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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刘德胜有心显奇才 汤三伢无意露真情(1)

话说陈二癞被岳佐成打断脚手之后,他父亲闻讯赶来抬人,一看儿子那副惨相,那才是“恨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这一气之下就连夜赶到山上去找儿子的师傅刘德胜。

刘德胜是个什么人呢?他也是济南人,七岁沿师学武,十二岁开始遍访大川名山。年轻时也曾做过浪迹江湖的卖武之人。因为他参加了义和团运动,后受到朝廷追捕便隐居深山,采药传艺。刘德胜不仅武术超群,盖过了山东境内所有的同行。从而获得了“盖山东”的美名。而且会“推、拿、接、斗”医病治伤。隐居深山之后,他先后收留了几十名门徒,向他们传授了防身自卫的孙家拳术和富国强兵武术救国的主张。为了使孙家的轻功拳术有所发展,他还专门养了三只猴子,每天跟在它们后面,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模仿猴子的一招一式,从猴子的吃喝玩乐,到它们的走、跑、跳、攀的一整套“软功,轻功”本领,他都掌握得非常纯熟。积十数年之经验,刘德胜在继承孙膑创造的孙家拳基础上自己又创造了一套完全模拟猴子各种动作的独特“猴拳”。

在他身上,有师傅教给他的本领,有跑江湖时学来的高招、绝招,也有自己的发明创造,简直成了全才、奇才。刘德胜因出过天花,才得了个刘麻子的外号。

有一天,刘德胜正在习武场上带徒弟们练功,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三个手持土枪的年轻人,他们齐双双地跪在刘师傅面前要拜他为师。原来他们是济南城里的几个官宦子弟,在上山打猎时碰见了刘师傅养的那三只猴子。为了打猴子而追到了习武场,这才发现了一个满脸麻子的人,正在表演水面上走路,树梢上打拳等轻功。他们偷看之后,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才求刘师傅收他们为徒。刘师傅一看他们那油头滑脑的样子,便拒绝收他们为徒。

几天后,这三个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又背着被子上山来了。他在习武场上整整跪了一天,硬是要刘师傅收他为徒。他苦苦哀求说:“刘师傅,前日有三人你不好收,今天只有我一个人,而且连被子都带来了,你就把我收下吧,自古道:来的路大,去的路小。你如果不收下我,叫我怎么回去呢?”

刘师傅见他跪得可怜,说得恳切,就跟他说:“我实话告诉你吧,习武之人首先要养性,不能动不动就出手伤人。习武之人要有武德,我是从来不收那种品质恶劣,道德败坏的人为徒的……”这几句话说得那人低头不语,话已说到这种地步,他也只好垂头丧气地下山去了。

可是,三天之后这个年轻人又来了,这一次他除了随身带的行李之外,还带足了几年的学费、饭钱和一把磨得锋利的菜刀。第三次跪倒在刘自德胜的面前说:“刘师傅,你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我保证改个性、讲武德、尊师长、护老弱。”年轻人见刘师傅根本没有被他那灵利的口辞所打动。便“嗖”的一声从腰间抽出菜刀说:“看来刘师傅是不相信我会改邪归正的,这也难怪,有道是口说无凭嘛,那我就拿出点行动您看看吧。”话一说完便举起刀来,剁掉了一节手指头。并且说:“刘师傅如果你再不相信,那我就只有一死了。”说着就用刀去割脖子,刘师傅便一把夺过他的菜刀说:“既然你有这么大的决心,我就破例收了你这个徒弟吧。”

这个年轻人聪明好学,有决心,能吃苦,又听话。刘师傅觉得这个浪子真的要成为“金不换”了。因此,也就真心诚意地把本领都教给了他。三年之后,这个浪子出师了。“打出山门”的时候,大徒弟吴大龙得了第一,这个浪子得了个第二名。

吴大龙回家后,守武德,尊师训,精心带领七个弟妹习武强身,几年之后,“七龙八凤”都成了出名的武林好汉。

可是,浪子回到济南之后,不仅仅死灰复燃了,而且变本加厉。人们说:“他先前是一只狼,现在变成了一只虎。先前是暗偷,现在是明抢。”这个死不回头的“浪子”不是别人,就是被岳佐成打伤的那个陈二癞。本来刘德胜觉得自己手下出了个武林败类脸上无光,几次要除掉这个恶棍,但念其父母只有一个儿子,不忍心下手。

陈二癞被人打伤之后,刘德胜是三分难过,七分高兴。正在这时,陈二癞的父亲找上山来了。刘德胜便一口回绝说:“我一定不去报这个仇。”后来当陈二癞的父亲说到打残他儿子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岳家拳师,而且差一点就把他儿子撕成两半时,刘德胜听到“岳家拳”三个字,不由得一惊,他想,听先师说,岳家拳久已失传了,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岳家拳师呢?这时他便一反常态地答应立即下山。要看一看岳家拳。

刘德胜朝岳家父子逃离的方向追赶过来。开始两天还能打听到岳家父子的一些行踪信息,三五天之后几乎音讯全无。不管怎样,刘德胜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赶上他父子二人。他一边卖药一边赶路,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德胜便从水路来到了广济县内郑公塔下。他正准备在那里摆摊卖药时,突然听到后面一阵阵叫好声,他顺着声音找上去,发现一个中年武师正在为徒弟们表演武技。习武场上,并排钉着十根木桩,中年武师一脚踢一根,连续踢断了五根,众徒弟们都为他大声喝彩,刘德胜站在一边却淡淡地笑了一声。

那位中年武师姓兰,兰师傅见刘德胜在一边冷笑,估计他也不是等闲之人,便很有礼貌地说:“这位师面生得很,想必不是本地人,如果不见外的话,请过来指教几手吧。”刘德胜简要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露了两手。只见他一“地盘”扫过去,把剩下的五根木桩一齐扫断了,紧接着一飞镖打下了一只乌鸦。众徒弟为他喝彩。刘德胜也自命不凡,俗话说:“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出能人。”兰师傅并不十分欣赏他的绝技,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请师傅到家中用茶。”便把刘德胜带到山腰间的瓦房子里去了。

刘德胜洋洋得意,众位徒弟晓得后面还有一场好戏。刘德胜刚刚坐定,就见房里走出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刘德胜一见是位蓄胡须打辫子的老人,连忙起来让坐,兰师傅上前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师傅,也姓兰,现年八十九岁,人称老兰师傅。他听说刘师傅的身手不凡,定要出来见你。”

刘德胜忙说:“多有得罪,担当不起……”老兰师傅站起来举起右手将掌心对着刘德胜说:“刘师傅,耳闻你飞镖很厉害,就在我掌上放三镖如何?”刘德胜忙说:“不敢,不敢。”老师傅说:“不要怕,只要你的飞镖把我的掌心打出一点血来,就算有点功夫。”

刘德胜半信半疑,他推又推不脱,只好说:“老师傅,看来我是恭敬不如从命,望老师傅多多包涵。”刘德胜先放两镖都被老兰师傅夹在指缝里面去了,第三次,他故意往老师傅的巴掌心里放了一镖,结果不但没有刺进去,反而一个返镖弹了回来。刘德胜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象这样的铁掌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得不佩服。

就在刘德胜考虑如何向老兰师傅请教时,只听见老师傅说道:“刘师傅,听说你的腿功也很厉害,就在我的腿上扫几下试试吧。”这回刘德胜没有推让,走上去就扫了反顺两“地盘”,老兰师傅的一双腿象铁柱子一样一动不动地“扎”在原地。刘德胜用尽全身力气扫了最后一腿,地面上拖了一条深深的凹槽,老师傅依然稳如泰山,就在刘德胜往回收腿的同时,老兰师傅把左脚轻轻向上一挑。刘德胜便站立不稳直往后退。他碰破了堂前的隔板之后,便倒进了后面的耳房。刘德胜爬起来主动跪在老兰师傅面前,要拜他为师。老兰师傅说:“交个朋友是可以的,拜师可不敢,黄梅县还有比我更厉害的呢……”刘德胜在广济住了几天,向老兰师傅讨教了几手技艺之后,便来到了黄梅,要找岳家父子比试比试武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黄梅县濯港镇柳名家村,有个名叫汤三伢的武师。有一天他在孔垅街卖完米之后,挑着空箩在街上闲转时,忽然听到街东头传来了一阵:“好哇、高哇”的叫喊声,汤三伢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一位武师在“拉石头”,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块麻灰色的石头,左脚跪在地上,右脚成弓形。两只手一前一后,运足一口丹田气,喊了一声“开”,那块石头就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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