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庭与寒英一起逃离了吴县令的府邸,身负重伤,鲜血直流。
“公子,你伤得不轻,我们先回去,不然我担心他们会追过来。”寒英手搀扶着许文庭,一步一步走出巷子。
“没事,我想穆成可能是被我伤到了,所以没有追出来,不然我们两个也逃不出来的。寒英,你继续去维护米市的情况,我自己回去,可能我最近不能关照米市的事,你帮助允华。”
“公子放心,米市的事先交给我们,你伤这么重,先养好伤。还有就是从寒雪得来回来的消息……”
“怎么样,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寒雪被安排寻找柳月儿之后没有什么动静,已经这么久了,柳月儿的事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许文庭很担心,但是最近一切事情,他无法脱身去寻找柳月儿,已经很自责了。如今听到寒雪的消息,他怎能不急切呢?
“公子,寒雪她……没有找到少夫人。”寒英说完有些失落,有些为公子心痛。
许文庭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你告诉寒雪,务必要找到月儿,无论她在什么地方,找到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那你先去忙吧。”
“公子,那你的伤……”
“不碍事,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分寸,这点伤还死不了。”
寒英担心的望了许文庭,而许文庭摆手叫他离开,剩下许文庭一人带着伤回到清雅阁。
嘴角的血迹已干,许文庭捂着胸口,撞开了门,走到柜子旁,打开了柜子,取出一瓶药,倒出两颗,然后服下,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思考着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敌人太强大,自己呢,妻子走了,父亲赔了性命,吴县令,新仇旧恨,总有一天,要跟他慢慢算清楚。
换下夜行衣,已经是三更天,执笔在桌面上写点什么东西好?谁知道一下笔却是“柳月儿”三个字,没有刻意,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写下了这三个字,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月儿走得太突然了,他一时半会儿没有习惯吧,放下手中的笔,宣纸上字迹墨未干。
“月儿,你还好吗,你知不知道,爹爹不在了,你知道我心中有多苦吗?你现在会在哪里呢,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你不听我解释?我承认是我不应该伤害了你,但是月儿,我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许文庭心中默默问道。
在夜深人静,此时,外面竟然下着倾盆大雨,执笔成字,却怎么会是这个名字?许文庭,一个翩翩公子,一个平常的人难以进入心里的人,会在不轻易间把不起眼的柳月儿记起,是偶然吗?到底谁是谁的牵挂,到底红尘里相遇,是对还是错?
许文庭呆呆地望着那几个字,鬼使神差的将枫叶图展开,这幅画,自从画好了以后就从来没有打开过,又要到入秋时节,画依旧,也许青秀山的枫林还是那么美,眼睛锁定在了墨韵轩中的女子,这个如今成了他妻子的人儿,如今又在哪里?
当初他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这整个枫叶图中有点不和谐,难道是因为缺少了人气么?当时想起了倚在墨韵轩中的女子,寥寥几笔,将女子的轮廓画了出来,感觉那只是和谐些罢了,没有想过,这个女子,在他身边快一年了,他从来就没有记住过她,一年里发生很多事情,这个女子为自己的父亲差点丢了性命,好不容易将她救活,自己又伤害她,也许,如果没有她受了重伤,他也不会知道这个小女子会喜欢自己,也许还只是一味的觉得自己跟她只是好朋友。
许文庭也不知道,他更不明白,自己所追求的人没有出现,而身边却无缘无故多了个柳月儿,他想过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她,而他已经答应了自己的父亲,一定要好好照顾月儿,既然父亲临终所托,那么他便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他有义务有责任将她寻回,如果她真的想离开,那他一定会给她自由,让她离开许家,寻找自己的幸福。
许文庭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卷起画。去年秋季,墨韵轩里偶遇柳月儿,时隔近一年,所有的画面在变化着,故事与事故并存,他暗暗地说了一句话:“柳月儿,在我找到你之前,我不许你发生任何事情。”
也许,尘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的美妙,也许在茫茫人海相遇是缘也是怨。无论谁想躲开,结局还是按着既定的剧情在发展,或许有些人知道得很快,或许有些人一辈子也不明白,于是错过彼此的缘分。
大雨在不停的下着,另一边,柳月儿呆滞的目光站望着大雨,单薄的身影站立雨中,雨水伴着泪水,月儿在哭泣,雨中哭喊:
“混蛋许文庭,你不知道我喜欢着你吗?你还存心在我面前这么做,你就那么想赶我走吗?这么急着寻花问柳吗?是,我知道独孤小姐漂亮又有才华,人人都爱慕着,于是你如愿拿到绣球了,你可以开开心心的成亲了吧,许文庭,我恨你,我恨你。”柳月儿喊着,倒在雨中,雨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头发,泪水和着雨水,让泪化作了相思的雨水吧!
柳月儿呜咽着:“许文庭,呜呜……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想去看你,但是我不敢,我心痛,我……心真的好痛,我不能接受你跟独孤清浅在一起,我不要你跟她在一起,许文庭,呜呜……你听到没有,我不想你跟她在一起。
“许文庭,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还是你已经巴不得我走了。咳咳……”柳月儿咳嗽着,雨水进入了她的嘴里,本来旧伤就没有痊愈,现在又在雨中淋着大雨。
“许文庭,你混蛋,你不喜欢我就算了,你干嘛要欺负我,在我面前一次一次伤害我,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认识我。咳咳……”柳月儿抓狂一般的用收益打着地上的雨水,水溅起无情的水花,一颗颗飞起又落下。
“许文庭,你为什么不在成亲的第二天就休了我,为什么?你要在我喜欢你之后来羞辱我?你觉得很好玩是吗?你觉得我活该是吗?你混蛋,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柳月儿在雨中哭喊着,她已经接近疯了,任凭雨水无情的落到自己的身上,她只是一味的哭着,她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惹人怜惜,可是谁懂这份伤心,谁能理解这份苦楚?
一把油纸伞成灾她的头上,雨水从伞边掉下,柳月儿停止了哭泣,望向来人,擦了擦眼泪,撑伞的确是张茗枫,柳月儿定定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哭完就好了,所有的伤心事都随着雨水流走,这样就不会再有伤心事了。”张茗枫默默的说着,是啊,他知道许文庭不带喜欢柳月儿,甚至他只是为了成亲而成亲,他理解,此刻柳月儿的心情,必然是不好受的。
柳月儿听到他的话,又哭了出来,边哭边抹眼泪,张茗枫也只知道撑伞而已,哭着哭着,柳月儿伤心过度,直接哭昏过去了。
“月儿,你怎么样了,不能晕啊,许文庭,看来柳月儿说的没错,你就一个混蛋,又要我帮你照顾妻子。”
又如何呢,现在柳月儿无依无靠,自从离家出走后,一直就没有消息,现在却在凌州出现,张茗枫刚从药庐回来,正好看见柳月儿在雨中哭泣,他知道她为了许文庭伤心,不知道怎么劝说,于是只能任由她哭泣了,哭出来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