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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老炮(1)

秋意正浓,叶枯草黄。

晨曦,雾浓。

在断天涯的一侧,有一座被人遗忘的草庐。草庐修葺在断天涯最陡峭的位置上,俯瞰下去,云深似海。万丈山崖,人踪早灭,千山之中,飞鸟已绝。此刻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正端坐在峭壁边缘,手里握着一根竹制的鱼竿。鱼线奇长,直入云海深处,不见终端。

老者十分清瘦,光头,长须。一身灰色粗布袍子,将他清浊的身姿,凸显得更加萧索。他的肩膀之上,落着一只苍鹰,此刻正闭目假寐。老人左手持杆,右手握一酒壶。山风吹过,老者迎风畅饮,酒水没有洒出分毫,就连胡须都被山风吹乱。

“酒醉山壁泼墨,云海似雪一块。生来傲骨爱奇峰,落得逍遥自在。”老者幸甚而歌,其声若洪钟,在山壁之间回荡。

“老穷酸真是越老越穷酸!”一声豪气大喝,从山崖之下传来。老者肩膀上的苍鹰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盯着山崖下面。

大喝刚止,一个雄壮的双头身影就从山崖之下,奔走而来。悬崖峭壁,在那人脚下如履平地。他脚步灵巧,左蹦右跳。凡是他走过的山崖,都留下一个巨大的脚印。

片刻时间,那雄壮身影已经落在草庐之前。来人也是一个老者,络腮虬髯已是雪白,头发却染得花花绿绿。上身朋克范十足的铆钉皮衣,里面穿着一个黑色的背心,他的肌肉轮廓将背心撑得十分紧绷。下身一条皮裤,脚上踩着一双尖头的皮鞋。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站定,方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什么双头妖物,而是在他肩膀之上,竟然端坐着一只猴子。这猴子也是奇怪,后脑扎着一个辫子,前面毛发却梳成了中分,此刻正在闭着眼睛,盘腿坐在老者宽大的肩膀之上,似是打坐。

“我就说今天为什么一条鱼都钓不到,原来是你这铁猴子来了。”被称之为老穷酸的老者讥笑道。

雄壮老者也不恼怒,反是一屁股坐在草庐前的草坪之上,从肩膀上将猴子拽下,说道:“别他妈废话。今天又是八月初八,你我又该打一架了。”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狂热。

“哎。”垂钓老者站起身来,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打,打,打。你这人怎么就没个够。算起来,咱们已经打了五百年。我都隐居两百年了,一年来一次,你也不嫌烦。”

“烦!我早就烦了!从一百年前,我就烦了。可是打不赢你,我真是不甘心。要是不想打,你早点认输就好。”雄壮老者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垂钓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输,这个字,在我徐逍遥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话刚说完,老人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圆盘。哪怕是晴空万里,红色圆盘也格外刺眼。圆盘之上,密密麻麻刻着一些诡异的符号,中心位置上刻着一张骷髅脸庞。圆盘出现,垂钓老者身上的气势也随之一变,儒雅淡然去之一空,反而是一身狠戾之气,长在飞速增加。

“血戾命盘,好久不见。”雄壮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一个空翻从地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身后一个巨大的蓝色命盘出现。一股浩瀚的星辰之气,破空而出。蓝色命盘中央,竟是一片星空。

“这聚星命盘,真的是被你浪费了。”垂钓老者摇头苦笑。

“这话你说了几百年了,不嫌烦吗?”雄壮老者笑道,“大猴子,化兵!”

一旁被他丢在地上,依旧在盘膝而坐的猿猴,突然睁开眼睛,直跃而起,在半空之中,他通体发蓝,与命盘颜色一模一样。一声猿啼,猿猴被蓝色光晕包括,瞬间射向雄壮老者,雄壮老者挥手一抓,手中便多了一根巨大的棍子。棍子长两米,上面刻着一只坐在莲花之上的猴子。棍子的头尾隔镶嵌着一个巨大的蓝色宝石。

“鹰王,辛苦了。”垂钓老者笑了笑,拍了拍肩膀上的苍鹰。苍鹰展翅而飞,唳声冲天。身上红光一闪,与血戾命盘呼应。转瞬,便已分成两团红光,朝着垂钓老者而去。老者伸手迎上,红光缠绕一下,一双红色铁爪,已经出现在老者手上。

“老穷酸,一会儿打疼你,可不许叫妈妈哦。”雄壮老者笑道。手中长棍已经送出,直奔垂钓老者面门。

垂钓老者叹了口气,也不躲避,迎着雄壮老者的攻击而去。

“碰”的一声巨响。两个老者都被震退了数步。在两人本该相撞的地方,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盾牌。盾牌顶端,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少年。

“还好没来晚。”少年叹了口气,从盾牌上跳了下来。盾牌瞬间缩小,最终变成了一只乌龟,靠在少年脚边。

少年长相清朗,身子细长,肤色一种近乎病态的白色。黑发剪成保准的西装头,一身黑色的西服,在胸前别着一枚胸章。胸章上雕刻着一个皇冠,皇冠周围镶嵌着六颗钻石的五角星。

少年正了正眼镜,说道:“徐逍遥前辈,铁山前辈,晚辈葛天。”

“臭小子,你可知道你阻碍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比武?”铁山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葛天说道。

“四神卫?你来这里干什么?”徐逍遥也有些不悦地说道。

“奉先生之命,请两位去一个地方。”葛天说道。

“那个老不死的,又想干什么?”铁山说道。

“先生的意思,只是让我带二位去那个地方,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葛天回答道。

“就算是再要紧的事情,也得等我和老穷酸打完再说。”铁山大手一挥,愤怒地说道。

“先生只给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路上走错了方向,已经晚了五分钟。通过时空隧道,到那个地方也至少得十二分钟。”葛天说道。

“那我要是不去呢?”铁山叫嚣道。

“‘如若好言不成,可动用武力。’这是先生的原话。”葛天一般正经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去,你要和我动手?”铁山玩味地看着葛天,说道。

“先生是这个意思。”葛天面无表情的回答,看了一眼表,“还剩十三分钟,来不及了。两位前辈,请了。”

“你……”铁山还要说话,被一旁的徐逍遥按住。

“既然是那位有请,我们就别为难他了。”说着话,拉着徐铁走向空间通道。

葛天也不犹豫,直接奔向通道之内。

………………

………………

上林城,英豪街。

暴雨如注,本来就是贫民区的街道上根本看不到行人。

一辆X-85的骨龙飞车停在了,街道的一旁。街道周围的房子里,所有的人都被巨大的马达声吸引,看向窗外。一个个惊讶地合不上下巴。X-85骨龙飞车,本来就是飞车之中的极品。单单一台飞车,就需要十头巨龙的骨头才能组装完成,市价都在八千万点液金。要知道,哪怕是一点液金,都可以让贫民区的一个家庭,生活整整一年。

可是没有人会傻到去抢车。骨龙X-85,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至圣专属。没有至圣级的实力,根本催动不了这台车。就算整个上林城的高手都来,想要留下一个至圣级的高手,都没有任何希望。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从车上下来。男子一米九而的个头,强壮的肌肉,把衬衫绷得很紧。一头赶紧利落的平头,配上他棱角奉命,一脸硬气的脸盘。简直就是三个字的形容——高、帅、富!只不过他的怀里,竟然抱着一只慵懒的白猫,看上去一点都不和谐。

帅气男子下车之后,好像注意到了周围隐藏在房间里的目光,竟然风骚地挥了挥手。然后才转头,向一旁的胡同里走出。没有人注意到,暴雨落下,竟然丝毫没有落在男子和他怀中的猫的身上。

胡同里面,有一间小店,上面写着“夕阳红杂货”。男子径直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柜台背后响起。一个矮小的老头站在一个木台之上,含笑看着男子。

白猫进了房间,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猛地挣开眼睛,看向柜台的一角。在那一角,一只干瘦的黄猫,正慵懒地盯着它。它赶紧挣脱男子,落在地上,对着干瘦黄猫,跪拜了下去。一身赘肉,哆哆嗦嗦。

老者轻轻拍了拍干瘦黄猫,黄猫这才扭过头。那白色肥猫,这才站起身来。

“晚辈唐一武,拜见鳌杰前辈。”白衣男子说道。

“有事?”老者还是一脸笑容地问道。

“先生说让我请您,还有碧雪前辈,去一个地方。”唐一武说道。

“你等等,我问问我们家老婆子。这种事,一向都是她做主。”鳌杰朝内屋,喊道,“老婆子,有一个四神卫来了。”

内屋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已经是徐娘半老,却依旧风韵犹存。就算是唐一武这样的少年,见到她都痴了一下。

“你这个骚婆子,真是不改本性。”鳌杰无奈道。

“呦,这时候你说这话了,当年娶我的时候呢?”碧雪不忿地说道。她训斥完鳌杰,扭头看向唐一武,问道:“那个老家伙,又要干什么?”

“先生只是派我来请二位去一个地方,其他的他并没有说。”唐一武老实地回答道。

“真麻烦。那老家伙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算了,矮冬瓜,关店。我们跟他走。”碧雪说道。

鳌杰也不废话,从石台上跳下,走向内屋。

“对了小家伙,街上那台骨龙是你的?”碧雪问道。

“是的。”唐一武赶紧回答。生杀罗刹的名字,就算是他也害怕得要死。

“那我们可能得换个交通工具了,刚才趁你和老头子聊天,我去把你的骨龙妖核取了,喂了这个小东西了。”碧雪一伸手,她的手上听着一只粉色的蜘蛛,正睁着八个眼睛,看着唐一武。

“没事,没事。我还带了一颗备用的。”唐一武说道。

“你是说你左边口袋那个?也被它吃了。”碧雪无所谓地说道。

“啊!”唐一武一摸自己的口袋,发现真的空空荡荡。他的惊讶倒不是妖核被吃,而是他根本没有知道,碧雪是怎么拿走的。

“收拾好了,走吧。”鳌杰走了出来,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袋子。走到唐一武身边的时候,他一挥手,一刻妖核就落在了唐一武手里。

“你这个矮冬瓜,就会做好人。老娘刚拿过来,你就送回去。找茬啊!不能过,离婚!”碧雪虽然嘴里唠叨,但是却没有任何犹豫,跟着鳌杰走了出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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