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跳崖
玛丽的车队在黑暗里蹒跚地乱闯,四周的黑像阳光无法穿透的深海,几点车灯犹如安康鱼的钓竿发出的微光,引诱着暗海里的猎物,只不过这次猎人和猎物的关系颠倒了过来,这几点光既是车队找寻出路的希望,也是引来致命危险的祸根。紧张的心情、黑暗的环境影响了车队逃亡的速度,时不时还要停下来避开巨石、沟谷等等复杂的地形障碍,虽然有先进的交通工具越野车,但是由于环境所限无法发挥出速度的优势来。然而,癫狂的鼠群只需盯着那几盏蜿蜒前行的灯光就行了,非但没有显示出动物与机械的行进速度的差距,反而一点点地缩短了和车队的距离。扎西的车在车队的最后面,正当他心急如焚地抱怨车队的行进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的时候,前方的车一下子嘎然而止了。
扎西连忙跳下车,上前察看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一下车,就见玛丽慌张地跑了过来,冲着扎西喊道:“坏了,前边没路了,是悬崖!!”
“啊!”,扎西这下也没了主意,慌了手脚。
望着远处的鼠潮依旧不紧不慢地涌了过来,扎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着大伙说:“赶快先升几堆火吧,期望能阻挡一下鼠群的前进。”众人七手八脚地抽取了一些汽油,又翻出了几乎所有的可燃物,淋上汽油点燃起来,有的队员甚至连外套都抛进了火堆之中,这才在鼠潮的前进路线上燃起了数堆熊熊大火,果然鼠群在距离火堆近百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有几只大胆的老鼠吱吱地跑到了鼠群的前面,放肆地往前爬行,但是不一会儿就慑于壮大的火势,讪讪然地缩了回去。
玛丽等众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到前方悬崖探路的队员也回来了,无奈地向玛丽摆了摆手表示无路可以下去。即使有路可以下去,等到火堆燃尽的时刻拿什么来阻挡鼠潮也是个难题。众人只得坐于火堆之后,时不时地往火中投掷些附近捡拾而来的枯枝干草,期望这火能永恒地燃烧下去,然而枯枝干草总有烧尽的时刻,到那时候又该怎么办呢?众人皆是一筹莫展,不少队员急得坐立不安,手足无措地在火光掩映下来回地踱步……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熬,索性这难熬的时刻不算太长,火势随着可燃物的消耗而越来越弱,只要火光弱一分,鼠群就前进一分,众人都感觉到一种被鼠墙压迫的窒息,仿佛一面由成千上万的老鼠做成的墙,被机关驱动着一寸一寸地挤压过来,想将众人碾为粉末,然后变成众多鼠辈的盘中美餐。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面前的火,唯一能阻挡鼠潮前进的就是面前的火,也不知是从哪个队员开始的,只见队员们纷纷把越野车上的座位套这类也拆了下来投进火堆,火势又熊熊地燃了起来,鼠群吱吱地乱叫,纷纷向后退却了不少距离,但是却始终处在火光照亮的尽头处,若隐若现地监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随着可以燃烧的物品的消耗,火势再次弱了下来,火势每一次的减弱,都刺激着众人找寻其它可以燃烧的东西投进那堆炙热的希望中去。随着火势几次起落之后,队员们纷纷把身上能燃烧的衣物也都化作了火焰来延续生存的希望,除了贺楚天、赵倩两个伤员需要保暖之外,其余队员早已只剩下贴身内衣了,虽然时至初夏,可高原的凌晨还是寒气逼人的,众人打着哆嗦,双手环抱着胸前,踱着脚来保持体温。无奈的现实是火势可不会怜悯这些连衣服都放弃的人,依旧沿着物理学的规律一点点地衰弱下去。而被强大的火势压抑了许久的鼠群,此刻再度开始躁动起来,一点点逼近了虚弱了的火堆,一些大胆的耗子由于太靠近了火堆,被火焰烤焦了皮毛而痛得吱吱乱叫。众人见此情景,只得纷纷往后退却,虽然知道背后不远处就是悬崖,在跳崖和被老鼠啃食的选择题下,恐怕很少有人会选择B吧?
鼠潮毫无悬念地涌过了早已奄奄一息的火堆,逐渐地缩小了包围圈,众队员们不断地抛出一些刚才从越野车上拆卸下来的无法燃烧的物品,以图能阻挡一下鼠潮的逼近,哪怕是微微阻挡一下也是好的。老鼠们敏捷地避开了队员们抛出的座椅靠背、光盘、纸巾盒等等杂物,大自然赋予了老鼠优良的嗅觉,这些杂物老鼠是不会拿它们当做食品的,它们现在只会向着猎物的方向前进,杀戮的时刻就快要到了,老鼠们抖动着鼻子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血腥的气息,这股气息刺激着它们向着目标不断地靠近……
队员们都拿着一两件修车扳手这类的工具当做防身的武器,向着不断靠近的鼠群挥舞着,只可惜鼠辈们哪里看得懂这些动作背后隐藏的含义。突然,一只体型颇大的老鼠一跃而起向着玛丽扑了过去,在几名队员的惊呼声中,扎西一脚把那只大老鼠踢飞了出去,大老鼠带着诡异的弧线在空中吱吱地怪叫着,嘭的一声掉在了几十米开外的鼠堆里。有了第一个的开始,老鼠们纷纷开始大胆进攻了,不断地有老鼠冲向队员们组成的防御阵型,但是都被队员们用工具武器给拍了出去。一时间,老鼠被拍打的吱吱声,队员们的惊呼声,混合成了一片杂乱的声浪回荡在悬崖前。
队员们虽然奋勇抵抗,无奈的是,老鼠们越聚越多,被击打出去的伤鼠,伤口流淌着的鼠血更是激发了鼠群的野性,开始发了疯似的往前冲,队员们难以抵挡起来,不得不慢慢地往后退却,直到后面照顾贺楚天以及赵倩的队员向前喊道:“不能再退了,到悬崖边了。怎么办啊?快想想办法啊?我可不想被老鼠吃掉啊……”
而在队伍前面指挥作战的玛丽和扎西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扎西望着玛丽说:“唉,这么多老鼠,怎么办?干脆不如跳崖算了!”
“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