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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命丧荒郊墓地(1)

盗贼洗劫古堡那天的后半夜,查理正睡得香甜,打砸吵闹声将他惊醒!

他慌忙翻身起来,鬼鬼祟祟穿过树林,突然见猎犬躺倒路面,翻着白眼瞪他,吓出一身冷汗。四处花木凋零鸟兽尸横遍地,山庄景象一夜之间巨变惨不忍睹!

这时远处响起了警笛,两伙蒙面人正从古堡内争抢打斗出来仓皇逃窜,查理一看大事不好,这两伙人都是自己引来的,他们如果发现了他,还不把他撕成碎片!查理越想越害怕,他无法面对马克和乔治,更十分怕见叔叔婶婶。他实在不能再装成没事人一样呆下去了,拔腿跑回自己房间,匆忙从柜中拿出乔治给他的美钞,裹在几件衣服里,胡乱塞进小皮箱,趁月黑风高院内大乱,开着车慌不择路溜出了山庄。

查理开车来到巴黎城内,生怕被人发现,转来转去不敢下车,最后来到火车站,已是清晨了。他认为警察一看到自己这辆银灰色的宝马车,就会轻而易举找到自己。天大亮,再也不能开了,便慌忙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找个僻静的角落停好。他来到售票处,本想搭早班列车回家,但转念一想,自己逃跑,警方很快就会怀疑到自己,回家是自投罗网。

能上哪儿去呢?名车牌号就是暴露的标记,汽车他是不敢开了,把它留在火车站也好,还能造成他已离开巴黎的假象。他连大街也不敢走,看见巡逻的警车就害怕,只能专拣小街小巷,漫无目的地游来荡去。早晨上班的行人摩肩接踵,谁多看他两眼,他都哆嗦,生怕是便衣刑警特工专来捉拿他。心里有鬼惶恐不安,他又差点和汽车撞上,还不道歉,直遭司机唾骂。

查理又冷又饿无家可归,一路上胡思乱想,这才觉得叔叔、婶婶对自己是多么好,不仅给了他一份报酬丰厚的好工作,美丽的山庄住着,吃喝有人侍候,晚上还能开着宝马车到巴黎最好的夜总会消遣,自己真是贪心昏了头,好日子不得好过,还恩将仇报,对得起谁呢?自己一错再错走上这不归路,弄得山庄破败,自己也没活路,他好悔恨啊!但一切已无可挽回了……

上班高峰到了,交通要道警察也越来越多,他不敢再在街上溜达。巴黎的地铁已有百多年历史,可以说是四通八达的地下城。他见一批又一批的地铁乘客,不断走进去又冒出来,觉得地下总比路面上安全,赶忙跟着人流钻了下去。他盲目地下了这趟上那趟,只要混在人堆里见不着警察就觉得安全。也不知在地铁里四处游荡了多久,时间飞快溜过,人们都已上班,地铁里人越来越少,似乎都在打量自己,他又觉得在地下也不安全了。

他随着人流上到街上。一见周围景象,啊,原来是意大利广场!他想起来了,自己心爱的姑娘纳塔丽,不就住在这旁边的公寓楼吗?难道是她呼唤着自己,来到这里,去兑现彼此的承诺?对,就去找她,自己现在手上有了大把美钞,和她一起离开巴黎,离开法国,走得远远的,去澳大利亚,去南美洲,找个风景如画的小岛,或是乡间别墅藏起来,他看了看手中的小皮箱,里面的美钞,已经够他俩吃喝玩乐逍遥好些日子了!

他终于找到了那栋灰色的公寓。但看门人告诉他,那个女孩子刚出去,她经常在这个时候去广场买早点散步。他备感失落,又回到意大利广场。这么大的广场,周围好些个路口,他到哪儿去找她啊,还是走人吧。转来转去,他饿了,便在小食摊上买了三个巴黎很有名的油酥月芽面包和一瓶可口可乐,坐在广场偏僻一角的长椅上吃了起来。本来很普通的东西,过去吃过的那么多美食,大概都比不上今天这两样东西好吃好喝了。

查理吃饱了,漫不经心随意一望,他竟然看见纳塔丽正在阳光下喷泉旁喂野鸽。那些鸽子看来和这姑娘很熟,围在她的身旁脚前,甚至飞到她身上手上,啄食面包渣,有一只还飞到了她的头顶左顾右盼,亲昵地咕咕叫着,姑娘嘴里也在学它的叫声回应,彼此好像在用鸟语亲密交谈,好一幅美女和鸟儿问答温馨浪漫图啊!

这景象过去在孔雀山庄的百鸟园里不是随处可见吗?他就多次见过婶婶喂鸟,那么多五彩缤纷的鸟儿对着她歌唱,好像百鸟朝凤一样,不是比这更神奇有趣吗?后来他也学着给鸟兽喂食,和它们渐渐交上了朋友,鸟儿啁啾,白鹿欢叫,他吹口哨,一唱一和,有意思极了,当时他不当回事,现在他想再回到过去那轻松惬意的时光,也已不可能了……他想着过去,看着眼前,好伤心,真是别一样滋味在心头!万幸的是,他终于在落难的时候,见到了他已钟情爱恋的姑娘!他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兴奋地走了过去,将自己手上的面包渣,放到了纳塔丽手心里,引来了好些鸽子飞扑到他和她的身上手上啄食。

纳塔丽抬头看见是他,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你?查理!这个时候,你还……还没忘记我……敢来找我?”

查理笑了:“纳塔丽,亲爱的,我能忘记你吗?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只在乎你,所以敢来找你!我已和这群野鸽一样,无家可归,就盼着同你一起远走高飞,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再也不分离!你愿意吗?”

纳塔丽没有马上回答,她手中的面包渣从指缝中泄漏了一地,野鸽顿时都飞到地上啄食。她拿起身旁一张早报,牵着他的手,跑到一个僻静角落树丛后,小声说:“你好大的胆子!自己看。”

查理接过纳塔丽手中的报纸一看,他的照片竟然刊登在小报上,旁边以醒目的标题报道了这起盗宝大案,警方正在全力以赴寻找他,似乎他成了警察抓到两个盗贼团伙头目破案的关键!就连他父母也接受记者采访声泪俱下,呼唤他快回家自首!但他不想连累父母,也不想束手就擒,看来只能走上这不归路了,想到这里,他心情重新落入低谷,刚才落难见亲人的那股子高兴劲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两个警察从树丛前的便道走过,还不时四处张望。姑娘连忙搂着查理的脖子侧过身去,让他的背影对着警察,自己向他们灿烂一笑,进而投入查理的怀抱,不管不顾深情地亲吻着他,还用舌尖舔食他的眼泪。其实两人心里都紧张极了,彼此都能听得见对方的心跳,查理的双腿直打哆嗦,纳塔丽还装模作样抚摸着他的背臀,暗示他镇静。警察以为看到了热恋中的青年男女的感情游戏,哪里还想得到其他?

警察走后,查理激动得热泪盈眶!落难时的热吻,发自心底,令他感动得心酸欲碎。他颤抖着身子,紧紧地搂着姑娘,回吻得她都透不过气来,眼泪糊了她一脸,他喃喃自语道:“我现在才知道痴心热恋是什么滋味了……我是北边里尔城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当长大了懂得了男欢女爱,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寻欢作乐罢了。亲爱的,命运让我碰到了你,你现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让我明白了真情的可贵,自由多好。”

“我也是这样,亲爱的,你也是我在巴黎唯一真情付出的亲人!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能回我家,我的一个女友在附近小街开了一个咖啡馆,那里安全。”说着,纳塔丽给自己和查理揩干净脸上的泪水,带着他沿树后的小径迅速离开广场,专走僻静小巷,去到她女友的咖啡馆。

他们刚走,那两个警察就醒过味儿,觉得那小子有些可疑,找了回来,却已来迟一步,那姑娘和小伙子早已不见踪影。

查理在小屋里喝着热咖啡,总算松了一口气:“纳塔丽,今天要不是碰到你,我在街上瞎转悠,迟早被警察抓住,看来上帝还是可怜我,将你及时送到了我的面前!纳塔丽,你就是我的希望,我再也不离开你!你从哪里来,究竟想到哪里去?为了报答你,让你生活得快乐,我愿意跟着你走遍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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