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端云宫。
方蒙脑海中浮现和聂云真在宜香园的种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月华殿内,宫主聂云真披着一件纯白的羽衣,玉洁冰清。容颜依旧冰冷憔悴,依旧美得不像话。
宫主,方蒙回来了。方蒙显然很兴奋。我还给你带回了一位神医,白玉寒白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的。
哦,白玉寒,原来是故人啊。聂云真微微勾起嘴角。
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啊。方蒙恍然大悟。
云真,当年你为情所困,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封闭自己,画地为牢。心甘情愿为这无穷无尽的黑暗所折磨。现在怎么突然想通了?白玉寒问道。
我觉得,他回来了。聂云真空洞的眼睛向远方望去。
不论如何,你能想通是件好事,那么,我来为你治疗吧。
嗯。聂云真眼睫微微下垂,像蝶儿扇动着翅膀。
车兰草,炎浆果,锯齿花,桑耳叶……只需将这些敷于眼周,用纱布缠绕,坚持一个月即可痊愈。白玉寒吩咐蓝铃儿。
好的,铃儿都记下了,一件也不会落下的。你放心吧,神医。说罢,蓝铃儿便欢快的去准备药材了。
宫主要是真能看见了,可得好好谢谢白神医。蓝铃儿心里喜滋滋的,充满了希望。
一个月过去了,白玉寒为聂云真揭开纱布,方蒙也在旁边。
外面的世界太亮太刺眼,聂云真缓缓的抬起眼皮。看的并不真切。朦胧中,她看见了自己朝朝暮暮思念的那张脸。是邢风!他离她那么近,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柔。
你终于睁开眼睛了,我去给你倒水吧。方蒙正准备起身,聂云真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邢风,求求你,不要走,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方蒙整个人僵在那里,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她硬生生的扳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她苍白的唇早已覆上了他的唇。是她的吻!
她的吻那么深情,那么炽烈。他竟陷了进去,贪婪地吮吸着她唇齿间的芬芳,没有一点想要推开她的意思。
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
反应过来的方蒙猛地推开聂云真,宫主,我是方蒙啊。
方蒙?不,不,你是邢风!聂云真突然发起狂来。
宫主,我真的是方蒙。不是什么邢风呐。方蒙越来越被搞糊涂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不,不,你就是邢风。聂云真坚定地说,邢风,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不要这么惩罚我好么?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原谅我,好吗?聂云真苦苦哀求,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人间自是有情痴。在爱面前,谁能够全身而退呢?
宫主,您醒醒吧!他确实不是邢风,他是方蒙啊。世界之大,难免会有长相相似的人。但邢风,两百多年前,他确实已经……蓝铃儿嗫嚅起来。
够了!够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聂云真几乎奔溃,她双手抱头,不愿意相信事实。
原本以为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但她对他的思念,却有增无减。
为什么她叫我邢风?为什么她会吻我?而我,为什么会如此想念那个吻?方蒙满脑子的为什么,心乱如麻。
宫主真的可以看见了!沅冬音兴冲冲的闯进了月华殿,却和刚给聂云真换完药的白玉寒撞了个正着。
沅冬音马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走得太急了。白玉寒看着这个莽撞的女子,眉清目秀,如芙蓉初发,小脸因为紧张而显得红扑扑的,乖巧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白玉寒双眸含笑。
沅冬音。
我是白玉寒,记住这个名字。白玉寒笑容神秘,扬长而去。
只留沅冬音一人,她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