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身子还没好全,还是好好呆在府上吧。”砚清好言好语地劝说着锦绣打消出门的念头。
“那我带着你一起,你还不放心?”锦绣虽然长住纳兰府,也会被承镜接回苏府,也未被限制自由,只是在纳兰府一群仆婢甚是无趣,婴宁位居右丞也总是忙于书案。而苏府上下,承钦自是不谈,大嫂有两个孩子照顾,承镜也再不是往日那个四哥,锦绣又不知如何劝慰,倒是有个秦袅常去相伴。这般一来,唯有这苏锦绣无事可做,整天吊着药汤,但又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枯燥索然。
“你是主子,你若是想出去,砚清自是拦不住,只是南宫先生嘱咐的事情我若是没办好,自然是要受罚的,砚清知道小姐待我情同姐妹必定不忍心看我受苦的。”
“好个砚清,南宫是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这么听话,嘴皮子都利索不少。”锦绣心中恨恨的。
“不然小锦绣也可以给我灌迷魂汤啊。”南宫恰巧拎着药箱过来了,远远就听见两人的对话。
“哼。”锦绣别过头去,砚清倒是起身忙着迎南宫坐下。
“嗯,看来这两日调理得还不错。”南宫看看锦绣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那还不是得多亏了南宫先生妙手回春,当然也少不了砚清这样将先生的嘱咐放在心上。”锦绣说话间故意将眼神在南宫和砚清之间徘徊。南宫只当说笑,砚清却是红了脸。
锦绣顿时就有了一些快意,微微得意地笑。
“既然如此,锦绣公子又这般烦闷无趣,不如我找个人陪你打发打发时间?”
锦绣欢喜抬头,看见南宫一脸笑意。
“这不是你的医馆吗?”锦绣本以为南宫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呢,原来是来了这“玉壶堂”。
“对啊,如何?”
明知故问“不是说要找人陪我作伴红尘的吗,来医馆作甚?”
“进去你就知道了。”南宫拖着一脸不情愿的锦绣进了内室。
药味,药味,还是一屋子的药味,锦绣真是受够了。
内室构造不同于外室,用绢画屏风隔了开来,屏风前是经卷书籍,多是些医书药典,再往屏风后头走,却看见一个满头华发的背影,看上去像在下棋。
“来啦?”声音清朗却苍老。
“是,师父。”饶是平日没个正行的南宫也是毕恭毕敬,锦绣这才知道面前这老者便是神医玉壶子。
转眼再看棋盘,原来是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不如锦绣陪先生对弈几局吧。”
玉壶子回头看看锦绣“一看你这就是不足之症,赢了你也不光彩。”这口气倒是颇为自傲。
锦绣心里则是暗服玉壶子的医术,只看她的面色就知道这不足之症,便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先生可知有句话叫后生可畏?纵使以我现在的水平能力或许是胜不过先生,但先生又何以知道锦绣到先生这把年纪时是否能够后浪推前浪呢?”
玉壶子胡子翘翘“方才我这话才说了一半呢,这对弈之乐又不在输赢只在这变幻的过程,就冲你这后生可畏,老夫便同你对弈一局。”
南宫则是一笑,隐出门去。
“你这一子怎么落在这里,左上两步就能’断’了。”玉壶子看着锦绣一步步走棋,眉毛都皱的解不开了。
“哈哈哈,先生还真是当局者迷,这一子若是左上两步固然可以’断’这两颗黑子,但落在这个位置便可’劫’这一路黑子。”
几番茶水换过,到了掌灯时分,南宫进门来,两人还僵持在棋案前。
“先生这是门吃?”
“才不是,这是提四环一。”玉壶子明显的得意。
“哎呀,我这一子刚刚放错了,我重新落子。”锦绣抬手就要悔棋。
“哎哎哎,这可不行,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你怎么能耍无赖呢?”
“我可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我就耍无赖了,先生奈何?”
“不行不行,我不下了,悔棋还有理了。”玉壶子坐在蒲团上之气,一边还将棋局搅乱了。
南宫知道自己师父这孩子心性还不服输,才想上去劝慰,锦绣倒是笑起来“我还当先生这般儒雅会让让我这小女子呢,哎,没想到这么输不起。”
“我怎么就输不起了,这盘就让你,算你赢了,再来。”玉壶子不依不饶。
“师父,掌灯了,锦绣这身子还没好全,弟子该送她回去了。”南宫适时插一句话进来。
锦绣看看窗外天色,便起身,拍拍坐得褶皱的衣裙“如此,锦绣就先回去了。”
“那可不行,这局还没下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