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
萧尘动容,这两个字透露的信息太多了,罪洲原本就是用来关押大凶而设的监狱,只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些大凶全部失踪,按白衣女子所说,难道当年的那些大凶没有消失,而是被驱逐到了这里,这里才是真正的罪洲,那白衣女子又是谁,她也是大凶吗?
白衣女子平静的看着萧尘,一语不发,始终与他保持在十步之间的距离。
既然她不说,那萧尘只好自己问了,他感应到,在白衣女子的身上没有杀气,如果不向她指点心里的疑惑,他会终身遗憾的,而且他预感,或许这就是他能够离开这里的唯一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次,可能一辈子只能待在这里,独对夕阳了。
萧尘硬着头皮说道:“前辈,请问你是”?
白衣出尘,三千青丝如瀑布般随意披散,玉指修长,晶莹如细玉,闪烁着洁白的光泽,脸上一层面纱隔绝了萧尘的视线,唯有一双灵动的眸子,如精灵一般,美丽的近乎不真实。
白衣女子将目光从萧尘身上移开,看向桥下那一池的鱼儿,晶莹如暖玉的十指扶着桥栏,轻声低语:“我只是一个被困在这里的鱼,没有自由,每天只能在这一个狭小的地方枯坐,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同我母亲一般,直到寿元将近之时,诞生后裔,传承血脉”,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
不知为何,萧尘心里一颤,没有自由,没有过去,有的只是一个人独坐,等待死亡,就像是有着美丽的外表,却没有真实的灵魂,光是想想,就让人悲哀。
萧尘看向白衣女子,少了一丝戒备,多了一丝怜惜,一个人只能在这里等待年华的逝去,直到死去的那一天到来,这是多么的可悲。
虽然同情她,但是萧尘并没有散失理智,敏锐的察觉出这段话里重要的信息,死去,后代,也就是说,白衣少女并不是当年被关押的大凶,而是他们的后裔。
如果当年的大凶早已死去,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攻打庙宇的强者也是大凶的后裔喽,只是为什么说百年?据他所知,一个强者的寿元是极其悠长的,大圣就有三千年寿元,王侯更是以万年来计,还不提一些增加寿命的天地灵珍,可以说,在天荒,战死的很多,寿元枯竭而死的与战死的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前辈,百年是什么意思”?萧尘直接问道,他也看出来了,眼前的白衣女子性子极淡,就像一张白纸一般,纯粹无暇。
白衣少女低头看着池里的游鱼,或许是第一次与人交谈,感到新奇,所以对他的疑问几乎是有人必答。
“你可知道在这里,我们能活多久”,白衣女子反问道。
萧尘不解,疑惑的摇摇头,最后干脆靠在桥栏上,等着白衣女子为自己解惑,他也想明白了,白衣女子若要杀他,他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力,倒不如轻松一点。
白衣女子也没有想过萧尘会知道,与其是和他说,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在这里,我们都是罪人,从诞生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寿元就固定了,只有一千年,而那座庙宇,据祖辈说,是以前看押这里的狱卒所建造的庙宇,只要打破这里,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离开这里,逍遥自在”。
萧尘一愣,随即无声轻笑,仿佛刚才他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但是在他心里,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里生根,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发芽,结果。
他在想,自己如果能够得到这股力量的帮助,复仇岂不是翻掌之间,但是他又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因为他根本没有实力来掌控这股力量,强行的话,反倒会被这股力量吞噬,死无全尸。
萧尘摇头,只能将这个计划埋在心里。
白衣女子平静的说道:“你倒是聪明,知道放弃不切实际的痴想”。
萧尘苦笑,这是在讽刺他的异想天开吗?
白衣女子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真有办法让我们离开这里,帮你复仇,又有何妨”。
萧尘意外的看着她,在他心里有一种无力感,会他心通的人太可怕了,他所思所想,都逃不过白衣女子的那双眼睛,在她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话语很**,但是萧尘拒绝了,因为这根本行不通,先不说如果可以离开,那他们何必等待,而且不要忘了,现在可还是仙庭的天下,如果被仙庭所知道,那么别说复仇了,就是死亡,都将是奢望,刑法,历朝历代,对待叛徒都不能容忍的,而且为了震慑,有些手段几乎鬼神不能容。
白衣女子额头轻点,知道他心中所想,转头继续注视水里的游鱼,低头不语。
萧尘有些犹豫,毕竟刚才拒绝她了,最后还是厚着脸皮问道:“前辈,按你说你们的寿元都固定了一千年,那么看守人呢,庙宇里的那座石佛又是谁”?
白衣女子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笑,虽然因为带着面纱,看不到真容,但是感觉真的很美,那种柔静的美,让他迸然心动。
白衣女子笑道:“看守这座牢笼的人早已死去,那座石佛不稀奇,但是在石佛的里面,埋有一具尸骨,在铺以大阵,那石佛不过是数万年前强者影像的重现,说穿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萧尘愕然,就这么简单,半响后,回过神来,苦笑,就像白衣女子所说的,说穿了就没有什么稀奇了。
“前辈,那这座宫殿呢,还有那截指骨”,萧尘一边说话一边注视着白衣女子的面庞,希望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然而他失望了,白衣女子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恬静而自然。
对于这个问题,白衣女子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萧尘遗憾,但也没有再问,该说自然会说,不说再问也是徒劳,而且他还有许多问题没有问,如果白衣女子不耐了,那他岂不是会哭死。
“前辈,你知道那里可以出去吗”?萧尘知道这个问题很傻,但是他依然问了,问了他也许会知道,不问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果然,白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尘,让他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