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刘询推门而入,棠襄跟在其身后,想必是棠襄通知了他。殿中嫔妃纷纷下跪叩拜,他不予理会,却径直走到我身边将我横抱而起。
“陛下,许司乐秽乱后宫,怀有孽子,其罪当诛!”谭容华恨恨道。
“她怀的是寡人的孩子,她若是有罪,那寡人岂不是罪大恶极了!”刘询一字一句戳痛了堂下在跪每一位宫妃的心,他对我的维护超出了她们的预想。
我看着眼前这个坐拥天下的男子,以前从未仔细端详过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果没有刘谯,也许我会爱上你吧,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心中默念一句谢谢,体力不支,便昏睡在他怀中。
醒来时,我并不在笙箫馆,心中惊恐,唤来棠襄,“这是哪儿?”
“棠梨宫,这是陛下赐给您的新住处。”棠襄回答,见我醒来十分欢喜。
棠梨宫,好美的名字,这么大的宫殿赐予我,刘询这是何意,我不由得抚上小腹,多多少少饮了些落胎药,担心孩子会出事....
“司乐请宽心,胎儿安好”,棠襄看出了我的担忧。
“棠襄,扶我出去走走”。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一园子的春色不赏岂不辜负了。
只见园子里一树树棠梨花争相吐蕊,清香扑鼻。春风拂过,落英缤纷,行走其间令人身心舒畅,原来这才是“棠梨宫”的由来。
“圣旨到~”陶颉公公拉长了嗓子走来。我与棠襄纷纷下跪。
“兹有许氏青芙,聪明慧黠,深得朕意,又怀有龙胎,特赐封为棠梨夫人,赐居棠梨宫~”
我楞了神,赐封‘夫人’,地位高于所有嫔妃而仅次于皇后,这样的荣宠我如何能承受得起?!
“棠梨夫人,接旨谢恩吧”,见我迟迟不叩谢龙恩,陶颉公公出声提醒。
“谢陛下厚爱!恕许青芙不能接旨!”我叩地不起,这旨我接不得。
“棠梨夫人,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嘛!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这样的恩宠,您竟然还往外推,这,这教老奴如何有脸去回禀陛下!”陶颉竭力劝说。
我仍是叩地不起。陶颉实在无奈,长叹了一口气,便悻悻地离开了,刘询那里他应该是不好交代的吧。
是夜,刘询来了。
“你....也只有你敢这般气寡人!”他看着我,又气又无奈。
我朝他跪下,深深行一叩拜大礼,“青芙谢陛下搭救之恩,只是陛下要的青芙给不了,‘夫人’一位青芙只怕是无福消受。”
“你定要如此绝情么?寡人对你的心意你感受不到么?你到底要什么?刘谯么?他已经令你如此伤心了,你还不死心?做寡人的夫人有何不好?你腹中孩儿寡人日后定视如己出!”他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强迫我与他对视。原来他知道上次我出宫为刘谯所伤的事,不过,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我要的是一心之人,你能么?”女人求的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么,只是大多都是求而不得。他堂堂九五之尊,后宫佳丽无数,怎可能做那一心之人,他是做不到的,他走了,许久都不曾来过棠梨宫,虽无要紧事,可他日日都差陶颉公公过来照应。
我拒不接旨,日久,我虽无意成为宫妃,可宫里的人已经把我当作了棠梨夫人。我也懒得管,孩子平安落地才是要紧。至从那件事后,刘询去椒房殿的次数渐少,他心里清楚,陷我落胎这件事与许后定是脱不了干系的。于是听说许后病了,衣着朴素、茶饭不思,刘询念旧,又恩宠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