为并非所有的人都长得像父亲或母亲。人们对于生命的繁衍,就像生命基因本身的排它性一样,是自私的。基因本身不存在好坏优劣之分,人们总想传播携带自己基因的后代,哪怕是有缺陷的带有某种疾病元素的基因,也乐意把它传播下去。
据说司马懿在执政的时候,听说“玄石图记”中,有“牛继马后”的谶文,很是不痛快,自己好不容易从曹操儿孙手上把江山夺下来,司马氏的良种还没有广播,怎么“牛继马后”呢?他从此最忌恨姓牛的,将身边将校牛金给毒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死后,又有一个叫牛金的人进入了权力机关,虽然官职不大,但他却有机会与司马家族的高层领导接触。他长得很帅,很有性感。司马懿的孙子司马觐的老婆夏侯氏被人们说成是“貌赛王嫱(王昭君),性同夏姬(春秋时的一个流氓女人)”,她见到牛金先生后,就害起了相思病。司马觐没有得到爷爷亲训——“小心姓牛的人”——他把牛金带回了家,一起喝酒,谈时事、谈女人。牛金来了几回后,司马家媳妇就与牛先生眉挑目逗了。牛先生虽不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但对于女人的心意他是敏感的,所以他暗示司马夫人,他也喜欢她。有一天,他们终于成功地避开了司马觐,走到了一起。不久,夏侯女士怀孕了,生下一个男孩。这个男孩起名司马睿,后来成为东晋的首任皇帝。“牛继马后”居然成为了事实。
这是不是历史的真实,不得而知,或许有人通过古籍上的“牛继马后”四个字故意编出这个故事,让“玄石图记”神秘起来;或许司马觐的老婆真的与姓牛的男人通奸生了个孩子,但“牛继马后”谶文却是后来人们杜撰的,以附会那段历史。不管这些。对于基因的传播,任何生命都是自私的。人类的自私,使播种的欲望非常强烈,正如《第二性》的作者、法国女作家西蒙·伏波娃说:“男性极力想获得控制和拥有后代的权力。”
刘邦喜欢与戚氏生的儿子如意,说“如意类我”,类我就是长得像自己,也像自己一样聪明。自己是怎么得天下的?把家业传给“类我”的儿子管理不是更好吗?可是尊卑有序、谪庶有别,既是伦理,又是国家法律制度,皇帝想杀哪个想强奸哪个,怎么做都不违法,即使违法了,别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可伦理这东西,皇帝一颠倒,立刻就有人起来反对,哪怕掉脑袋。所以,传位的事情,可由不得自己的性子,喜欢哪个就传给哪个,得按伦理来。历史上针对立太子、换太子,高级领导层之间争吵得非常频繁,非常激烈,甚至引起尖锐的权力冲突,国家动荡。遇上一个倔强的皇帝,人头滚了一批又一批,直到把颠倒的再颠倒过来。越名分而得位的皇帝,在世时,人们奈何不了他,等他死后,重新理牌。所以,有些明智的皇帝为社稷江山考虑,动什么不动伦理,即使喜欢长子以外的其他儿子,也不敢表露出来,把传位于自己喜欢的儿子的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
朱元璋转战南北,然后建立明朝,治国安邦,百废待兴,许多工作要抓,但虽日理万机也没有耽误广播龙种,他接连纳了很多妃子,生出很多儿子。朱元璋二十四个儿子当中,他最喜欢老四朱棣。喜欢是因为赏识,赏识是因为喜欢,当然做为一个皇帝来说,钟爱哪个儿子,其意图会被他人看得很明朗,所以得找到爱的理由,于是老朱也像历史上那些不喜欢长子,喜欢其他儿子且有意传位的人一样,说“棣酷肖自己”。大儿子是太子,太子没当上皇帝就死了。朱元璋开会说:“朕意欲立燕王,卿等以为何如?”立即一个叫刘三吾的人抗奏道:“皇孙年富,他是嫡出,孙承嫡统,是古今的通礼。”话音一落,大家议论纷纷,多数人赞同刘三吾的意见。老朱毕竟是个理智的男人,他见大家都站在伦理的角度说话,知道自己如果非要立燕王朱棣为太子,那必然会惹起一场麻烦,不利于安定团结,于是落下几滴泪水后,只得执行立长孙为既定接班人的方针。
后来发生的一切,说明朱元璋还是有眼光的,朱棣真的酷肖于他,敢打敢拼,不怕冒风验,他挥戈南下,把侄子从老总的位子上赶下来,自己坐上老爸本来有意传给他的宝座。朱家老四从而有了基因传播的优先权。
明朝的世宗皇帝,一向对传播龙种慎之又慎,半点马虎不得,他再懒,也不会让宫里的女人给别人传种,他把治国的兴趣转移到传宗接代的“性趣”上,选妃工作一直没有停息,来了一大批又一大批女孩,她们都是国中美女——优良的土壤。这一次又选进宫300人,她们年龄在8至14岁之间。为什么选这么小的女孩?还不是出于基因的考虑,怕出现“易吕为嬴”、“牛传马后”的事故。国家即使有一套严格的采选宫女的制度,掌握检查处女的精湛的技术,就能保证选进来的女人肚子里没有别人的基因?因为人事复杂,有的人为了钱财利益,会铤而走险地送上一个怀着别人种的女人,让皇帝以为这个女人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这不是奇耻大辱,戴着绿帽子把宝座送给他姓吗?何况自己不是每次在传种前都很清醒,有时为了喝酒促兴不慎喝高,哪知道她是不是处女?所以把幼女选进宫最为安全,反正宫里有的是钱来抚养她们。
宫里除了女人,就是假男人——太监。女人管女人,天衣无缝。宫里制定了“成人汇报制度”,即女孩第一次来潮,得向上司汇报,上司接着向老总汇报,说某某“天癸已至”,意思说您可以传播新的生命基因了。于是世宗就开始安全地进行基因传播工作。有时,他不待人汇报,就悄悄工作。例如,有个姓尚的女孩,才13岁,一脸稚气,完全还是个孩子,但她已来过潮了,安排在另外一个供世宗传种的地方居住。一天黄昏,世宗一边读经,一边击磬,忽然感觉很困倦,打了一个磕睡,把击磬的槌子误敲到别的地方,由于侍女们统统低头站着没有看见,惟尚姑娘看见了,她不禁失声笑起来。这一笑,世宗一惊,生气地抬起头,目光四射,落到尚姑娘脸上,正要发脾气,可一定神见这个女孩长得娇小而憨憨的样子,十分可人,顿时怒气全消,身上一热,情魔一扰,产生了性冲动,他无心念经了,对尚姑娘越瞧越爱,越爱趣怜,温柔得像父亲一样叫她站到自己身边。他叫别的女人都退开,独留下了尚姑娘。尚姑娘哪里知道一个高过自己半个身子且年长自己很多的男人,竟要做她的老公,要她给他生孩子。这个男人吃了性药,可怜把一个小姑娘折腾得在床上苦苦求饶。
“有时相信所有的处女象征着纯洁的精神,有时则确信所有的处女都是献给魔鬼的肉体。” 伏波娃的这句话,用在这里,何其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