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信:“一悲先生真是逍遥自在。”
李一杯:“什么逍遥自在,一切全都无趣,只能无所事事。”
马信:“什么有趣,什么无趣,为何无趣?”
李一杯:“当初,我以为除了帮助人有趣之外,一切全都无趣。但是,我发现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危险永远救不了,困难永远帮不完。所以,帮助人就变无趣了。后来,我以为除了教育人有趣之外,一切全都无趣。但是,我发现无法改变人性,自私永远改不了,无知永远教不完。所以,教育人也变无趣了。人生就是无趣无聊、悲哀荒诞的过程,幸好人生非常短暂,只有百年,幸好过程不会反复,只有一次。不然,人生只会越来越无聊,非把人无聊死不可,我酿的酒只会越来越苦,非把人苦死不可。”
马信:“一悲先生酿酒,过去为百城学徒,现在为百城老师,万人敬仰,天下推崇。一悲先生能从最低走到最高,一定也能把不能变成可能。一悲先生之酒,饮时虽略微糊苦,饮后却无尽香甜,糊中溢香,苦后回甘。一悲先生能把腐朽化为神奇,一定也能把无法变成有法。一悲先生武功,一醉有无数招数,一招有无数变化,独一无二,神鬼莫测。一悲先生能把玄奥研究精通,一定也能把无趣变成有趣。”
李一杯:“别叫先生,我年龄还没有多大,我地位也没有多高。所谓百城之师,实不敢当,我只是弄懂、创新几个秘方,练成、创新几个绝技而已,我只是毫无保留把这些传授别人,真心希望别人超越自己而已。所谓百酒之王,也不敢当,只是因为我的脑子不灵光,所以我的酒没参假,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最好的酒,只是因为我的酒没参假,所以我的本钱都很高,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最贵的酒。其实,因为我心中有火,故而酒糟略糊,所以我的酒是不合格的酒,因为我心中有悲,故而酒味微苦,所以我的酒是不成功的酒,至于溢香,乃是天地所赐,至于回甘,乃是光阴所成,非我之力,无我之功。所谓我的武功,更不敢当,其实,我不懂任何武功,也不会任何术法,只是醉后胡思乱想,竟然想出了而已,只是醉后胡作非为,竟然做到了而已,并且越醉想出的越稀奇,越醉做到的越古怪,醒后就什么都想不出了,也什么都做不到了。我这个人,只是一个傻子。我的酒,只是一股苦水。我的武功,只是几次耍酒疯。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做到。”
马信:“如果一悲先生真的如此,为何主动加入听蟾闻稻馆?难道不是希望有所作为?为何暗中帮助世界公民?难道不是心中怀揣理想?”
李一杯:“你误会了。我加入听蟾闻稻馆,只是无趣无聊了,想追求一位姑娘,主动加入,乃是表达我的诚意。我帮助世界公民,只是酒醉兴起了,想寻找一些刺激,暗中帮助,乃是避免悲哀的百鬼和我接触,荒诞的土帮找我麻烦。”
马信:“唉,真是悲哀,真是荒诞。我们需求的,却不是我们想要的,并不适合我们。你追求的,也不是你想要的,也不适合你。”
李一杯:“此话怎讲?”
马信:“我们想要请你加入世界公民,但是你悲观绝望。你想要娶那位姑娘为妻,但是她贪图富贵,水性杨花。”
李一杯:“哦?她是这样的人?我被她清纯的外表蒙骗了。”
马信:“不是你被她蒙骗了,而是你被自己蒙骗了。世人往往主观地自以为是,盲目地先入为主,把不好的想成好的而执迷不悟,把不需要的想成需要的而紧追不舍,把不适合的想成适合的而紧抓不放。”
李一杯:“啊,真是悲哀,真是荒诞。鬼王娶了两位妻子,都是想要的吗?都是需要的吗?都是适合的吗?”
马信:“虽都是不想要的,却都是很需要的。鬼后见喜欢之物就抢,见讨厌之人就杀,被土帮追捕,鬼王为了保护她,才说她是鬼后,其实,鬼王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鬼妃才高八斗,美若天仙,被土帮迫害,鬼王为了保护她,才说她是鬼妃,其实,鬼王到现在都没见过她一面。但是,鬼后武功高强,了解无组织,正是鬼王现在非常需要的,鬼妃才华横溢,熟悉土帮,正是鬼王未来非常需要的。至于是否适合,只有他们知道。”
李一杯:“鬼王的爱情虽也荒诞,却不悲哀,反而幸福。真是让人羡慕。我想喝上一杯了,你有时间一陪吗?”
马信:“好啊,解解乏,忘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