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怎么了”小千慌张的童音引人观望
落风很是紧张得问道“染儿,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上方的皇帝及对面的宁瑾和于清风也看了过来,女子本来洁净的衣裳被一抹鲜红所染,面色不是一般的苍白,本该是狼狈的,在她身上演绎出的却是优雅的姿态
“落染这是怎么了,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吗”皇帝好像关切的问道
医者不能自医,这皇帝都不为自己找个御医吗,这前后的差别未免太大吧,就算是她刚才触犯了他,也不应该如此啊,表面功夫总得做好,既然皇帝都问了,她自然得答话“回皇上,落染无事”
“既然如此,朕听说你医术精湛,你待会便为清风把把脉吧”皇帝直接无视掉她苍白的面孔
“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只是皇帝的做法未免过于奇怪了,若是不答应下来,恐怕她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吧
歌舞渐起,落染又安慰安慰小千,方才小千一直都很担心她,她是知道的,揉揉他的脑袋“小千不必担心娘亲,娘亲没事的,若是小千不开心,娘亲也不开心了”
小千看着这张从他有记忆以来第一眼看到的脸,感到有些祸得祸失,刚才他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恐惧,心里是无尽的害怕,还好娘亲没事,只是他还是不放心,总感到娘亲会离开,听到娘亲的话,他还是不敢大意,紧紧拉着她的袖子,才能稍稍放心些
不久后,晚宴也差不多了
这时礼部尚书的二女儿秦欢上台表演,秦欢弹了一曲,赢得众人的喝彩,只是她还没完只见秦欢行了一礼道“接下来欢儿的姐姐也要献曲一首,还望大家不要听后嫌弃欢儿不成调的曲子”
随着秦欢的目光转移,众人才发觉在一角待着的女子,落染也看了一眼,只是落染一看到那个女子就觉得很是熟悉,姓秦,应该就是秦叶了吧,她小姨叶夕的女儿吧,对于母亲的熟人,她几乎只知慕容初,那个小姨她从未见到过,至于她的女儿更是不认识,可是秦叶与她的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她才能认出来,秦叶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左右,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惊慌,她的装扮简单且有些老气,根本不似秦欢的活泼俏皮,若不是秦欢指出她来,恐怕不会有人能发现她
“姐姐,你怎么还不上来,你准备了那么久难道不想上台来表演吗”秦欢笑眯眯的说道,说着还扶着秦叶上了台,秦叶对此更加的慌张了,她根本没做过什么准备,怎么会表演呢,可是现在怎么办,她应该向谁求救呢,若是她说不会,岂不是欺君之罪,这样父亲岂不是会受到连累,就算她不喜欢秦欢这个妹妹也不能害了父亲,可是她又没学过弹琴,怎么办呢
秦叶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坐在琴前,尽管心中很是慌张,她还是决定了,双手放在琴弦上,狠狠一抹,右手手指便流了血,秦叶立马直接跪下“皇上恕罪,臣女手受伤恐怕无法弹琴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是因为害怕极了,这样的人总是会让人看不起的,皇帝也是如此认为的,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扮演着一个慈祥的长者的身份,而礼部尚书秦棋感到非常的丢脸,本来他今日不打算带她来的,只是忽然念起她的母亲叶夕才带她来,本以为凭她的姿色,也能找个不错的人家,这样他也不算对不起她了,更是可以为自己的势力牵线不定,没曾想朽木真是不可雕,还不如她的妹妹欢儿,顿时更是不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小千方才便觉得那个姐姐好可怜,他不喜欢大家看她的目光,她都已经很害怕了,怎么她爹爹还如此待她,想着,小千便不小心说出来了“娘亲,那个姐姐好可怜”
落染已经调息好了,听到小千的话,解释了一番“小千,她是你小姨,不是姐姐”
“那小姨的爹怎么那样对小姨,难道小千的爹爹以后也那样对小千吗”没有感受过父爱的小千,并不知道父亲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只以为,所有的父亲都是那样,是以心中很是郁闷,又想见到父亲,又害怕自己的父亲也是如此
落染觉得小孩子想问题便是这样,总是让人觉得好笑,不过她还没开口,又有人开口了,说话之人便是秦欢
“你是叫小千吧,虽说童言无忌,但你怎么可以随便指责我的父亲,养不教,父之过,我看你这个野孩子,果然是没教养”秦欢本就不喜欢落染,现在小千一句话引发了导火线,这话直接就烧到了落染身上
落染也没想到秦欢会如此说话,这到底是皇宫之中,这人目光未免过于短浅,竟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就算是昭华公主也是从未有过如此嚣张的,不过昭华公主也从不会这般盛气凌人,落染其实是不想与她做纠缠的,可惜这女子竟敢当众诋毁她与小千,那就不能怪她了,她从不会是恶人,也永远不会是恶人,但她也绝不会任人欺负到她头上
“秦小姐果真是好家教,秦大人与秦夫人便是如此教秦小姐恶意中伤别人的吗”
“你说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本来就是个不要脸的”
话在嘴边,却再也听不到声音,秦欢顿觉尴尬,更多的却是恼羞成怒,直接手指头指着落染,嘴一张一合,却是没有人能听到丝毫的声音
秦夫人见自己女儿被人作弄,毫不留情开口道“落染,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快给我解开”
秦琪见自己的夫人像个泼妇般大吼更是一阵无力感,皇上都在此,这无知妇人竟敢这样无眼力,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蠢妇,当下便呵斥道“水莲,殿内岂容你护犊,还不赔罪”
这一句话提醒了秦夫人,也让皇帝听到她只是爱护自己的孩子才如此激动的,并没有什么对皇帝不敬的想法或行为,落染见此也不说话,只是又看了秦叶一眼,少女虽然低着头,可是她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落寞,被自己的父亲忽视,这么多年来,她恐怕过得并不好吧,继母和妹妹恐怕没少对她使绊子吧,这一身的懦弱都是她不得不以此来保护自己的吧
秦夫人立刻听懂了自己丈夫的话,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皇上,求您为臣妇的女儿做主,落染害我女儿,请皇上为臣妇主持公道”
秦琪也跪下道“请皇上为小女做主,小女虽然也有错,但落染也不该如此恶毒,竟敢如此对微臣的女儿,看来她是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对于秦琪的话,落染觉得甚是无语,她只是说了秦欢一句,这就上升到‘对朝廷不敬了’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别人对她的敌意,只是这秦琪对她又有什么好忌惮的,这是想置她于死地的节奏呐,她的小姨叶夕已死,否则也不会是别的女人来此晚宴,照理说,就算忽略那层亲戚关系也不至于想要她死,他到底是想要掩盖什么,只是欲速则不达,看来他是过于心慌了,反而露出了马脚
皇帝当然是不喜这样的场面,这秦琪竟然和妇道人家一样胡搅蛮缠,至于落染他还没有动她的打算,他秦琪倒是大胆,竟敢给她安个与朝廷作对的罪名,只是到底是他的臣子,总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寒了其他臣子的心,只能做个样子审问一下“秦爱卿既然想问落染之罪,也得拿出证据来,方才众人都看着,落染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朕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确实是没有看见落染的动作,因为有动作的并不是她,怎么可能有人看见,这时的大殿门口又出现了两个人影,两片白色,一个是不知何时离开的沈无忧,他旁边是一位身着白裳、面带白纱的女子,二人缓缓走来
“宁皇,这人乃是本公子所伤,身为重臣之女,竟是如此没有教养,秦大人是吧,你就不用感谢本公子替你教训她了”
秦琪听此,都想喷两口老血出来了,他的女儿就算再不好,也用不着别人来教训,只是谁让人家是别国的皇子呢,只有吃哑巴亏了“小女顽劣,还请无忧公子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沈无忧继续大言不惭
皇帝见差不多了,打个圆场“好了,既然解决了,无忧公子也坐下继续观看歌舞吧,你旁边这位姑娘是”
“民女温音尘见过宁皇,音尘是为清风公子的病情而来”这女子便是一年多前洛城的艺术交流会上出现的那名神医,听闻其父乃是紫东鬼医
皇帝对此的印象有些模糊,不过也记得确实是有那么个人,来的神医越多,清风的病就越有可能治好,所以他是很高兴的温音尘的到来,虽然是沈无忧带来的,但是却也是值得信任的,因为温音尘的善良之名广为流传,不知合他们之力能否治好清风,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温小姐不必多礼,温小姐美名在外,清风的病情还得麻烦你了”
“宁皇不必客气,音尘此行也是受人所托”
“赐座”
“音尘与本公子同来,坐在本公子旁边就好”
“是,宁皇好意音尘心领了”
从二人进殿开始,落染便若有似无的关注着温音尘,要说为什么,当然是温音尘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很奇怪,就好像是面对着一个自己一般,同样的疏离他人,而温音尘比她更甚,她好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般,话语虽然得体,却是冷冰冰的,而且她说是受人所托,也不知是受何人所托,只是这个问题她既然不明说,那就说明了她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一个清风公子的病情竟然将不问世事的鬼医家的人引来,恐怕这里面是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