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转醒的孙大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神色一片肃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自己正在修炼太音决第二重的时候突
然昏厥了,难道是自己练功出了岔子?他记得村子里有个老头子,以前曾经是武林里少有的高手,才十八岁就被灵道门吸纳入门派修行仙
术,就是在练功的时候出了岔子,变成了废人,终生不能修仙,才在稻香村里扎根。难道自己也才入持盈宫一天就成了废人?
孙大马连忙运起自己的灵力,想去感受一下自己的的气海,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本来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废了,但是却
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气海所蕴含的灵力居然成了原来的数十倍,如果原来还只是一流细涓,现在已经成了一汪小潭水了。要知道上古魔石馈
赠给他的一口洛神灵力对于他这张白纸来说何其强大,也许这一小口对于洛神所有灵力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入道期巅峰的一口灵力已
经想当足够捻杀无数凡人了。其实也是上古魔石放出的灵力足够适量,倘若多释放出一些,恐怕孙大马这个与凡人没什么两样的少年就要
直接爆体而亡了。
这一切孙大马当然全然不知道,他还以为这太音决居然如此强力,才练到第二重就已经可以强化灵力这么多,要是练完七重,岂不是
可以把灵力强化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兴致勃勃的孙大马正打算再开始太音决的修炼,但是肚子里传来的一阵强力饥饿感,瞬间让他打
消了这个念头,原来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小师弟,在不在呀?”这时候,一道靓丽的身影一把推开了小音雅筑的大门,“哟,打扫的不错嘛,这么干净,上次路过的时候这
里还全是灰呢。”
孙大马连忙从练功房里走了出来,正看见一脸微笑的听雪手里拎着一个篮子模样的物什正站在门口,大概是刚刚沐浴过,本来用绿色
丝巾缠挂着的青丝现在像一弯清泉一般飘洒在下面,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挂着两个迷人的酒窝,经过水柔和过的肌肤显得更加白嫩清晰。
“仙女师姐……你怎么来了”孙大马现在也算是刚洗过澡,不过是用汗洗的,看到美丽的师姐竟然跑来看他了,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哟,怎么着,还不欢迎啊。”长孙听雪的小脑袋正在四处乱瞟,看到这焕然一新的房间,她感到无比的好奇,居然比她用灵水诀擦
的还要干净,她扭了个身子,拎着篮子就拐进了房间的会客厅,本来凌乱的桌椅现在整齐的摆放在房屋的正中央,桌上静静的摆放着一个
青花水壶和两个青花水杯,其中一个杯子里还沏着一杯茶水,只不过已经冷掉了,原本墙上的灵木龙雕也擦拭的崭新一般,“可以啊,大
马。”
看到她把一个篮子轻轻的摆放到桌子上,然后挪下柔软的身子坐在了椅子上,孙大马也连忙忍着饥饿跟了进去,道:“怎么会不欢迎
,主要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也没什么可以招待师姐的,打扫屋子这事情以前在山下也是专门干这个的,所以有些经验。”
“今天光顾着打扫,连东西都没吃过吧?”听雪秀眉一弯,看了一眼慌乱不知所措的孙大马,她用手轻柔的撩开了篮子的帘子,顿时
一阵食物的香味倾泻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刚才在和膳殿用晚饭的时候,都没看到你来,我就猜到大师兄这个粗心的人肯定没告
诉你在哪里吃饭,这就打了点东西给你送来了,可能已经冷了哦,你不介意吧”
这话一完,一种名叫温暖的东西瞬间充斥了孙大马的心腹。他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的绕过桌子,然后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看了一
眼桌上的东西,还真谈不上不丰盛,有荤有素还有水果,不过都是些自己没吃过的东西,“谢谢师姐,”
“傻小子,谢什么谢,师姐关心师弟难道不是应该的么。喏,这是筷子,快吃吧。”长孙听雪从篮子里拣出了一双别致的玉筷,然后
把篮子里的盘子端了出来,却发现孙大马毫无反应,不尽睹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有些奇怪,于是就把筷子塞在了孙大马的手中,触手就
是一片冰凉,“你手怎么那么冷。”
孙大马呆呆的接过筷子,只感觉自己冰冷的手接触到了什么柔润的东西,然后手中便多了一双筷子,竟然情不自禁的捏住了那处温暖
,心中的情绪再也得不到掩饰,眼中盈出了几丝泪花,像流水一样划落了下来,正滴在了听雪的手上。
“你怎么了,小师弟,哭什么呀,”听雪本来奇怪孙大马干嘛要抓住自己的手,心里突然一慌,正要抽出自己的手掌,但是突然滴落
的几丝湿润却让她情不自禁的停下了动作,“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跟师姐说。”
“不……不……没有师姐,只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我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孙大马越哭越激烈,泪
水难以自衿的流淌着,有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写在他的脸上,“从小被老板娘收留,我一直以为这一辈子都要和老板娘相依为命,早起晚
归。”
听雪静静的看着孙大马,很乖的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做,就这样把手放在大马的手间,触摸着大马手纹间的那些斑驳,不禁有些
心疼,她不知道一个人能受多少苦才能如此,那对手明明应该像她一样有着这个年纪的应该有的柔嫩,但是上面写着的只有伤痕和老茧,
就好像已经几十岁了一般,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倾听。
“早上要起床去山涧打水,挑着担子翻过两座山,挑回来然后再去打水,倘若打的水量不达标,必然少不了的便是一顿棍子……虽然
我知道她也是为了酒庄好,但是我不知道一个人一个上午要挑上百个坛子的水,这叫我如何能完成。晚上夜夜要过子时,举着棍子搅拌有
时候要站着睡着,然后第二天也少不了一顿臭骂。在她的房间打扫不小心打碎一个坛子,她便用针扎了我十几个孔……叫我以后好好记住
这次教训,她很怨我,但是我一点也不怨恨她,因为是她养我这么大,不然我大概早就死了,而且我以为我这一辈子也许也只是是她手下
的一个酿酒童子。”孙大马颤颤抖抖的说着那些年的往事,述说着他这种没有爹妈的孩子的人生,这种像听雪一般父母双全的人不可能体
验过的人生,“师姐我……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多的。”
“大马,别难过了,男儿有泪不轻弹,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长孙听雪说到底只是一个与孙大马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哪怕她
从七岁开始练太音决,八岁开始练琴,九岁成就少音三诀,十岁通达长音谱,十二岁窥破音虚,音断桃花。十四岁杀入持盈门派大比前十
,这也增加不了她的社会阅历,她是真的觉得心疼孙大马,这个比她还要年少的少年这些年是过的那么辛苦,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
慰他,“你现在不是没人在乎了,你现在是持盈宫太希峰的小师弟了,你有少阳大师兄,你有爹,还有七十多个师兄师姐,他们会把你当
作自己家人一样关心的,再说了,你还有我。”
“嗯,师姐,我懂,以后我再也不哭了,”孙大马撩起衣袖,用力的擦干面上的泪珠,还顺手的拭干了滴在听雪手上泪水,“我一定
会勤练武功,报答师姐师兄师傅对我的关心的。”
听雪这才觉得自己的手一直放在一个同龄少年的手中这么久,不太合适的感觉,她用力的一拽,从大马的手心巧妙的抽离开来,想到
平素娘一直教导自己女孩子一定要矜持,矜持,矜持,今天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一朵微弱的红晕不禁飘上她的脸颊,美艳的不可方物。这样一来,大马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了,赶紧拿起了手中的筷子,闷头不吭声的开始划饭。看着他呆呆的,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听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小子吃饭虽然不太文雅,不过还是蛮有男子气概的,嘴角不禁稍稍一弯,勾勒出一道秀丽的曲线。她轻轻的
抬起手,从怀里摸出那枚伴随身边的储物袋,然后掏出了一件衣服,搁在了桌子上,道:“小师弟,看你穿的破破烂烂的,喏,这是我们
太希峰的弟子道袍,记得要勤洗哦。”
孙大马立刻搁下了手中的筷子,接过这条绣着唯美花边的长袍,入手便嗅到了丝丝的清香,只听他道:“哇,好厉害,师姐这是你绣
的吗?绣的比我们村里绣娘好多了。”
在他眼里是个女人会点女红很正常,不会才有点不正常,哪怕老板娘那母老虎也有一身不弱的绣工,但是一听这话听雪就郁闷了,她
一个从小修仙的孩子哪里接触过女红这东西,但是她看着孙大马的真诚的眼神,又看不出他在挖苦她的感觉,这她就不好意思示弱了,“
呵呵,这很正常,秀衣服嘛,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了。”她很淡定的说道,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红晕,也就看不出她是不是在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