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长乐宫也不是一无所获,太皇太后在我手心写了一个‘譚’字。这宫里有且只有一位姓谭的娘娘,那便是谭容华谭玉蝶。
只是霍成君落水一案大半个后宫都参与进来了,谭玉蝶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哇哇~”是悦儿哭了,想是饿着了。
悦儿虽是早产,却长得极好,已是有半岁了,六个月也是时候添加辅食了,遣了小厨房剁了些肉泥,将粥熬得极烂,稀稀和和一小碗,放至半凉。
一手将小悦儿抱起,一手持了小汤匙,持汤匙的手还是有些抖,握个汤匙还不成问题,只是这筷子怕是不会用了。
“悦儿,咱们张嘴嘴了,吃饭饭咯。”
我家悦儿倒是不挑食,砸吧砸吧小嘴儿,大半碗都吃没了,同为娘我真是如出一辙,都是十足的‘吃货’呀!
吃喝过后,自然少不得玩乐了。不过六月孩提倒是很容易逗乐,随手从发间取下一只步摇,步摇流苏来回地在悦儿眼前晃荡,她便喜不自胜,咯咯咯地笑了半天,人之初性本善,幼童总是容易满足,世事皆烦扰不得,多好。
“棠襄,将谭容华传唤过来,就说我有事向她请教。”
人心又岂能如同小儿那般容易满足,便是那般的贪念和求而不得才造成了那么多祸端,谭容华小产的真相,她是时候知道了。
午后,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好不容易哄了悦儿睡下。
我正襟坐于高堂,等着谭氏参拜。
“嫔妾拜见夫人!”
“免礼。”许久不端架子了,如今端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大袖一挥,循例遣退了左右。
“哎呀,谭容华瘦了好些,是宫里的饭菜不合口,还是有心结难平?”我这话假的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谢夫人挂怀,嫔妾无碍。”谭玉蝶的性子在宫里磨了这么些年,倒也平了一些。
“那就好,要好生调理着身子啊,前日里陛下才失一子,如今宫里龙嗣单薄,还望谭容华能再添龙裔啊!”
左不过我是想着法子往龙嗣上边饶,一来看看她对霍成君落水失子一事的反应,二来寻个由头告诉她真相。
谭容华先是一怔,而后眼眸黯然低垂。
霍成君太掖池落水一事确确实实与她有莫大关联,只是再提及孩子,左不过她是要伤心一场的,对不起了,拿你失子一事来揭你的旧伤疤,我实属无奈。转念一想,叫你早些看清楚许平君的真面目又有何不好,也省得你再为虎作伥,干出些害人不利己的蠢事儿来。
心一横,又继续道,“谭容华,怎么了,这般伤心?”
我这属于明知故问。
“自上次小产以后,嫔妾已无生育能力......”
她说这话定是极难过的,后宫生存之道无非皇宠,无非子嗣。若论皇宠,任凭绝世容颜也有色衰而爱弛的一天,而子嗣才是后宫女子实实在在的唯一依靠,然而,谭容华如今已是一样也都靠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