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先生,我和所有的社会主义者都相信,国家应该拥有并控制它的产业。如同一切社会主义者所相信的那样,我相信,象产业和生活的基础等为人们共同需要和共同利用的一切事物都应该为人们所共有,它不应成为极少数人用来发财致富的私有财产,而应成为全体人民的共同财产,并按照全体人民的利益进行民主管理。
法官先生,我被指控为士兵的敌人。我希望,当我说我相信士兵们不会有比我更加同情他们的朋友,我决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要是我能够实现自己的道路,士兵也不会存在了。但是,法官先生,我认识到,他们正在作出牺牲。我想念他们,我同情他们,我关心他们。这就是为什么我用极其微薄的力量一直在进行工作的理由之一。这种工作就是要在我国造成一种能够同士兵们在过去和现在所作的牺牲完全相称的状况。
法官先生,我想对我的辩护律师表示感谢。他们不仅用卓越的法律才能,而且用他们个人的感情和忠诚为我辩护。对此我深有感受,并且永远不会忘怀。
法官先生,我不请求宽恕,我也不要求赦免。我认为正义最终必将胜利。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更清楚地认识到,以贪婪的权势为一方,以正在崛起的自由人民为另一方,正在进行伟大的斗争。
我能够看到人类更加美好的时代的曙光。人民正在觉醒。到了适当时候,他们一定会得到应该属于他们的一切。
航行在热带海洋上的水手为了摆脱单调枯燥的天文钟而寻找安慰,便把目光转向在颠簸飘摇的大洋上空红光熠熠的南十字星座。当午夜降临,南十字星座开始下沉,于是各种旋转的天体都改变了自己的方位。全能的上帝用星星作为指针在宇宙大钟的钟面上标志着时间的转换。尽管没有钟声传报喜讯,但嘹望员却知道午夜正在消逝--欣慰和安宁就在眼前。
愿世界各地的人都鼓起勇气和希望,因为十字星座正在下沉,午夜正在消逝,欢乐也正在伴随黎明同时降临。
法官先生,我感谢您,我感谢法庭上所有给予我礼遇和好意的人,对此我将永远不会忘却。我准备接受您的判决。
克莱伦斯·西华·达罗(1857~1938)
美国杰出律师、演说家、杂文作家。出生于普通农家。年轻时曾当过木工和教师,曾在密歇根安阿伯法学院学习。21岁起从事律师工作。1890年任芝加哥市政机关法律顾问,后任芝加哥和西北铁路总代理人。毕生为自由、正义抗争,为穷人、刑事犯和死囚辩护近60载,挽救了无数无辜者的生命,被誉为"舌战大师"。
20世纪初,美国西部矿工不堪忽受矿主的剥削,在矿工联盟的领导下,奋起斗争,迫使科罗拉多州议会通过8小时工作法律,但州最高法院却宣布此举"违宪"。矿主公会乘机施压,挑动军队镇压工人。哈利欧恰德在矿主公会的指使下,炸毁了一个铁路小站,尔后又炸死州长弗兰克·史丹内伯,但他却反诬是矿联盟雇用他干的。州政府逮捕了矿工联盟主席查尔斯·H·靡耶、会计主任威廉·D·赫伊伍和乔治·培提邦,指控他们要对杀害州长和西北矿区一系列暴力事件负责。达罗毅然为被捕的矿工领导人辩护,指出法庭对矿工领导的审判是一种阶级对阶级的斗争,表达7他对被压迫者的同情,对当权者的卑视和对生命的赞颂。
1924年5月,富家子弟、19岁的那桑·利奥波德和18岁的理查·洛布合谋绑架并残忍地杀害14岁的罗伯·弗兰克,被法院判处死刑。67岁高龄的达罗应被告人家庭之请,出庭辩护。这是一件很棘手的案件。一方面,罪犯手段残忍,死有余辜;另一方面,为富家子弟辩护,违背了达罗本人一再宣布的"罪行是贫穷的结果"的信条。他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但!为了"慈悲、了解和爱",他在法庭上"说了三天":"我不是为这两个男孩子辩解,而为以后无数的人辩解。……我现在是想到他们,我是为他们请求法庭不要退回到野蛮和残忍的过去。"他以真挚的情感和雄辩的口才,感动了法官,凶手由死刑改判终身监禁。达罗由此赢得了"老狮子"的雅号。这里选择了他庭辩最后发言的摘要。
20年代,田纳西州是个具有浓厚宗教气息的地方,基督教徒在人口中占有很大比例。该州还是最早通过反进化法案的少数几个州之一。不仅如此,以民主党领袖威廉·杰林·布莱因为首的圣经派还竭力把他们的影响扩大到南方诸州,企图最后使国家受制于宗教。1925年7月,一场酝酿已久的科学与宗教的大辩论在代登(田纳西州一城市)法庭上展开了。起因是里尔郡中学教师约翰·施柯普斯向学生讲解人是从猿猴进化来的。法庭以违背"圣经宣扬的人的神奇诞生"为由,拘捕了施柯普斯。布莱因亲自出任此案的检察官。达罗远道赶来,主动担任被告的辩护律师。在这场被舆论界称为"美国最惊人的审判"中,布莱因宣称:"将决斗至死。"达罗针锋相对:"将把布莱因先生的影响压在一堆如山的科学证词下面。"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如对手的情况下,达罗以满腔正气和高超的论辩技巧,赢得了最终胜利。他首先因对手设辩,指出布莱因煽动宗教情绪,不仅无知,而且会危及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以此争取人们的关注。其次,巧妙地运用了独立证明法,避免对宗教的直接挑战,只宣传科学进化论;宣传了科学真理,也就否定,宗教的迷妄。他指出,《圣经》主要是一本宗教和道德的书,而不是一本科学的书,他对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怀有同样的感情,从而取得了听众支持。
国家的危险来自贪婪者
1919年
如果你们想除去每一位社会主义者、每一位共产主义者、每一位工会主义者、每一位煽动分子,那么有一个办法,就是治愈社会的疾病。
你们不能以造监狱的方式来做;你们不能使监狱变得足够大,使刑罚变得更加严酷,以勒死"不满"的方式来治愈"不满"。革命是不可能的,大不满是不可能的,除非这种大不满有其基本的原因。人,天生是服从的,非常地服从。
如果一个陪审团剥夺一个人的自由,因为这个人所做的正是世界上其他人类试图去做的,因为这个人试图让他的很多同胞以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去看待事物,以便可能改变法律和制度,让工人有较好的机会,那么,我们对于这样一个陪审团会有什么想法呢?
地方检察官通常都是突然生气而无法控制自己。这些人有罪,因为他们的纲领刊在激进的文件上。这个案子中,官员的困扰是:他们想改变一般的血液,一直到美国没有充满活力的人,一直到美国没有敢站起来的充满活力的人为止。
我不知道什么恶意以及致命的影响力,能威胁州检察宫办公室,使他们会进行这样一种控告;但我知道,这个共和国的敌人不是工人,他们为了财富献出他们的生命、力量和血汗,他们的生命浇铸了黄金,造成了美国的傲慢和贪婪。
我相信,自从世界开始以来,做工的人所得到的比他们应该得到的少得多,而我高兴地看到工人正努力去得到更多。我不要剥夺他们的那种希望和启示,因为如果你剥夺了这两者,人就没命了。
我正从事一项困难的工作,试图保存宪法而不破坏它。我正努力为这个国家的人保存他们已经舍弃的自由。我很难体认到,那些有力量、有点智力的人,竟然会试图去恐吓男人和女人服从他们的意见。
我们在没有这种"侦探法律"的情况下,摇摆前进了150年,我们表现得很好,这种"侦探法律"来自何处?它来自想钳制批评的人,来自想限制你的大脑和我的大脑的人。而如果我们让他们在这个世界得逞,那么,每个人如果想求得安全的话,就应该在嘴唇上装一个挂锁,只有在吃东西时才拿下,在吃完以后又反锁起来。
没有人会敢以比低语更高的声音说话,没有人会在加入一个组织时感到安全,不管他加入组织是为了美国自由、苏俄自由、爱尔兰自由或任何自由,因为"自由"一词是美国语言中最危险的词语。
很快,美国就会为以下的事情感到羞耻:懦弱地试图根据这种法律,把人关进监狱;钳制思想和言论自由,把一度自由的土地变成疯人院。
这个国家的危险不是来自工人。这个国家的危险,来自一些不崇拜上帝而崇拜贪婪的人;来自这样一些人,他们盲目,但忠于他们的黄金偶像,所以他们会毁灭美国的宪法,毁灭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
这样会瘫痪人类的脑;这样会威吓人类的心;这样会以牢狱和监禁威胁每个敢思想、敢希望的人。而我相信我一生不会有一个时候-二一无论报应或者是什么一会不奉献出天生的力气、勇气和力量,去为弱者或穷人辩护,去为那些在黑暗中织布、使别人有衣服穿的人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