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看着思锦,点点头。
下午,思锦又要忙活,冷寒就被留在了厨房摘菜。
“妹子,你真福气,你家思锦啊,这么小,就懂事,上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对你又好,你可千万要好起来,你的福气啊,还在后头呢!”
冷寒闻言,却没有说话。
任由那几个妇女在那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她只当没有听见,倒是思锦,隔一会就会跑厨房来看一次,就怕她跑了,而那根绑在腰间的藤条,另外一头,却一直拴在厨房的柱子上。
晚上收工了之后,木林挨个挨个发了钱,又发了饭,大家都欢欢喜喜的拿着钱,拿着饭,坐在一边吃,思锦和冷寒也拿到了三十文钱,和两碗白米饭,饭上有都有了青菜,有了一块肉!
母子二人吃完,思锦走到木林和蒋大壮面前,低头小声说道,“木大叔,蒋大叔,我和我娘,明天还能来吗?”
“当然可以,只是思锦啊,这天都黑了,你和你娘,准备去哪里啊?”蒋大壮问。
“我和我娘有落脚的地方!”思锦说着,牵着冷寒离开,却在走了几条街后,停住脚步,拉着冷寒说道,“娘,我们不能回到那个桥洞下面去了,因为那里离这太远,我怕明儿一早,来不及过来,耽误了干活,所以,委屈娘,我们晚上就在那个角落里,将就一晚吧,好吗?”
冷寒看着思锦,点点头,和思锦走到角落里,两个人抱成一团,“娘,你知道吗,思锦好开心!”
冷寒没有应声,思锦却继续说道,“思锦终于可以不用在乞讨了,娘,你放心吧,思锦一定会努力赚银子的!”
寒风呼呼的吹过。
冷寒抱紧了思锦,让他暖和一些。
“娘,你知道吗,天下那么大,思锦带着娘去过那么多地方,可是没有一个地方,让思锦觉得,能够像娘怀抱,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安全!”
冷寒闻言,心都酸了。
这个孩子啊,让她真的一点都冷酷不起来。
“你几岁了?”冷寒问。
“啊……”思锦抬起头,看着冷寒,眼睛眨了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几岁了,应该?”思锦说着,歪着头,很努力的想,“应该是七,八岁吧,不知道!”
从他有记忆起,他的娘亲就病了,整日糊糊涂涂,浑浑噩噩,四处乱走,一次次被他找回来,然后看牢。
几年了,带着娘亲到处乞讨,已经三四年了吧。
“你苦吗?”
思锦笑,摇摇头,“不苦,因为娘亲在身边,所以思锦不苦!”
思锦说着,紧紧的抱住冷寒的腰,“娘,思锦喜欢抱着娘,那样子思锦不冷,娘也不冷了!”
冷寒闻言,伸出手,轻轻摸着思锦的头,“思锦,以后我对你好,好吗?”
“嗯……”思锦窝在冷寒怀中,呜咽低泣。
哭的很是伤心。
思锦觉得,这又是冷寒再哄他,可他还是当真了。
这是思锦的一个梦,虽然是梦,可他还是很认真的欢想着,幻想着。
而思锦觉得,冷寒对他最大的好,就是不要丢下去,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丢下他。
冷寒没有安慰思锦,而是由着他哭,只是轻轻的摸着思锦的头。
心里也开始划算着。
院子里,蒋大壮有些不安,走来走去的,时不时还唉声叹气起来。
“咋了?”木林问。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在想,思锦和他娘,孤儿寡母的,能够去哪里?”蒋大壮说着,担心不已。
虽说已经立春,但是京城的二月天,还是很冷的。
“怎么,起了恻隐之心?”木林打趣的问道。
蒋大壮点点头,“的确是起了恻隐之心,尤其的思锦的,坚强,让我怜惜,而且,见到他们母子,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要真起了恻隐之心,就去把他们找回来,反正仓库里面,还能打个地铺,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在外面风餐露宿来得好!”
“木林哥?”蒋大壮意外。
这木林可是出了名的无情无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应该成个家,每次回去,你爹娘拉着我问长问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那思锦,我瞧着是个靠谱的孩子,他娘嘛……”
“别胡说,木林哥,我心里有人!”蒋大壮很肯定的说道。
这也是他这些年,不敢回家去的原因,害怕一回到村子里,爹娘就张罗着他的婚事。
“哎,就那么一夜,你连人家的样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动心了,啧啧啧,不懂!”木林叹息。
他这兄弟啊,曾经还有一场艳遇,都七八年了,还没忘怀。
“她是第一次,我得为人家负责!”蒋大壮说着,苦涩一笑,就如木林所说,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样貌,就连唯一的一次,她还是在唤着别人的名字。
尽管如此,他还是动心了。
忘不了她的吟哦,更忘不了她的妩媚风情。
“好了,别想了,快去找人吧,可别人走远了,外面那么冷,冻着了,可是会病的!”木林说着,拍拍蒋大壮的肩膀。
转身离开。
蒋大壮呼出一口气,到外面去寻找思锦和冷寒。
兜兜转转几大圈,都没有看见思锦和冷寒,蒋大壮有些泄气,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终于在路过一个角落的时候,看见卷缩在角落里的冷寒和思锦。
蒋大壮一靠近,冷寒就醒了过来,抬头,冷厉的看着蒋大壮,那眼神里面的杀戮,让蒋大壮吓得往后一退,随即仔细一看,冷寒又恢复了那种人畜无害的表情,淡淡的,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个,里面还有个仓库,能打个地铺,弄床棉被,就能睡,外面这么冷,你们会冻坏的!”蒋大壮小声说道,揉了揉眼睛,想确定,刚刚那一瞬间看见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冷寒低头看着思锦,摸着思锦的头,“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