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升,我是不是很懦弱?我终于还是退出了。你说的对,我真的比不过方萍,无论是心思还是任何我都比不过她。不管方萍是不是真的得了癌症,但是她却真实的赢了诺明的关心,这场赌局我输了!”她的世界一夜间天崩地裂,再没有阳光照耀,费诺明是她的全部,是她生命里的太阳,可是她却生生的失去了他,她怪命运,既然让他的生命里有了方萍,又为何让她爱上他?
“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韩升听着安心说什么赌局和癌症的字眼简直一头雾水,也因此更加担心。
“韩升,怎么办?我好难受,难受的就像快死了一样。”安心泪眼蒙蒙,一只手纠着心口上的衣服,整个人缩成一团。
“安心!”韩升的心脏都快被吓的跳出胸腔,他站在床边紧张的看着安心却不知能做什么,连忙喊来医生,“医生!快过来!她怎么了?为什么她会痛成那样?”
医生和护士连忙上前将安心的姿势扶平开始各项简单检查,体温,血压,心跳。
“好不容易退下来的烧又烧了起来,三十七度五,好在心跳和血压都正常。”医生将听诊器挂在胸前,问,“安小姐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有!她刚醒没一会!”韩升替安心开口应答。
“先给她吃点清淡小粥,别吃多了,吃完早餐等会要打一针退烧针。”医生吩附着,临走时看着病床上木纳的安心欲言又止,最终沉沉的叹了口气,开口,“年轻人,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该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世界值得你在乎的不只有爱人,还有你的亲人,折磨自己就是等于折磨疼爱你的亲人。”
医生说完微微摇着头离开病房,韩升感谢的将医生送到病房门口才折回来,看着床上半天除了偶尔眨眼其余都一动不动的安心,和费诺明说分手其实她比谁都难受,可除了掉眼泪她却将所有的痛都压抑在心里。
“安心,早餐想吃什么?”韩升轻轻的坐在床沿低头注视安心,她的视线一直放在天花板上没有移开过,“你现在最重要的保护身体,才刚过完年回公司上班几天,如果你爸妈知道就这么几天你就病成这样了一定会担心死了。”
安心是个特别孝顺的女孩,一提到她的父母她的动了动身体但只是动作上的动动而已,她现在体力不支跟本起不来。
“韩升,别告诉我爸妈他们,我不想他们担心。”
“好,只要你好好听话照顾自己。”韩升答应后又加了个条件,语气透露的温柔比八月的夜月还舒心。
“我肚子饿了,忽然好想喝粥,韩升,能不能请你去帮我打份清粥?哦,差点忘记了,你也还没有吃饭吧,你先去吃吧,帮我打包一份回来后你就回家休息吧,我有手有脚一个人在医院可以的。”安心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抹淡笑却和她空洞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笑太勉强。
“好,你等我一会。”韩升不搓破安心的伪装,想她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便独自离开病房。
韩升离开后,安心努力的动了动身子想起床去窗边吹风,但却徒劳。
以前她难过不开心的时候总会有费诺明的陪伴,她不开心他就会全身解数用一个又一个的办法逗她开心,直到把她逗笑,当她难过的揪着眉头的时候,他总会心疼的用他的时指轻轻的在她眉上揉捏,直到她渐渐舒展眉头重展笑颜。
认识费诺明的时候安心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一个人在C市无亲无故的却仍然能勇敢的独自一个人生活,遇到费诺明之前,她的感情像一张白纸,是他的出现,在她的白纸写上无数欢乐,到最后终于又添上了眼泪和痛苦。
费诺明就像种在她心田的一颗苗,只需轻轻拨动他,她就痛彻心菲,而如今却要将他从她的心里拔去,那种血淋淋的伤痛无可言语。
如果在遇到费诺明之前问安心爱情是什么的话她一定会茫然的回答不知道,若在刚和他恋爱的时候要她回答,那时她一定会回答爱情就像香浓的白巧可力,仿佛能甜到心里,现在,她却觉的爱情是一杯冷掉的可可,无边无际的苦瑟。
方萍那个女孩是那样的优秀,费诺明和她在一起一定更幸福,她不仅长的美丽而且还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留学生,是未来的设计师,他和她是那么的般配,方萍爱费诺明,而费诺明也爱方萍,两个人两情相悦,安心实在造不到理由继续在他们之间游走,费夫人一定也会喜欢方萍当费家的儿媳妇,没有人会反对他们再续前缘的相爱,必竟几年前,他和她的爱情是被人祝福的。
当韩静姿推开病房的门时就看到安心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懂在看什么,似乎是在想心事,就连她关上门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安心,感觉怎么样?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好被奶奶听到,奶奶一听到一病人很担心,还特地让家里的阿姨煮了点粥让我送过来给你吃点。”韩静姿将保温瓶轻轻的搁在桌上,然后伸去拍拍还在神游的人。
诗上写,二月春风似剪刀,在安心看来,二月末的春风却像寒冰一样冰冷。
听说安心病了,费老先生和费夫人特地褒了汤来医院看望,费老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开心眉开眼笑,而费夫人始终脸上带笑话却不多只是偶尔搭腔几句,安心每一次对上她的眼神却总觉的讽刺的很,她的眼神似乎兴灾乐祸比关心更多几分。
“安心,你要快点好哦,不是早就说好一回C市就上我们那聚聚吗?这么久没有见你,伯父还挺想你的。”费老先生慈爱的拍拍安心的手。
“谢谢伯父。”安心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和费老先生说她和费诺明已经分手了的事实,虽然和费老先生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她疼爱却都是真心的,最终安心没有勇气开口去伤害这个长辈,还是让费诺明去告诉他吧。
“看你这孩子,都快一家人了还跟伯父这么客气,不知安爸爸安妈妈对我们家诺明印象怎样,我看等你们病好了我们还是约个时间见一面让你们两先把婚给订了吧。”费老先生眼尖的发现安心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心里也乐着,心想自家儿子还是挺快的连婚都求了。
“是啊,你们两是该订婚了。”费夫人难得的接了一句话,边说着边掩嘴不知在笑什么。
“伯父伯母,订婚的事情你们还是去问诺明吧。”安心把事情推到费诺明身上,勉强的应付着一两句有关订婚不订婚的事情。
费老先生和费夫人在医院待了近一个小时候才离开,两个人走后,病房就剩下安心一个人,空荡荡的要多冷清有多冷清。
安心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家里,朋友除了韩静姿就几乎没有,这两天韩静姿已经抽空每天陪她半天了,偶尔韩升下了班忙完,晚上的时候也会过来,即使没有空来医院,一日三餐,韩升总把什么都想的周到,只是费诺明自那日一直没有出现,已经整整两天了,他就像真的决定要退出她的世界一样毫无音迅,虽然是安心坚持要分手,但是面对这样的局面要说不寒心不难过那就是安心她太虚伪了。
公司所有稍有交情的同事无不来过医院,就连林箐都送了一束花来,而他却始终没再露面,听韩升说,他也有两天没有去上班了,电话打了也都没有人接,要不然就是关机。
安心已懒的去多想,只当他为了陪方萍过两个人生活故意和外界失去联系,也许他现在正幸福着。
再医院住了五天作右安心终于得到医生的同意出院了,韩升为了让安心多休息几天,特地放安心几天待薪假让她在家里好好养几天。
回到家的第一天,面对这个每个角落都拥有过与他的曾经,回家不过是徒添伤悲。
出院的当天中午,安心就简单的带两套换洗的衣物,谁都没有告诉的一个人悄悄回到湖口镇,现在她只有在父母身边从亲情上寻找安慰,给韩静姿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想一个人静静后便关掉手机,也不在和外界有任何关联。
湖口是四面环山的小镇,其气温比C市还冷,都二月末了,坐在车上安心依然蜷缩着身体。
站在家的楼下徘徊犹豫了许久,最终安心还是没有走上楼,自己这副落破的苍桑样,要是让爸爸妈妈看到了该有多担心。
茫茫人海的大街,安心一个人站在街道上茫然不知,一个又一个的路人,停下看了眼又如过客匆匆般擦肩而过。
忽然,安心很想知道,此刻的费诺明在做什么?他是否也会想念她?
爱情是难以克制的毒药,思念会像洪水一样泛滥成灾,她很没骨气的承认,即使费诺明辜负了她的深情,可是她依然疯狂的想他,像春风吹过的杂草一样,不死不休。
有时候安心会想,如果她没有答应方萍玩那一场游戏,而是依然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陪在费诺明身边,那么现在她是否会快乐一些?
但这设想很快就被她否决了,爱情是自私的,她做不到和别人分享费诺明的爱情。
拇指上的砖戒依然闪闪耀眼,安心的手指在戒指转动了几下,终是又松开手,将戴着戒指的手藏进口袋,这是她和他唯一的关联了,那夜,他说,安心,嫁给我吧。
安心总想,如果没有方萍,她和费诺明也许已经正式订了婚也有可能,哎,只叹,世事无常,人活着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回湖口镇前安心曾经打过电话给方萍,电话里她问方萍是不是真的得了癌症,回想方萍的回答安心到现在还觉的讽刺。
“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啊?癌症是说得就得的吗?”方萍回答的时候笑的很轻蔑。
“这么说你和诺明说你癌症是假的了?你是骗他的?”虽然有些猜到,但实在没有想到有人可以把谎言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真的又如何?假的那又怎么样?只要明相信了,假的也是真的。”方萍答。
安心原本是可以录下这段话给费诺明听的,可又来还是算了,如方萍说的,真的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听的人相不相信,重要的是,在费诺明的心里,方萍比她还纯真和善良。
夜降,镇上星光点点华灯初上,街上的人也少了许多,风也凉了些,孤寂愈发浓烈,像泼墨一样散在心口。
在家对面的宾馆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安心又浑浑鄂鄂的回到C市,她一向自立,虽然失恋了,但她必须要工作,生活总得继续下去。
晟伊公司的摄影部公告栏贴了张白纸黑字的公告,公告上写着摄影部参加巴黎城市印象的人员名单,名单的第一个名字肯定是摄影部总监陆斯了,第二个是陆斯的助理,第三个就是安心的名字。
安心扫了圈摄影部的名单没有太在意,然后不经意的就看到设计部的第一个名字,费诺明。
简单的三个字让她的心打了个颤,忽然的她就不想去巴黎,她害怕见到费诺明又希望嫩偶然的见到他,只是纠结,再见面她该如何面对?
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吗?
这个问题在安心这里只有否定的回答。
不仅因为答应了方萍不再见费诺明,也因为安心更怕见面的尴尬。
比如:
“你最近过的好吗?”
“谢谢安小姐挂心,我很好。”
如果是这样,安心不肯定自己是否是当场哭出来,这样的回答于她是残忍的。
“你最近过的好吗?”
“不好。”
如果费诺明说和方萍过的不好,那么安心还能说什么话来安慰彼此,请原谅她真的勇敢不起来,很多话她会想却永远不会说。
晟伊总裁办公室,安心推开门进去看到里面的人脚步在门口停下。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办公桌前的韩升和边上的费诺明转身向门口望去。
“安心。”费诺明下意识的从位置上起身,然后向门口走去,自那天从医院追着方萍离开,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安心,电话也打不通,去她家也没有找到她人,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在医院的时候安心还提起分手的事,这几天寻不到安心他坐立难安。
“韩升。”安心侧身绕开费诺明,经过他的身边连一眼都没有停留视若空气,在办公桌前停下对韩升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坐下说吧。”韩升起身移到沙发坐上,指指对面的位置让安心坐。
坐下后,安心没有开口,只是刻意的看向费诺明,意思很明显,她需要费诺明的回避,对上他鄂然的表情安心连忙收回眼神。
“你需要我回避?安心,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尽管费诺明努力的要刻止,明知道这里是公司不能把私人事情和情感带进工作,但是一对上安心那疏离的眼神他的理智就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