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剑气从背后袭来,十三惊觉,猛转过身子,赤目厉瞪。
他对危险的预知要远超常人,所以其实早已暗中蓄力,以备防患。
丹田内仅剩的能量流体涌动,嘴巴鼓起,一口喷出。
是一团妖异的红色液体,射入空中,又分散成粒粒水滴,像一片血雨。
异炎火雨!
烘的一声,血雨乍变成妖异的火焰,迎上袭来的剑气,将它们焚烧殆尽。
能量流体耗尽,神识流损严重,十三冷酷的脸已渐渐变得发青。
借着异炎火雨的掩护,十三用尽力气往那道门处跑,虽然已经很近了,但始终还是未到。
此时,妖异火焰已经消失,身后的人面色凶厉的疾驰而来。
十三知道,若是只靠双脚跑,他绝跑不过去。
只好出声吼叫,以博门外的人是否身影未离。
“虹姨!!!”
他不常开口,吼叫就更少了,几乎是没有的,所以这声吼叫只是勉强听着似人声,其实却更像野兽发出的。
典珮的跋扈父亲已经追了上来,他抽出那把腰刀,斜劈而下,这一刀是要命的刀,金光气刃延伸的格外长,他是没想过要留下十三的性命。
十三腾空扭转过身子,面向他,这刀若劈下,他宁可死的是自己,妹妹绝对是最重要的,比生命还重要。
金光气刃将要贴面。
这已是绝境。
但十三的眼睛里仍未流露半点畏惧,还是如以往一般冰冷。
......
呲!
鲜血四溅,刀锋入肉,空气中弥漫开独特的腥味,血雾喷洒,像一道美丽的红色喷泉。
十三只感觉到背后一道扯力,接着他已被甩到了门外。
他眼前的是个女人,喜欢穿红色绣花鞋的那个女人,她常说他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
是虹烛帮他挡了那致命一刀,那腰刀从她左肩斜砍而下,直至右腰处,那道伤口是不敢叫人细看的,太深,太长。
若不是穿着烛炎软甲,虹烛只怕是性命不保。
她挨了如此一刀,坠落在地,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尤其她爱穿红纱,于是衬得更白了。
“虹烛!”
“你这疯婆姨竟为了一个杂种连命都不要了?”
那跋扈男人识得虹烛,更讶异于她竟会如此不顾性命的用身子挡刀。
只是惊讶片刻,他又目露凶光,继续说:“不过,你保不了他!他害了我儿,莫说是你,就是你们宗族里的老家伙来了,也保不了!”
是因为血流的过于多的缘故,所以虹烛不愿意把体力用在与他讲废话的地方。
她卖了很大力气想要开口唤人,却发现无法做到,因为用力,流的血愈加多了,恐怖的伤口也愈加的疼。
其实不用她唤,身后的几人已冲了上来。
“好啊!你们赤火宗的狗竟然敢到我金瞳宗门口来撒野了,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跋扈男人怒火中烧,恶从心生,身后的族人都是他的亲信,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刀剑都出了鞘。
“严烛!带虹姐和十三走!快!”
说话的人知道跋扈男人的名声,所以他知道今天对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把叫严烛的男人推了出去,交代他带着虹烛和十三快逃。
“可......”严烛面露难色。
“快走!难道你想大家一起死在这吗?”
严烛自己虽然不惧生死,但他看重虹烛的生死,虹烛是他们烛炎一脉的脊梁,万不能断的。
决断后,他毅然决然背起虹烛......
十三本是怔在当场的,当严烛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清醒了,他明白场中已发生的一切,以及将要发生的一切。
他不想拖后腿,他还能动,于是他背起妹妹,低着头,示意自己可以。
严烛在前,十三在后,他们身上都背着人,他们都低着头,看不见眼色。
身后争斗声响起,有惨叫,有刀剑与火焰交汇的声音,那本是不会有声音的事情,但此刻那种看不到却能感受到的画面却成了声音。
严烛不敢回头,十三不能回头。
背后定会有乱溅的鲜血,也定会有陨落的生命。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刺眼的红光,还有滚烫的热浪,那天庄高门百米范围皆是烈火熊熊,只在燃烧。
十三和严烛都知道了背后发生的事情。
严烛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瞳孔紧聚,其实他不回头也都知道的......只是人总喜欢对任何事物都抱有一丝侥幸。
十三没回头,因为他知道,他的命是被挡在门前的人们换下来的。
“走!”
声音沙哑,生硬,冰冷,却在此时有一丝略带情感的流露。
严烛回神,他终于还是要冷静下来的,那些同伴的死,是为了让他背上的人活下来。
所以,这是他的任务,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虹烛在他背后,血色全无,眼帘时开时闭,她往那一片火海望去,画面开始变得模糊,最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