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头脑里也在分析着出现这种情况的种种可能。
其一,河岸离我很近,却只是看上去很近而已,好比落进大海,你看海天相结的地方,好似不远,但你想去到那儿,实际距离却远的可怕,即使前进到一半,你视线里又会出现另一个海天相接的地方,那或许是你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就问你绝望不绝望!
还有另一种可能,鬼打墙,河面上的鬼打墙。、
这种可能我自己想来也会觉得好笑,因为真正的鬼打墙多是因为参照物或磁场的杂乱带给人的错觉,感觉自己在走,却一直在绕圈圈,但暗河怎么看也不像会出现鬼打墙的地方。
不过这一点也启发了我,让我想到自己的体质,想到破禁之血,它不是可以排除邪禁之物吗?
我知道自己再不能这样毫无意义地游荡下去了,破禁之血的力量并不能和暗河之力相比,但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破禁之血便成了最好的选择,我再次咬破自己的舌尖,之前一次是无意,这次是刻意为之。
可别说,也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不曾想,这招还真的有用,我感觉离河岸是越来越近。
当我碰触到河岸,我心头大石才算落了地,看着那黝黑到发亮的土地,我从未感觉过它们是如此亲切,我站了起来,眼看就要踏上黑土地了,心中不免窃喜。
正在我将要走出暗河的时候,突然感觉浸在水里的左脚被人一把抓住,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因为在我意识里,就认为暗河里不可能有生物,但毕竟暗河里有残肢,惊吓过后,我意识到可能是被断手无意中碰到,便活动了一下左脚,想将断手荡开,但谁知那只断手却仍附在我脚踝上。
我实在不想将手伸进暗河里去拿掉那只断手,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发现断手扼住我脚踝的力量越来越大,我不禁悚然一惊,那决不是一只断手,它会动。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个人形黑影渐渐从暗河中隆了上来,隆起的速度很慢,起初宛若暗河泛起的水花,水花越鼓越大,渐渐聚拢成人头的轮廓。之所以说是轮廓,因为上面不见任何五官,只是漆黑的一团,之所以能看出轮廓是因为这黑影要比暗河的色泽更深。
如果从暗河里冒出来的是一个骷髅头,我兴许都没有这么惊讶,但这黑团从暗河里冒出,却着实让我受惊了,因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猛然,头形黑团里,闪现出两团莹白,正处在双眼的位置,与此同时,我分明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又是一处莹白,在嘴巴的位置,莹白开合,我听到一个声音:不要走!陪我!不要走!陪我!……
这声音嘈杂刺耳,一直在简单地重复着,又好似有直刺人心的力量,让人听后眩晕恶心。
黑团越升越高,再去看,就好像一个黑人爬在河水里,刚刚露出脊背。
此时,我反应过来,想跑,没有意识到扼住我脚踝的力量有这么大,我右脚虽然迈出,但左脚却岿然不动,就好似奔跑中左脚被绊了一下,我竟然跌倒在暗河里。
我害怕了,想向它吐口水,让破禁之血对付它,但却发现本已咬破的舌头神奇地愈合了,吐出的只是口水,而非破禁之血。
与此同时,黑团慢慢向我靠近,好似将脸凑了过来,我出于本能反应,挥起拳手一拳打在黑团的脸上,它的脸随之扭曲了一下,却好似并没有受到伤害,停顿片刻,又向前近了一些。
我不知道它将脸凑过来是什么意思,是想亲我?还是想吃我?或者是像吃奥利奥广告语里提到的那样,先扭一扭,舔一舔,再泡一泡,然后吃掉!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拳手如雨点一般落在黑团的脸上,然并卵!并没鸟用!
那张黑脸靠我越来越近,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我慌乱地四处打量,还真让我看到一个有用的东西,那是一条货真价实的断手,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河水里,上面的肉已经腐烂掉,只余白骨,这条漂浮在我身边的手骨却不像之前看到的那般不堪,反而有种异样的美感,因为它对我太有用了,救命用的。
我尽全力猛然将手摔在上面,如我期待的那般,由于作用力,我的手被断骨磕破了,汩汩落出血来,我丝毫没有犹豫,一个手刀砍在黑团脖子的位置。
毕竟破禁之血,果然起了作用,我顿时感到扼住我脚踝的力量减弱了,但也仅此而已,它并没有松手。
我也想不到继续拿手刀砍它,一觉察到它手劲松了,我慌忙伸手去掰它的手,却发现竟掰不动!
此时我又慌又恼,手脚并用,将扼住我脚踝的手从暗河里拽了出来,它却始终不肯放手,此时我才反应过来,拿手掌向它的手关节砍去,一次不起作用,我便连砍了三次,果然,扼住我脚踝的手有所松动。
与此同时,黑团发出桀桀的怪叫,好似很痛苦,却将另一只手向我伸了过来。
它用一只手,我应付起来已经如此麻烦,如果它用两只手对付我,我真会被它拉进暗河里,成为漂浮物,想到这,我慌忙做最后的挣扎,一手握住它的手腕,另一只流血的手抓住它的肘关节,用了外家拳散手里的一招“缠臂截肘”,想反制它。
但好像作用不大,它的另一只手还是向我伸来,我却坚持用这一招对付它,因为我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招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