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海商界大有前途的宏图商贸有限公司即将易主,这一消息虽然没有在普通人的生活中引起轰动,但在圈子里引来纷纷猜测,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跟陈国豪没有关系,现在他只等着收购方对‘宏图’的考察结束,就履行自己的承诺,做个带妻子周游世界的富家翁。
……
沿海几个省的人笃信风水,自然而然的,与风水有关的产业就在这里比较繁荣,这从红红火火生意兴隆的风水街就能看出来。
人头攒动的风水街上,老夫老妻的陈国豪夫妇依偎在一起,幸福甜蜜的样子颇让一些同样是情侣或夫妇的年轻的或年长的游人羡慕,相比之下,美丽的白蝴蝶反而不是那么太惹眼了。
一家家挂着风水法器的铺子转下去,等离开风水街时,雷东并没有什么收获,至于帮其他几人挑选出的所谓某大师开光法器除了做工精美外,也实在没什么祈福念力在上面,不过却还有点灵气,这点灵气却不是什么大德高僧或道家高人的念力,而是制作者本身在制作器物时赋予这器物的心血灵气,但确实已经很难得了,起码具备了法器制作时的基础条件。
陈家别墅的大门前,一个身材性~感、容貌娇美的女人显得很焦虑,这个女人就是石秀珍,她已经在陈家门口等了一下午,当陈国豪的路虎开过来时,她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
林子荣这几天一直没有走,因为雷东说噬心蛊的根源还没有挖出来,这件事就不算完,所以林子荣推脱了好几个客户的电话留下来,然后在这里当起了司机,他就是想看看雷东再有神奇的表现,那晚的两个鬼差已经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他把雷东当成了神仙下凡,于是雷东只好耐心的给他解释自己不是什么神仙之流,又给他说了一些秘法常识,告诉他其实很多高人都有请出阴差的手段,而且请出的阴差级别要比他请的高明得多,只不过那些人没有他雷东这么招摇罢了。
远远的看到石秀珍站在陈家大门口,林子荣有些紧张的踩下了刹车,然后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雷东,他虽然有空手道、跆拳道都是黑带的身手,可是面对那神奇诡异的下蛊手段他还是很害怕的。
“呵呵,不用怕,我给你们的辟邪符对邪物有克制作用,除非对方有奇蛊,但是那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放心吧,等的就是他们找上门。”
雷东的话让车上心神大定,车子开到大门口,陈国豪稳了稳情绪走下车,徐洁也想下车,不过雷东交代过不让她下去。
看着车子开进院里,陈国豪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显得楚楚可怜的女人,他一下子想到了初次认识石秀珍的场面,又想到了两人三年来的相处,陈国豪的心情也变得很复杂,他觉得很遗憾,很伤心,又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个女人给了他快乐,也给了他伤害,但给他更多的是教训和还能活着接受教训能够改过的机会,同时也让他看清了什么是浮云,什么又是该珍惜的,所以他居然对石秀珍没有了多少的怨恨,反倒是有些感激。
两人相顾无言,石秀珍同样表情变得很复杂,陈国豪对她很好,疼她,爱她,宠她,在陈国豪面前她就像是个被百般呵护的公主,两人在一起除了不名正言顺外,一切都像是夫妻一般。
可是她想要的太多了,比如跟洪周生在一起欢好时的刺激,还有洪周生的花言巧语就像甜在心的蜜糖一样让她觉得自己像女王一般高高在上,这却是陈国豪不能给她的别样感觉。
她要做公主,也想做女王,做公主可以单纯,但做女王却需要心机来掌控一切,而相比之下女王让石秀珍觉得更体现自己活着的意义,于是她终于决定了对陈国豪的计划,这个计划从温柔的算计到无法遏制的疯狂狠毒,原本她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但到头来实际却是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石秀珍现在没有了做什么公主、女王的美梦,有后悔也只能深藏心底,她现在只想活下去,只希望藏在她脑袋里的那只恐怖的裂头蛊能够早点消失,可是那人真的会轻易放过她吗?她表示怀疑,可是不管怎样她都要试试。
石秀珍的表情变化都被陈国豪看在眼里,尤其是最后那表现出来的怨毒和坚定让陈国豪心惊,这个女人已经陷得太深了,但是她为什么不走?起码我给她的钱和房子已经够她正常的过完一生了,为什么她还要来?或许就像雷大师说的那样?与虎谋皮的下场最后就是身不由己的成为别人的傀儡?
不管怎样,陈国豪都想试试能不能让这个女人回头,于是他说道:
“阿珍,你不该来的。”
“豪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石秀珍表情很平静的问道。
陈国豪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从衣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石秀珍,然后语气真诚的说道:
“阿珍,这卡上还有一百多万,密码和我以前给你的卡密码一样,我宁愿相信你是迫不得已,阿洁和晓光已经没事了,我也不会再为难你,和那个姓洪的离开这里,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原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石秀珍说话时表情也露出一丝恐慌。
陈国豪又点头说道:“幸好那位大师发现的及时,而你们也没有把真正控蛊的人带到国内,否则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阿珍,不管怎样,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要再想着害人了,去吧。”
陈国豪的话让石秀珍心里一松,原来他们还不是什么都知道。想到这,石秀珍做出一副感激的表情说道:“豪哥,谢谢你的大度,可是我想见见大姐,让我跟她道个歉好吗?”
“这——”陈国豪在犹豫着该不该答应。
石秀珍叹了口气,忽然一把抱住了陈国豪,声音也变得哽咽:“对不起,豪哥,我不会为难你,我是真的爱你,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豪哥,呜呜……”
如果不是知道了石秀珍所做的一切,那么陈国豪可能还会惆怅一番,不过现在他却抚摸着石秀珍的秀发,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其推开,接着毅然转身,只留下一句话:
“阿珍,你保重吧。”
……
别墅里,陈国豪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脸色变得苍白,看着徐洁不善的眼神,气喘吁吁的他也只能报以苦笑和歉然。
“陈大哥,你跟我来卧室。”雷东这时起身说道,陈国豪不仅在对待家庭的态度上已经悔改,并且答应将公司所卖的钱拿出一半来做慈善,所以雷东也不介意跟他关系更近一步,继续跟他称兄道弟。
卧室里,陈国豪一~丝~不~挂的站在雷东面前,被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实在是觉得非常尴尬,可是又不能不听雷东的话。
雷东当然也不是有什么变~态的癖好,不过他却不能不小心,他必须让自己的观气之法没有一点障碍的看到陈国豪身上有没有异常。
一粒粒与人肤色相同,比芝麻粒儿还小的卵状物沾附在陈国豪的身上,雷东都被这些东西看的直瘆的慌,也觉得恶心,不过却还得将那些东西给刮下来盛放到碗里,陈国豪看到小碗里忽然多了无数卵状物,他也知道这应该和蛊卵有关,想到这些都是自己身上刮下的,陈国豪顿时冲进卧室的洗手间哇哇大吐。
……
检查了一下陈国豪身上再无异物后,雷东吩咐道:“好啦,把衣服穿上吧,如果觉得害怕就换一身衣服,原来的就烧了埋起来。”
客厅里,刚被雷东批评好奇心太重没几天的白蝴蝶又开始好奇心泛滥,看着雷东放在茶几上的小碗里的东西问道:
“这是什么呀?”
“嘿嘿”雷东看着白蝴蝶坏笑起来:“你想知道?”
“嗯”白蝴蝶虽然感觉不妙,可还是点点头。
“这是老陈身上刮下来的虫卵,嘿嘿。”
“呕——”不仅是白蝴蝶,客厅里除了雷东,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作势欲呕,而且各个掩着嘴在找卫生间和垃圾篓之类的了。
……
陈国豪被隔离在一张单独的沙发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一屋子人,他的妻儿虽然很想安慰他,可是一想起那碗里的东西就开始捂嘴。
白蝴蝶恶狠狠的瞪着正在编草人的雷东,虽然又想问雷东在干什么,可是却怕雷东又害她,于是只好静静盯着雷东。
雷东的脚下有一个纸箱,纸箱里是一堆黄灿晶亮的稻草,这些是之前让林子荣开车从城外乡下草垛里抽~出来的,南方北方的乡下都一样,区别是北方的草垛子垛的是麦秸秆,南方是稻谷杆。
六个手脚齐全,一尺多高的草人出现在众人眼中,虽然都知道雷东要施展术法对付那个隐藏在暗中的敌人,可是具体怎么弄却没人知道,还是我们美丽的大眼美女白蝴蝶终于又忍不住问道:
“东东,你扎草人准备干嘛呀?”
“雷大哥,你是不是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做个草人来打小人啊?”陈晓光接着白蝴蝶的话问道。
“呵呵,我在给咱们做几个替身傀儡挡灾呢。”
“替身傀儡?那是什么?”
“……”
替身傀儡是一种玄门中人躲避凶险时的秘法,制作材料不同,产生的功效也不同,最低级的就是草人了。
将要挡灾者的生辰八字和精血制成挡灾符放进傀儡中,当遇到凶险时放出傀儡,就能为傀儡的主人抵挡一次或多次灾劫,至于能挡几次灾,或者能挡多大的灾劫这都跟傀儡的材料以及制作者的修为高低有关。
替身傀儡的最高境界就是身外化身,但那已经不属于修者的手段范围以内了,所以在此也不用多提。
……
简单的为几人讲了替身傀儡的妙用后,雷东开始画挡灾符。
屋里的几个人都是当事人,所以雷东也不需要避讳什么,取出司律天师钟馗像手上的判官笔、符纸、盛放朱砂的玉盒还有紫霄雷灵根,倒出无根甘露调和好朱砂后,雷东肃穆而立,屏息凝神,挡灾符已经在心中成形,只等付诸符纸之上……
挡灾符在白蝴蝶等人目不暇接中已然画好,但还不算真的完成,雷东让各人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然后又用朱砂笔将各自生辰八字写在挡灾符上。
之所以要这么麻烦,而不让众人口述,这也是出于慎重,同样也是玄门中生辰八字不能轻易示人的忌讳。
写好了生辰八字,雷东又用针刺破众人的眉心挤出各自的一滴精血,然后用判官笔蘸着精血滴在对应的符纸上,只见原本是黄色的符纸在接触了精血后瞬息间就变成了猩红色,众人只觉得这一幕神奇又诡异,看到雷东表情严肃,也不敢多问。
雷东同样给自己的那张挡灾符上抹了一滴自己的指尖热血,他的热血比普通人的精血灵气还要足,如非必要,用来做个一般的替身傀儡也足够了。
现在挡灾符算是完全制成,就差与傀儡草人合二为一了。
将六道符塞进草人肚腹中并排放好,雷东手掐法诀,咒声已起:
“老祖律令,替身傀儡,挡灾避难,赦!”
赦令一出,白蝴蝶他们清晰感觉到自己好像和草人之间有了某种微妙的联系,这种感觉很奇妙,无法言表,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就是他们的情绪跟属于自己的那个草人是一体的,他们笑,草人也笑,他们哭,草人也哭,只是草人的哭和笑并不是肉~眼可以看到的,可偏偏就是有那种感觉。
雷东的感觉比白蝴蝶她们更奇妙,因为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草人的一丝悲哀,就仿佛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将是什么似的,雷东忽然莫名的对自己的那个草人多了几分歉意,他都不想用这草人来完成自己的计划了,可是不这样的话又怎么能暗度陈仓,将那隐藏的妖人给绳之以法呢?
平复了自己歉意不安的心神,雷东把小碗里的蛊卵分别撒在六个草人的身上,然后对陈国豪说道:“那个女人的头发呢?”
“在这。”陈国豪取出了几根长过一尺的头发,这是他在门口最后推开石秀珍那一下时从其身上拽下来的。
雷东接过头发轻轻捋了几下,他的动作和表情忽然让白蝴蝶很吃味,白蝴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生气的说道:“哼!几根头发有什么看的,变~态!难道我的头发不如她吗?”
白蝴蝶甩动着自己及腰的**花辫子瞪着雷东,看样子雷东要是不给她个解释的话,她就要收拾了雷东了。
雷东已经习惯了白蝴蝶时常会莫名其妙的生气,不过他也挺享受这种感觉,但现在却顾不得跟白蝴蝶调侃了,只听雷东解释道:“这头发的发质全都被破坏了,哪比得上你的大辫子,不过你的头发虽好,却没法找人啊,呵呵。”
“什么意思嘛?把话说清楚,不然我才不会相信呢。”
“呵呵,那个女人肯定已经躲了起来,八成就和背后那个巫师在一起,有了这几根头发我才能施展扶乩追踪法的灵鹤引路找到他们,懂了吗?”
“哦”白蝴蝶满意的点点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于是说道:“我能不能学?”
“能,不过你已经过了修炼的最佳年龄,所以要花多少时间我不知道,好好的你学这个干嘛?”
“哼!还不是怕你不见了好找你。”白蝴蝶嘟囔着谁也没听清的话,雷东不禁好奇的问道:“你说什么?”
“你管我,反正你教我这个什么扶乩追踪法就行了。”白蝴蝶没好气的说道。
“哦”雷东再没多问,开始继续画符,然后将符叠成纸鹤的样子。
……
雷东一直相信陈家的事情背后肯定有那个控蛊者的影子,只是想要找到对方却有难度,他其实也可以动用自己的身份来命令本地六扇门的鹰眼来找人,可是一来那样目标太大容易暴露,二来他不相信现在的六扇门。他出京也有半个月了,在京城得罪的几个势力却一直没有动作已经让他很奇怪了,但是他不相信对方是放他一马,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在解决了徐洁母子的噬心蛊问题后,他决定等那个控蛊者自己找上门来。
石秀珍找上门算是在雷东的意料之中,那些蛊卵在没有破卵而出前并没有激发出辟邪符的符力,这也是雷东求之不得的,如果对方直接放蛊虫出来的话反而不好,因为蛊虫跟主人都有联系,只要是在一定范围内,蛊虫死,主人马上就会得知,那样的话反而会有可能吓跑对方,这不是雷东想要看到的,但是他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施放成虫的,既然对方知道陈国豪请来帮手,那么太过明显的攻击手段是对方绝对不愿意使用的。
简单的说,石秀珍和她背后的人想还陈国豪,而雷东又何尝不是想利用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来将其找之灭杀之呢?但是同样的,为了不暴露,他就必须用替身傀儡,等对方驱动蛊卵破卵发作时,就会以为控制了陈国豪等人,而雷东如果当时不能找到对方的话,也可以让陈国豪等人示敌以弱,然后把对方引出来。
……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雷东拿起叠好的灵鹤引路符开始交代众人:“那几个草人你们不要乱动,看到草人有变化时就是对方的蛊术在施展了,草人的四肢,躯干和头部,那个位置的变化最大,对方的蛊虫一般主要针对的就是人的哪个部位,如果对方打来电话时你们装出痛苦来见机行~事,明白了吗?对了,如果看到草人里有东西爬出来,或者是草人冒烟要着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管了,直接用辟邪符往草人身上贴,知道了吗?”
“嗯。”几个人点头答应道。
雷东又把司律天师钟馗像和‘正杀’取出来交给白蝴蝶,然后再取出一沓灭鬼符和辟邪符说道:“东南亚的巫术诡异莫测,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有别的后手,所以发生任何事情你们都不要离开客厅,司律天师放在你们几人中间,蝴蝶拿好‘正杀’,看到有什么鬼影虚体就用灭鬼符招呼,‘正杀’也是鬼物的克星。辟邪符是防身的,你们身上的辟邪符一旦烧着就马上换一张贴身放好,明白了吗?”
“你不带我去吗?”白蝴蝶不满的问道。
雷东瞪了她一眼沉声道:“别闹,老实待着,再敢乱来,哪怕伤着根汗毛我回来都饶不了你。”
“哦”白蝴蝶委屈的应了一声,不过心里却很开心雷东最后说的那句话。
“好了,老林,你开车跟我走,一切听我的话的行~事。”
“好!”林子荣兴奋的起身活动了一下拳脚,让白蝴蝶不由得又发出一声冷哼。
“好啦,别生气了。”雷东走到白蝴蝶面前忍不住掐了掐白蝴蝶嫩出~水的俏~脸柔声说道,白蝴蝶的脸一热,还没反应过来,雷东已经把养魂珠悄悄塞进她手里又轻声说道:“有四哥保护你我也放心,不过别轻易叫它出来,被人知道的太多不好,知道吗?”
“嗯,那你小心点。”白蝴蝶红着脸低头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