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醒的若儿看着前头的神木,再看看紧紧搂着殇灵的扶桑子,听得了一阵叹息,花梨心灰意冷地说道,“若儿姑娘,你带着我离开罢。”
若儿心里也是明白,花梨的心情自己早些日子就体验过了,眼不见为净。若儿却不知道,自己来的容易,离开却有些难了。
先别说殇木的挽留,就是连国师都是极其罕见地挽留了起来,神木一毁,他再也不能预知天下事,反倒希望离开的阿夏朵能够帮上一把。若儿又不能强行离开,正在烦心时,却听得外头的仆从慌忙来了,说是外头有一男子,称作是小姐的夫君,前来接小姐回门。
听了这话,若儿的脸色霎时惨白了,只是转念一想,齐傲世这会儿在了中帝都,又怎么会在了这里,更何况,她已经和傲世和离,百里门的刻意渲染,早就昭告了天下,他又怎么会以夫君之名前来。
外头的男子走进来时,若儿和在场的女眷都是愣住了,这究竟是何人,一旁的人都是不做答,分明是都是看痴了,男子一身雪袍,丰姿翩翩,看着却比女子还要貌美几分。
他先是拜见了殇家的长辈,颚首行礼之后,神情也是清冷,并无刻意巴结的意思,只是转首看着若儿,嘴里唤道:“小银,为夫来接你了。”
若儿看着眼前的男子,再听了这么声叫唤,全身却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是却不敢否认,她正愁如何要逃出国师府,这人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男子笑着说道:“风某有些事情耽搁了,还是让小银一人在了府中,真是失礼。”他这一笑,却是连在场的几名男子都愣住了,风一枭先前女装打扮时,就算是体态娇小,但风华之姿却是天下闻名,这时一看,笑容中带着风情,怔愣之间,他去走上前来牵过了若儿。
若儿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再看看眉眼里的模样,“枭枭,你竟然是。”长着么高了几字不及出口,若儿发现自己竟然比他矮上了一大截,才是一日一夜的功夫,先前才是半点大的小孩,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风一枭的手很是不客气地搂过了她的纤腰,若儿觉得腰间的异样,“呀”的叫了出来,身旁的枭枭肩宽体阔,分明是名男的。她还不信自己的眼,手就不自觉往了他的胸口摸去,果然是一片平滑,再看喉结处,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自己和枭枭同河而浴,同枕而眠,这可是。她的脸霎时红了起来,就想挣脱,哪知风一枭的手,却似如同藤蔓一般,箍在了自己的腰不肯放手。
再看国师那头,也是脸色有些古怪,先别说若儿的那阵子大胆乱摸,让几名长辈看着都是有些脸红,直道是他们俩小夫妻,太过恩爱,在了光天化日下也不懂避讳。
先前翡衣见了若儿的年龄,想她应该也是到了嫁人的年龄,就问上了几句,见她也是支支吾吾,想来是此次出门和夫家闹了别扭,也没有过多追问,这会儿一看,见她夫君的人品相貌都是出众,也是放心了。
殇灵则是巴不得她早些走了,这时连忙上前说:“侄女儿在了这里怪不得想走了,原来是家中夫婿思念的慌,还是以后再来叨扰好了。”
若儿心里很是不情愿了,只是身子却在了风一枭的怀里头动弹不得,几乎是被搂抱着出了门,直到两人上了一辆马车,她才挣脱了出来。
“你”她眼里还带着几分不信,将他从头到尾都看了个遍。“是人还是妖。”
风一枭正想开口,突然说道:“那本人之思呢?”若儿还没明白过来,只是手上却不听使唤般,掏出了一本书来。
风一枭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笑道:“你才翻到了这里”说完就指着男女篇那里,若儿的脸上立刻火烧云一般。
她刚想拿回,哪知道书却寸寸碎裂了。“小银,以后,你无需看这些。”风一枭的声音里带着蛊惑,但却异常熟悉。
若儿全身突然直冒寒气,怔了许久,才缩头缩尾得说道:“暴,暴雪师。”
她这师父没有叫出口,马车一个颠簸,她摔了个踉跄,人险些就滚了出去,刚以回身,就见了男子的下巴抵上了自己的脖颈,低声说道:“婆罗,我找了你许久许久。”
若儿的眼里的一切全都搅乱了,只是男人的语气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冰冷意味,里头的宠溺和痛苦如同千年前一般,全都透到了她的心里。
风一枭的身子很是火热,唇在了她的脖间摩挲着,一股莫名的感觉窜了上来。若儿的眼里先是一阵害怕,无数的记忆涌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到了怀里的女子全身的僵硬,风一枭稍微松开了些手。喃喃道:“我只是想不到,你靠那抹碎裂开来的灵瑙能逆天而生,化成了盘龙之木,靠着你的那丝微薄花灵,我竟是认不得你了。”
若儿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风一枭,抑或该说是千年前的雪,只是为何和幻象中相比,他有些不同了。
风一枭的眼里带着几分怜惜,雪当年在了大陆上游走多年,写下了这一本人之思,这里头不只是记下了世间人文景致,更是记下了无数的男女痴爱,只等花婆罗再生之后,携手天涯。
他娓娓将个中的缘由都说了出来,风一枭也好,韩银若也罢,若儿听到这里,也是惊讶,自己的人生竟然都是在了他的一手操控之中。她突然想起了爹爹的瞎眼,娘亲的冷淡,突然对眼前的这名深情男子,好生痛恨,还有黑玉姐姐,也是在了冰原里头丧命的,这一切竟然都是他的算计。
她想着更是恼恨,一巴掌扇了过去,只见风一枭的脸上,多出了五道红痕。他的眼底的爱意,却是依旧没有淡去。
若儿哭了出来,风一枭只得在旁哄劝着:“小银,当真是我错了。”
到了最后若儿哭乏了,竟是睡了过去,醒来之时,也是懒得搭理风一枭,就要一人离去,却见了他跟在了自己的后头,前后左右毫不松懈。
她有些急了,怒斥道:“你莫要烦着我,你是你,我是我,以后你我是大路朝天,各走各的。”哪知一旁的风一枭却依旧笑而不语,想来也是好笑,自己一味的争取竟然也是得了这样的下场,她心里虽然恼火,但要救黑玉的心思却丁点没乱。
见风一枭就是暴雪,她有了些心思,追问着怎么将灵核聚拢了过来。风一枭却是摇头不语,只说要无恨无念,修了个大圆满者,才能再生出灵核来。
若儿听罢,才追问道:“大圆满者,该是六灵齐全,难道你不是?”
风一枭却贴着她的耳底说:“我现在和一般男子无异,****/欲念缺一不可,就不算是大圆满了。”他说着,又跟在了若儿身旁,不肯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论是若儿怎么躲,也避不开风一枭。他当真是如无孔不入的风般,让人藏不得行踪。
这日走在了路上,见了一名山民装扮的路人,若儿忽想起了阿夏朵,也不知道她人去了何处。
风一枭听罢,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神木已毁,她的心事也已经了了,以后不用再担心有人前去骚扰夏族,就先回了五牛岭,只怕也是不好找,等到我们办完了手头的事,再是前去看她也不迟。”
若儿还想细问,却听风一枭轻声说道,“外头有些动静”两人这时正坐在车马上,若儿听罢,从了竹帘往外看去,外头正有几名女子坐着花车擦车而过。
难道又是花月谷,她这会儿也是想了起来,姥姥的事情还没有和花月谷闹上一闹,这会儿却是绝不能轻饶了她们。她再看看身旁的风一枭,突然说道,“你成了这副模样,以前的那些舞,你可是还会?”
“我成了这副样子?你不喜欢?”风一枭声音里头,带着戏谑,惹得若儿又是一阵骂声,若儿和他在一起时还是觉得有些变扭,风一枭是个很体贴的人,无论是若儿喜欢吃的抑或是喜欢用的,哪怕是她随意瞄上一眼的东西,他都会注意到,买了过来,哄她开心。
风一枭笑眯眯地看着若儿,对着心上人的时候,他全无了冰冷的性子,前世,他就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善言谈,成日如同冰人一般,才输给了温文尔雅的水域王,这一世他可是不会输了分毫,既然她要他舞,为博红颜一笑,他舞又何妨。
几日后,花月谷深处,里头阴测测的,不见多少阳光,一名宫装丽人坐在了堂前,眼底带着几分愁色,这些日子来,芳菲坞突然开始了反扑,剿灭了好几处花房,花月谷中的花人又在北陆被驱逐了出来,也不知北帝和芳菲老妪怎么一下子都机灵了起来。
她正是烦躁时,外头跑进了一名弟子,在了下头禀告道:“大芳主。”一名弟子前来说道:“此次新选来的花人已经筛选妥当,还请你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