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数地区,高油价甚至还引发了暴力冲突。在也门,面包等食品的价格在过去4个月翻了一倍,由此引发了一系列抗议甚至暴力行为,至少十几人丧命。在政府管制相对严格的约旦,也出现了非暴力的抗议和罢工事件。
推动全球通货膨胀时代来临的因素有很多,主要有以下几个:
(1)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后,全球性的流动性过剩问题有所缓解,但还没有根本消除,美联储的加速降息可能导致重回问题的起点,使流动性过剩再次出现;
(2)原油价格的居高不下,造成了以原油为核心的能源价格的全面上涨,这将推动石油化工产品以及煤炭、电力、运输和工业加工产成品价格的全面上涨;
(3)发展中国家经济的高速增长对原材料的需求与日俱增,但世界原材料分布不均、数量有限,产能扩大更需要时间,使原材料的供需矛盾长期得不到缓解,价格压力会经久不衰;
(4)占世界人口绝大多数的低收入人口生活水平的提高和食物结构的改善,会消耗更多的农业资源来满足日益增长的食物链升级,对谷物价格上涨形成长久的压力;
(5)能源与农业争夺资源的矛盾不会有太大缓解,相反会逐步加剧,造成能源和农产品价格的轮番上涨;
(6)美元连续贬值为全球流动性增加推波助澜,美国进口通货膨胀的速度还会加快;
(7)中国这个曾经为全球提供廉价消费品的基地,其生产成本正在逐步提高,廉价劳动力的资源正在逐步减少,人民币升值、原材料上涨、环境保护标准的提高等,都将使“中国制造”的折价率大大缩水,从而逐步推升产成品价格的上涨。
四、危机阴云笼罩下的全球楼市
1636年的荷兰,郁金香的价格甚至超过了宝石,几乎所有人都参与到接近疯狂的投机中。历史上第一次经济泡沫出现了。
1929年美国华尔街股市泡沫破裂,导致了30年代的世界经济大萧条,这次泡沫带来了迄今为止最为严重的灾难——第二次世界大战。
20世纪90年代成为日本“失去的十年”,房地产泡沫破裂,使得日本经济至今仍无完全恢复的迹象。
如今,美国次贷所引发的房地产泡沫,给美国和全球楼市的影响究竟有多深多久,谁也说不清楚。
有报道称,位于美国底特律市特拉维斯大街8111号的一栋两层楼的住宅,由于房屋的主人无力偿还贷款,银行收回了这栋住宅,而由于市场低迷,这套房子难以再次出售,同时每年还需要缴纳3900美元的高昂税款和其他费用,无奈之下,银行挂牌1100美元对这栋房子进行“跳楼大贱卖”,可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却一直无人问津,为了甩掉这块烫手山芋,银行不得不打出1美元的价格,在美国的大城市里,买一斤大白菜也要花1.375美元,很难想象,如今1美元竟然可以在底特律买一座两层楼的房子,而根据美国房地产经纪人网站显示,底特律市还有另外两座住宅以及一块空地也只售1美元。
人们把“一幢房不如一斤白菜贵”的美国现象归咎于次贷危机的影响。的确,这场起源于美国的次贷危机,让美国房地产市场行情比预计的更加糟糕,全美房价指数已从最高点下降了10%,20个大城市的房价更是下降了13%左右。
更为严重的是,这似乎也传染给了其他国家,从而形成了一种全球的普遍现象:从爱尔兰乡村到西班牙海岸,从波罗的海港再到印度北部地区,到处都可以看到房价在不断地缩水,一些地区遭受打击的程度甚至比美国还要严重。
在爱尔兰、西班牙、英国和其他地方,房地产市场的价格在过去的十几年时间里高速增长,如今他们已经重新回归理性。理财专家预测,这几个国家会遭受比美国本土的次贷危机还要严重的经济危机,它们也许会由目前的不景气到全面的崩溃。在次贷市场资金收紧之后,分析师认为,将有越来越多的地方像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佛罗里达州等这些已经出现问题的州一样经历阵痛。
西班牙过去10年中新建住宅超过400万户,多于德国、英国和法国的总和。在其中一些地区,平均房价一度上涨了两倍,许多外国人也涌向西班牙的沿海度假胜地购置房产,那里曾被称为永远不会输钱的房地产投资市场。如今,数以千计的房屋已经空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显示那里的房价被高估了至少15%。
曾经作为欧洲最繁荣房产市场的英国,由于没有像爱尔兰和西班牙那样供应过量,房产市场的下滑还在意料之中。实际上,从2007年夏天开始,英国就感受到了房产市场的丝丝寒意。在夏天的2个月时间里,抵押贷款的许可额度与前年相比下降了31%。而到了2008年3月份,英国的平均房产价格下降了2.5%,这是自从1992年以来单月下降的最大跌幅。虽然英国有最为完善的房屋贷款制度,不过根据国际货币组织的统计,英国次级贷款占经济总量的比例却比美国还要高。不过,值得英国人庆幸的是,英国房产市场还没有恶化到像西班牙和爱尔兰那样的地步。因为住宅的投资资金数额分别占到英国和美国经济总量的5%和4%,而在爱尔兰和西班牙,这一比例分别高达12%和9%。
房地产市场动向可以说是日本经济状况的晴雨表。美国次贷危机以及随后爆发的全球性金融危机,不仅导致日本经济出现衰退,也使刚刚有所好转的日本房地产市场再次遭遇寒冬。日本民间调查机构不动产研究所公布的调查结果表明,2008年11月份,日本首都住宅销量同比下降14.9%,连续15个月低于上年同期水平。在住宅销量持续下降的情况下,日本新建住宅开工量和新建住宅供应量也在低位徘徊。次贷危机爆发后,欧美房地产基金撤离日本市场,对日本房地产造成较大打击。与此同时,房地产行业倒闭的企业数量也在急剧增加。
五、高粮价引发世界粮荒
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说:“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的国家;如果你控制了粮食,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
粮食是经济的命脉,它的力量是足够惊人的。自从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后,愈演愈烈的粮食危机又一次笼罩全球。据统计,全球米价自2008年以来,在短短不到半年间,平均飙涨了近3倍,在印度,每吨达到1000美元,全球基准的泰国中质大米的指示性报价达到每吨950美元至1000美元之间,而在2008年3月之前,这个价格仅为330美元左右。小麦在过去一年来也上涨了两倍,在2008年2月间,居然飙涨了25%。
粮食价格的涨幅速度令人瞠目结舌,粮食短缺现象在全球也越来越严重。从供需关系上来看,粮价飙涨无疑是供需失衡下的现象。全球粮食的生产供应远低于当前全球民众的生存需求,以至于粮食价格节节上涨。在这种残酷的市场规律主导下,越是贫困地区的民众,就越容易首当其冲地被飙涨的市场价格排除在外,因无力购买粮食而面临生存危机。
粮食危机对富国或跨国企业公司而言,却是捞钱的大好时机。美联储为应对次贷危机连续降息,释放出大量“热钱”,由于美国股市低迷和美元疲软,投机资金对大宗商品的炒作吸引更多逐利资金流入。当美国农业部连续数月预测美国小麦库存将降至60年来新低时,小麦价格飙升,2008年2月份明尼阿波利斯谷物交易所的春小麦期货合约曾经出现连续11个交易日涨停的“壮观”行情;在市场传言中国春节前后雪灾造成植物油短缺的背景下,芝加哥大豆期货屡创新高;当前国际大米供应吃紧,世界最大稻米进口国菲律宾被迫赴美国市场大宗采购大米,芝加哥糙米期货价格在4月份不断刷新纪录。
根据美国农业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07年美国玉米、大豆和小麦三种农作物的产值达到926亿美元。美国也是上述三种粮食作物最大的出口国,而其产值的一半被农产品期货买家持有。可以说,华尔街的投机家是世界上最大的粮食囤积居奇者。在投机资金将大豆等农产品价格连续炒作至历史高位之后,发展中国家的进口成本成倍增加,消费者最终埋单,收入微薄的穷人则可能陷入忍饥挨饿的困境。
当世界粮食库存只能供应人类54天的消费时,我们该怎么办?这样的危机阴霾过去似乎只是存在于电影或者科幻小说之中,如今它却成了事实:在菲律宾马尼拉市街头,人们排起了买米的长队,每天每人限购3公斤大米;暴涨的粮价更是相继在海地、埃及、喀麦隆、布基纳法索、塞内加尔、科特迪瓦等37个国家引发抗议和骚乱,甚至政府更替……世界粮食计划署正面临着成立45年来最大的一次挑战,并把这场如瘟疫般四处蔓延的粮食危机称之为“沉默海啸”。
2007年12月18日,美国众议院通过了自1975年以来的首个能源法案,要求减少石油进口,大幅增加乙醇等生物燃料的添加比例,实质是把出口的粮食转化为乙醇燃料。这个法案让那些长期从美国进口粮食的国家感到迷乱、不安、无所适从,因为粮食被大量用于生物能源,那么粮食价格肯定上涨,必然会引起与工业品价格的竞争。农产品价格的上涨,必然会吸引更多的资金投向农业,这样工业品的价格也必然会提高。当前世界粮食市场正处于和平年代从未有过的紧张形势之中,数以百万公顷计的粮田被改作生产汽车燃料,而这种燃料排放物的毒性,比起汽油来还要大得多——这成了全球范围粮食危机的一个大祸根。不仅如此,如果美国把粮食危机传导到全世界,是否可以拯救美元的弱势危机、从而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呢?答案不言而喻。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就是肮脏的“富国汽车与穷国老百姓争夺口粮”计划。
墨西哥《每日报》曾引用美国斯特拉特福战略预测机构指出,粮食已成为地缘政治中的王牌。美欧是世界最大的粮食囤积居奇者,他们正在发起世界“粮食大战”,以迫使石油输出国组织中那些不听命于自己的国家屈从,因为粮食恰恰是这些石油大国的软肋。一旦粮食供给出现短缺,老百姓就要忍饥挨饿,继而可能出现暴动。这样一来,政府就要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在斯特拉特福战略预测机构看来,地缘政治中的王牌将是粮食,而非石油。
美国在粮食危机来临之前就已提前采取了“两手策略”:先是大量买入工业品,增加库存以防涨价;同时廉价出口粮食,把各国农业挤垮,进一步让农业上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两手策略”既可以对石油涨价来一个有力的反制,又可以检验世界各国粮食口袋是否牢靠。
国际金融大鳄无疑是这场粮食战争的“推手”,他们既是做市商,又是投机者。随着小麦、大豆等农产品价格狂涨,投机资本兴风作浪,垄断了世界粮食交易量的80%、简称为“ABCD”(它们分别为ADM、邦吉、嘉吉和路意达浮)的四大跨国粮商。为了攫取更高额的垄断利润,他们或明或暗地与金融大鳄联手或配合。拥有粮食定价权的也是四大粮商。在近30年的历程中,政府渐渐“退出”粮食市场,从选种、耕种、面积、化肥、农药、产量、储藏、运输等环节都由四大粮商占据,并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定价优势和能力。这些粮食巨头们在疯狂地扩大收入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扩大其政治影响力。他们的介入使得像美国农业部这样本应代表农民利益的机构,居然会参与开发种子绝育技术,而这种“生物工艺”,只能让农民们更加依赖这些粮食巨头——被资本“绑架”的政府也在国家利益和民主包装的掩护下,力图推动粮食的政治化,从而使得粮食的本来面貌,变得更加模糊不清。最终,粮食作为一项关乎国计民生的生活必需品,其影响力已经不再是一般人所熟知的征粮派款、租税分成那么简单,而是成为国际政治硬实力的一项标志,从而严重威胁到世界粮食的稳定与安全。
再者就是食物企业。当今世界逐渐形成了一个“沙漏式”的食物体系:沙漏的上端和下端分别是数量庞大的生产者(农民或农场主)和消费者;沙漏中间细细的瓶颈部分是生产者和消费者沟通的通道——即食物企业。食物企业决定以什么价格从生产者手里收购原料,再经过一番加工以后,以什么价格卖给消费者。在这个过程中,生产者和消费者也在慢慢地丧失粮食或食品的定价权。
曾任美国里根政府农业部长的约翰·布洛克就这样说过:“粮食是一件武器,用粮食卡住各国的命脉,它们就不会捣乱。”在未来,粮食战争将是比石油战争和货币战争更可怕、杀伤力更强的战争。
六、金融风暴下的石油危机
2008年6月6号,端午节,中国股市休市,可是远隔万里的纽约商品交易所,正在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一场激烈的对决正在打响。许多交易员手里攥着大量买进的单据,原油期货成交价格不断被推高,短短几个小时,纽约原油期货价格暴涨了10美元,一举登上了每桶139美元的历史高位。人们对油价每一次自以为大胆的极限猜想,都被证明是错误的,只有在危机期间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20世纪以来石油就被称为“工业血液”,无法想象地球上可以没有石油。石油危机,从来就不是单纯的石油问题,它是石油政治的争执,甚至会激烈到石油战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