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诺明!”安心更紧的拉住他的手,“你答应我的,今晚要陪我的。”
“安心,别闹了,晚了要出事的!乖啊!”费诺明微微皱眉耐着心哄了句。
“今晚我不准你去见她!”安心摇摇头不依,“诺明,我现还病着,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吗?”
“病了就要好好休息,晚上睡觉要记得关窗户要盖被子,下地一定要穿上鞋子。”费诺明的这些关心的话此时此刻安心听着却非常难过,就像电视里演的即将要分别的恋人之间的对话。
“你走了,要是我晚上发高烧了谁来照顾我?谁送我去医院?为什么你非得去见方萍?留下来陪我不行吗?”安心死死的拉着费诺明不肯放手,她不能让他离开,否则她便输了,输的一踏涂地,输的毫无退路,她真的不想失去费诺明。
“安心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发烧了呢?别说这些孩子气的话,现在不是你撒娇的时候。”费诺明一想到方萍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心里一狠将安心的手甩开,“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和你解释,相信我,好好休息。”
费诺明说完利落的转身离开,快到安心还来不及追上去便看不到他的人影了,安心跑到窗户边,看着费诺明跳上他的车,迅速启动车子,用她几乎没有见过他开过的车速一眨眼便开出她的视线,此间他从未有过停顿或抬头往上看一眼。
安心就那样傻傻的站在窗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吹着阵阵冷风,其实她刚才要是马上追下去也许能追上他,但是在费诺明为了见方萍而甩开她的手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勇气顺间消散变成无力,虽然不知道方萍用了什么方法,不知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他确实选择了方萍。
眼睛阵阵酸涩,泪水划过嘴角苦进心里,诺明,如果我努力挽留你可有用?为了爱情她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前一刻费诺明还在这个公寓里为她煮粥,还背着她任由她撒娇,下一刻他却又绝决的甩开她的手奔向别的女人身边。
灯光下,手指上的砖戒反射着耀眼光芒,安心倚在窗边轻轻的哼唱着美丽的神话,那夜的幸福回忆厉厉在目。
安心,嫁给我好吗?
安心,我爱你。
安心,我想你。
字字句句,安心不想信费诺明对她没有爱,不管是不是自我欺骗,安心宁愿相信是方萍不择手段的将费诺明骗了过去。
诺明,如果这样能让你重回我身边陪伴我度过今夜,那么我愿意傻一回。
小小的公寓里,浴室的流水声随处可听的一清二楚。
浴室里,安心轻轻的将水打开,直到将浴缸注满水才伸手关了手。
修长干净的五指轻轻的挑动浴缸里的水,立刻,冰凉的冷水将五指冻的僵硬,虽然即将开春,但是C市近日受台风影响温度和冬日一般冷,而安心仅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赤着脚站在冰冷的磁砖地板,面对浴缸里满满的冷水,安心忽然笑了笑,然后抬起腿跨进浴缸里。
立刻,刺骨的冰凉让安心的的脚条件反射的缩了回来,又将脚底轻轻放在
水面上,咬着牙踩了进去,随后另一只脚也跨了进去,慢慢的躺进浴缸里,当她把整个身体除了头以外的部位都泡进水里的时候,她的双唇已经被冻的发紫,唇上的牙痕更是瘀黑。
安心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意识越来越远去,身体在冰水里不停的打颤,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又硬生生的被忍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心觉得自己精神恍忽,脑海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身体却轻飘飘的犹豫悬在云端之间。
她坚难的将僵硬了的手从水里拿出来,将手机从浴缸边沿拿了起来,万分困难的拨通费诺明的电话。
“安心,怎么了?”此时的费诺明正开着车赶往瑞林大厦。
“诺明。”安心用劲全身剩余的力气唤了声,声音轻如滴水声一般,“我、我好、难受、撑不住了、你、回来好吗?”
“安心!你怎么了!”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气,费诺明几乎被安心字不成句吓了好大一跳。
“我发、烧了,快四十、度了,我好晕……”安心嘲讽的想着,为了发这个四十度的烧,她的付出可谓是惨重,只是话还未说完,安心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手机啪的一声掉进水里,而她就像脱了线的木偶一般晕倒在了浴缸里毫无知觉。感觉到安心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却突然挂断费诺明的机猛的一跳,他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此刻行为根本不受他大脑控制,猛的调转车头欲往回赶。
这时手机忽然进来一条短信,信息来自方萍:“明,永别了。”
看到短信费诺明一瞬间傻了,再次调了个车头往瑞林大厦赶去,又实在放心不下安心,于是连忙拨通韩升的电话让他立刻去安心的家里帮忙看下安心发生了什么事。
韩升接到费诺明的电话有些意外,但是费诺明似乎有什么急事还未等他问清楚就挂了电话,正和客户谈话的韩升直接将客户丢给助理说了句抱歉就匆匆离开,驾着车一路狂飙至安心住的公寓区。
实在是费诺明的语气太过焦急和担忧使得韩升也跟着担心起来,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让他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加超速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安心的公寓门口。
怎料,站在安心家的门口,无论任韩升怎么喊怎么敲门就是没有人应,就在韩升以为安心不在家的时候,小区的保安被韩升的敲门声引了过来。
“奇怪,晚上只看到费先生离开,并没有看到安小姐离开啊,而且看安小姐家的客厅还亮着灯,安小姐理应在家的啊,敲了这么久都没人应该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吧?”安心在这公寓住了好几年和几个保安都熟的很,平时进进出出都会打招呼的,因此保安也有些为安心担忧。
“快!马上帮我找个捶子!必须把门翘开!”被保安这么一说韩升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物业里有房东放在那的备用钥匙!我马上让人送过来!”保安说完立刻拨通电话联系物业。
五分钟后物业的人就送来钥匙,一打开门,韩升连鞋都来不及脱直接冲进去,一边大声叫着安心的名字,一边一间间的找着安心的人影。
直到找遍所有的房间,最后韩升才发现浴室里亮着灯,容不得多想,他一脚踹开浴室的门冲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晕倒在浴缸的安心,看着脸色苍白的人韩升的心狠狠一颤。
抓起挂墙上的大浴巾,韩升小心翼翼的将安心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当手触到水时他没有料到水竟然那么凉,差点抱不紧安心。
“安小姐这是怎么了?”保安看到韩升从浴室里将毫无生气的安心抱出来吓了一跳。
韩升跟本无心回答和搭理保安,将安心抱回她的房间放在床上,顾不得什么男女关系直接门一关将安心身上的湿衣服全部脱了,然后将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安心,安心,你醒醒。”韩升轻轻拍了拍安心的脸,按理说,他刚才帮忙给她换衣服那样折腾她都没有见醒,他实在是担心。
唤了两声仍未见床上的安心物动静,韩升连忙又将安心抱起来,出了房间见到保安说了句,“帮我拿床被子下来。”话落他立刻半跑着出了大门。
“先生,我帮你开车吧,这位小姐需要你照顾,她现在毫无感觉恐怕不能将她一个放在后坐上。”物业送钥匙的人热心的上前帮忙给韩升开车。
“谢谢!”韩升没有拒绝道了声谢,把保安送下来的被子裹在安心身上,抱着安心坐上车后坐,“去医院。”
到了医院,安心很快就被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推进急诊室,近半个小时才被推了出来。
“病人家属是谁!”安心被安排进病房时仍未醒来,医生面色严肃的站在病房里扫了圈韩升和同来帮忙的物业员。
“是我,病人怎么了?”韩升上前一步,见安心仍未醒来,又看医生表情那么严肃心里无比担心。
“你是怎么当老公的,现在才送你老婆来医院,你知不知道你老婆高烧四十度,差点感染肺炎,全身冰成那样简直像个死人,再晚点来她还有没命就难说了!”医生的口气有点重,实在是他从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病人,“你是怎么照顾人的?”
“那她现在怎么样?为什么她还没有醒?”韩升顾不得纠正医生对他和安心关系的误解,他只关心安心为什么还不醒。
“她现在身体虚弱的很,多睡一会儿觉是她身体自我保护和修复的状态,你别把她吵醒了!明天大概就会醒了,晚上你要好好照顾她,千万别让她又受凉了!”医生表情特别严谨的看了眼病床上的安心摇了摇头,“年轻夫妻吵架是正常的,但是你身为男人,作为丈夫难倒不懂得让让你老婆?非得把你老婆逼到自杀这份上?”
韩升因为医生的愣了愣,“什么意思?医生,你是说她是自杀?怎么可能!”韩升不信的摇摇头,安心是个很乐观的女孩,她不可能会自杀,何况安心的生活平平顺顺不可能会想不开。
“难道不是吗?你老婆这症状我只在大冬天跳海的一个女病人身上看到过,救起来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像你老婆现在一样,血压极低,全身冰凉,高烧不退,你看她的双唇不就是给冻成黑紫黑紫的,看你老婆这样,在冷水里起马呆了半个小时有余!大冷天的除了想不开的人谁还会泡在冷水里?”医生说完甩甩白大卦就出了病房,一边交待身边的护士每隔一个小时为安心量一次体温和血压。
医生离开后,韩升也将物业员送走,一个人留在病房里,看到眼睛紧闭的安心眉头越锁越深,听了医生的话,联想到他抱起安心时浴缸的水确实是冷的,心里不得不开始接受安心自杀这个说法。
可是韩升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安心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
这个世界能影响安心情绪的也只有费诺明,韩升带着想质问费诺明的冲动拨通费诺明的电话,没想到常天开机的人这时候竟然会关机,韩升怒气上头,如果这时候费诺明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给他几拳为安心抱不平。
安心一整夜目未醒,而韩升则坐在床沿上一分钟都没睡的守在安心身边,每一次护士来为安心量体温和血压他比护士还要忙,忙着看时间等结果,看着随天越渐破晓她的体温和血压慢慢恢复正常,韩升松了好大一口气。
早上不到八点安心忽然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看到四周一片白,脑袋里一片空白,头重重的,嗓子也疼的冒火。
“安心,你醒了?太好了!”韩升一转头看到睁着眼睛的安心一时间傻在原地,几秒后才缓过神开心着和安心说话。
“是你送我来医院?昨晚,你照顾了我一夜吗?”看到韩升的身影安心说不出心里的那种滋味,是失望和绝望在交替。
“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躺着先别动。”韩升没有回答是与不是,转身站在病房门口让护士去叫医生过来。
“诺明他来过吗?”安心的声音微微颤抖轻问。
“没有,昨晚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你家看看你后就联系不到他了,安心,你和诺明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医生说你是想不开自杀,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韩升的心里有好多问题想问安心,但他最关心的是她是不是因为想不开才将自己泡在浴缸里。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不过是泡一会冷水就能将自己真的泡进医院来。”安心嘴角一扯笑的有些苦涩,轻描淡写着这一切过程。
“大冷的你把自己泡在冷水里,你疯了!”韩升倒吸一口冷气,尽管安心身体现在还虚弱的很,但是听安心那副不把身体当回事的态度他忍不住冲她吼了句。
“是啊,我也觉的我是疯了。”安心自潮的笑笑,“韩升,你照顾了我一夜,谢谢你,拖累你了,现在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会吧。”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韩升动都未有动的意思,看着安心那毫无焦距的眼神他的心狠狠作痛,“你和诺明怎么了?”
“目前还没怎么。”安心道,“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放心,我不会有自杀那种念头。”
“我再打个电话给诺明,你等等。”韩升轻轻拍拍安心的手背安慰着,然后拨通费诺明的手机,仍然无果。
“你打这个号码吧,这个号能找到他。”随后安心闭着眼,轻轻的把方萍在C市的手机号码报了出来。
“诺明什么时候开始用两个号?”韩升狐疑的问。
“这是方萍的手机号。”安心表面淡定的回答着。
同时,韩升拨出的号被接通,但听到安心的话他愣了片刻,直到手机传来几声喂声才从惊鄂中醒来。
“让费诺明接电话。”韩升理都没有理方萍问他是谁,直接开口让费诺明接电话。
“哦,你等等。”方萍沉默了几秒后才应答,然后轻轻的叫了几声明。
韩升清楚的听到费诺明睡意蒙胧的问方萍什么事,然后听到方萍说有他的电话,他这才接了电话习惯的喂了声问是谁。
“安心住院了,市医院急救中心三楼,308。”韩升带气的啪的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连给费诺明说句话的时间都不留。
安心看着韩升说电话时表情一直带着浅笑,当听到韩升果然通过方萍找到费诺明,她的笑刹那间僵在脸上不在自然,其实她还是在希冀着些什么,希冀着费诺明没有陪在方萍身边一整夜,可如今,事实摆在她眼前,谁能告诉她,她还能如何当作不知道。
韩升收了电话不停的和安心说着各种各样的话题,为了引起她注意,他甚至连公司参加城市印象的事都拿来说,可是安心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起一点兴趣。
“韩升,谢谢你,我知道你关心我,其实我很好,你真的不必担心。”安心朝韩升轻笑。
四十分钟后,病房的大门忽然打开,费诺明急冲冲的冲到安心的病床前,看着安心躺在床上有些哽咽的唤了声安心,“你怎么了?”
“你来拉,坐。”安心制止了欲开口的韩升,动了动身体面向费诺明,看着他那头凌乱的头发道,“看你的头发像个鸟窝似的,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急的赶过来的,吃了午饭再过来也不迟,反正我这有你没你都一样。”
“安心,对不起。”感觉到安心话里的讽意费诺明满心的愧纠。
“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诺明,我病了并不关你任何事情的。”安心很想继续微笑着,但是面对费诺明她总是那么没有骨气,忍了一夜的眼泪就在费诺明说对不起的时候倾泄而出,三个对不起包含的何止如此,他对不起的是她对他的一片深情,他对不起的是他和她的爱情。
“安心,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要说这么伤人的话?你是不是生气你昨晚病了我却没有陪在你身边,安心,你听我解释。”费诺明绕至安心的床头沿上前牵起安心的手,正欲开口却听到门口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明。”方萍抱着一束花推开病房走进来,对安心笑笑,“听明说你病了,现在感觉如何,这花是我和明特地买来送给你的,希望你能早点康复出院。”
“方小姐你客气了。”安心坚难的应着,方萍此时的微笑就向在炫耀她的赢局一般,刺眼的就像丧礼上的大红服。
“你怎么也来了?”费诺明对于方萍的突然出现有些吃惊。
“怎么说安心也是你的朋友啊,我作为你的女朋友来看看她难道不行啊?”方萍自顾的将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很自然的挽着费诺明的手,后面那一句话说的很有撒娇的味道。
“方小姐,成人可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的。”韩升上前几步硬是插进费诺明与方萍之间将两人隔开,“我若没有记错安心才是费诺明的女朋友。”
“我说韩总你还真记错了,安心是明的前女友,我才是明现在的女朋友,不过大家放心,我没有那么小心眼的,明来医院看他前女友我不会生气的,因为我知道明是爱我的。”方萍笑的落落大方,如同她所言她很大方。
“诺明?”韩升很惊讶转头问费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