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莫无言压抑住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语,额上滑下一滴冷汗。
半响,他端起茶,扯出一丝笑,“姑娘莫不是和太子有何仇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喂……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我亲爱的郎君为何你为太子”“你不爱我我便毁了你”“呵呵呵好狠的心”……
以上在莫无言脑中飞快地划过,……都是什么鬼?!
秦九殃看着莫无言愈发诡异的表情,了然,笑,“别多想,只是不想他称帝罢。”一顿,加重了语气,“他不合适。”
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了?!咳……莫无言呛了一下,他放下杯,望着秦九殃,却是笑了起来,“好像很有趣啊……,”他说到,嘴边的弧度愈发大,“我想知道原因。”
秦九殃扫了一眼莫无言,点头,“嗯。”
“大概是什么时候呢……记不清了,那年我领兵出征,临走前一天去看他,他比我幼两岁,大概是十岁罢,因为是太子登基前不得示人,所以寝殿异常的偏僻,却又很多花草鸟雀,还有鱼。”秦九殃站起,转身走到窗边,她望着窗外,表情淡漠。
“那时他正在花丛中发呆,手中是一只濒死的蝶。”
“我唤了他几声,他都没反应,我把那蝶取过,抛在了地上,他才反应过来。”
“‘皇姐。’他反应过来,却仍望着那只蝶。”
“‘在做甚?’我问。”
“‘皇姐,’他答道,‘你看它多么美丽。’”
“‘只可惜是只蝶,生的那么美丽,却偏生是只蝶子。’我笑,想结束这个话题。”
“‘但是只蝶也好啊……’没想到他摇了摇头,垂头望着那蝶子,‘由蝶子的目光来观望着乱世,也是极好的啊。’他笑。”
“我从没那么慌乱过,”风吹着窗外的花,花枝微微摇摆,有几片花叶落下,秦九殃转过身来,她望着莫无言,嘴边溢出一抹笑,“我亲手把他领上了帝王之位,却还要亲手把他扯下来。”
“他发现了这世上的美好,发现了这些不应存在的美,但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去毁灭呢?”秦九殃没有理会莫无言,自顾自的说着,“一个连毁灭都不会的人怎去做一国帝君呢?”
“他的确不适合,”莫无言叹,他望着眼前表情淡漠的不可思议的女孩,“为什么?”
“刚好罢了,”秦九殃笑开了,“我刚好穿过哪荒外,没想到竟拾到了你。”
她上下打量着莫无言,“嗯,长相不错,身手极好,而年龄也不大……”语罢,她朝着莫无言点头,“十八有九?”
姑娘我比你年长好吧…你今年最多十八吧……莫无言有些语塞,“不小,二十三了。”
然后便迎上了女孩惊讶的眼神,莫无言扶额。
“好了,我又没有拒绝的权利吧。”莫无言摆手,挑眉望着秦九殃,女孩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那么透彻的告诉我……就没有拒绝权了吧?”莫无言歪着头,“不答应的话大概舌头和手会被废掉……?还是整个人都废了?”
秦九殃无辜的耸肩,却是默认了一般。
“好吧。”莫无言直视着秦九殃,他灿烂的笑了起来,竟似太阳一般“我来帮你——把帝王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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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谈完“人生”,随便问一女婢“借”了些银两后,莫无言便走出了旅店。
“帝姬殿下,”青衣站在秦九殃身后,“他出去了。”眸中是挥之不去的戾气。
“无碍,”秦九殃笑,站起身来,负手,“他很聪明,不会为难自己的。”
“以后……大概会很有趣吧?”秦九殃的声音低到了极点,融在了粉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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