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画面停止了,上官松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问他现在后悔不后悔杀六儿,上官松依然很坚定的摇头,不单是六儿双手沾满的血都是上官松同学的血邻居的血同类人的血,更重要的一点是,六儿一直都在与上官松这一支人较劲儿,没有六儿堵门,就没有哥几个出门动手,更不能打的红眼了让郑子骄回首一铁锹劈死一个雷炮,即便是郑子骄的老爷子没抗住,可也无非还是个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军属大院住不了了,还是得给一胡同的平房吧,你总不至于因为郑子骄老子的事,回头郑子骄就没有权利活下去了吧?
而这一切如果没有六儿的挑衅,没有六儿的堵门,都发生不了,所以,上官松对六儿下手那一次是上官松第一次亲手宰活人,可上官松这么多年过去从来就没有因为这件事儿害怕过。一次都没有。
六儿叫什么已经记不得了,这个六儿的外号还是大院的孩子戏耍这小子给按上的,三七不靠四六不懂,得就这么来了个六儿。当然,还有一点就是,那时候的一句话,你懂?你懂个六?你懂个六球,这都是那时候最为常见的逗乐人的话儿,所以,反派典型的六儿,就这么因此而得名。
微笑了一下,甚至上官松此刻连六儿的模样都记不得了,尽管那个时代敢于在那个年纪里与上官松一伙正面抗衡的胡同孩子里,六儿是独一份,可他也死的很彻底。
从酒柜里拿出来一瓶老毛子的伏特加上官松很自然的拧开倒进了杯中,深喝了一口,酒烈烧心,上官松咳嗽了好一会儿再一次目光变得呆滞,思维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哥仨儿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阻力,毕竟京城地界儿一月儿的天,年还没过呢,那是正好冷的时候,可哥三就是在这样冷的天里,还是换了一套衣裳,脱掉了那黑布做的东西,赶到了康元桥。
一个武警排长拿着一个本高声的喊着:“这个叫什么?金什么?金鹿什么玩意的,来没?”
“金麟,内字儿啊,念麟,麒麟的麟,记着了么?”当然这是已经赶到的哥仨儿里金麟开口说的话。
武警看了看金麟道:“啊,这么个字啊。我这是跟部队扫的盲,文化有点低,是你是吧?上车吧。”
金麟点了点头就有另一个武警帮着金麟上这辆军卡,而武警排长继续道:“上官松。”
上官松呵呵一笑道:“在这呢。”就也跟着上车了。当然杨伟也被喊到了名字上车了。
而一辆警车吉普开了过来,停在了康元桥边道:“同志,内个金麟和上官松还有杨伟,三个不能跟你们走,得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武警排长看着来的公安民警道:“这事儿你做不了主儿,这事是上级给我下达的死命令一定要在三点准时出发,我们要去建设祖国的大东北,你们不能破坏。”
警察一听就愣住了,这不是扯淡呢么?这不是要扣帽子么?当即道:“不破坏,不破坏,只是,这三个人是杀人犯,我们得带走啊。”
一辆黑色的红旗小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一身军装却没有军衔的汉子道:“杀什么人犯?老子一生杀人无数,也是杀人犯?”
警察立刻软了道:“您,您内是卫国卫民,你杀的都是侵略者,可这三主儿。”
那汉子道:“证据确凿吗?”
雷炮有点迷茫的退后了一步道:“初步怀疑。初步怀疑。”
汉子道:“张参谋,名单上还有几个没到的?”
那武警排长道:“报告司令员,名单上的人员现只少高旭……等人。”
汉子道:“那几个别等了,高旭那小子被人放倒在医院了,其他人其他家自有安排,档案退归地方,出发吧。”
随着汉子的话,军卡缓缓的开出,在大灯的照明下两个雷炮显得十分的狼狈就那么跟狗一样的站在邱司令的身后。
邱司令道:“我们是有名有姓的,我们这一次去东北建设,你们继续的调查,如果查有实据我负责把人给你送回来交到你们手上,要是没哪么巴掌事,你这当误祖国的东北建设,我可是有权利把你现场击毙的。”
雷炮当时更加的颓丧,后面的话当然上官松几个小哥们儿也听不到了,车子就这么开了出去,从北京到东北的齐齐哈尔其实这段距离真的不近,用现在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坐动车还得个十二三个小时呢不是么?那时候这军卡的速度跟蜗牛爬似得,天都亮了,也就才开到了密云。
这一路上的颠簸也就不提了,可是这速度确实是煎熬,天气在寒冷一点,那车开的真是要多遭罪就又多遭罪,到达伊春时已经是十二天以后的事了,这一路上遭的罪难用嘴来描述。
而伊春也不是最终的目的地,当时安设在大东北的建设兵团那简直太多了,军工系列就兵工厂就数不胜数,开荒的农垦兵团也至少五七八个的,从齐齐哈尔,到佳木斯,在到哈尔滨几乎都有。尤其是林区,和远东边境那是建设兵团四处开花。
当然,坐小车来的邱娉姗比上官松等人早了四天到达,已经修整的相当不错了,邱司令的司令部临时架设在了上甘岭区,当然,那时候那个地名是不是的已经记不得了。而此刻距离那一片还有几十公里。
因为邱娉姗想要等上官松等人到一起过去,人都已经到东北了邱司令也就不再计较,既然已经到了这边,那就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了,还能出什么新花样。
上官松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的有裹紧了新发下来的军大衣,这地儿真冷,一月份的天儿这地儿就得达到或者接近零下二十七八度甚至更厉害点,那是鼻子头都冻的通红的节奏。
天真的冷,可是那天也真的蓝,不但蓝而且那云朵也真的白,天好像变得低了,那是云飘的矮了,离开了京城,虽然哥仨儿各自心中都有辛酸,可是不后悔,那地儿真的太让人伤心了。
看见前来迎接的邱娉姗哥三都笑了,四个小伙伴在这白雪皑皑反光度极高的雪地里纵情的欢笑,纵情的打闹,让一旁看着的军人和一批来插队的知青都羡慕不已。
这些人里,那个女孩是谁没人不认识,可人家和那三个人能闹到一块去显然人家早就是朋友,咱这莫名其妙的上去真的挺不合适的。当然这些人的心理都是在琢磨着这件事。
这样辽阔的地方其实挺长了几个人的见识,祖国山河太大了,太壮观了,有一天真的要走遍祖国的名山大川。
一瞬间画面再一次的凝固在了那一刹那,上官松点燃了一支1.0的***,虽然钱,这个东西对于上官松而言就好似一堆没有意义的废纸一般,但是这烟,他最钟爱的还是这***。
对,游遍祖国的名山大川,对啊,游遍祖国的名山大川,我似乎又一次的有了点新目标了。
画面再一次的动了起来,那是上官松又一次的陷入了回忆,经过了一整个的春季播种和夏季的除草之后,第一个秋天到了,那是一万多亩苞米地,那风一吹沙沙响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有一股自豪感。
快要成熟的苞米一个一个的包米穗就那么鼓鼓囊囊的往外摊着,这让多少来插队的知青感觉心旷神怡。
咔嚓一声,一个少女摆着那时候独有的姿势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相片,那是邱娉姗找来农垦报社借的照相机。当然那一天他们一路走一路游一路照,照了很多,也留下了很多的照片,可是上官松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张他亲手为邱娉姗照下的相。
前面不远是五大连池,那是黑龙江比较有名的自然景区,是以火山群组成的景区,而那时候开发度不高,而他们不但借来了相机,当然以邱娉姗的实力借了一辆车也不为过分,驾驶汽车的是唯一学会开车的上官松,那是因为来到了这边之后邱司令就有意安排这一车的知青干一些俏活,当然,这是因为前有因后有辙的关系,没有父辈的交情,你当谁都拿孩子当孩子看啊?
提出去五大连池的也一定是邱娉姗,只有这个鬼灵精才会想一出是一出的到处去走,劳动这样的事跟眼前这哥几个儿也没多大的关系,不过抢收成,和抢播种的时候也真的累坏了这几个人。现在玩一玩也是合情合理的。
车子开着,他们唱着歌,鸟儿轻轻的随和着,不时有蝶儿飞过,这画面尤其在一片金黄色的小野花的伴随下那美景良辰的真是美不胜收。
金麟是朝鲜族,却没有什么朝鲜族的知识文化,那是源自于他的父亲战死之后叔叔也没有真的就把他当成朝鲜族的小伙培养送入了普通的学校,导致金麟只是在过去过年的时候听过叔叔婶婶们唱起过朝鲜小调,尤其是到了这边还看了几部朝鲜电影,此刻金麟兴致高昂唱起了朝鲜族的小调采狗宝,而词是倒垃圾,这倒垃圾倒垃圾的个没完让杨伟顿时就骂了起来。
“你大爷,你丫哪来那么多的垃圾倒,你丫真是个地主儿老财,我跟你讲,你丫在这么浪费国家资源,我还真不待见你。”杨伟笑呵呵的说。
金麟却道:“你懂你个球,这叫啥?这叫采苟宝,吃过狗宝咸菜么?你丫馋去吧。”
杨伟却道:“歇菜了吧您内,还苟宝呢?你丫倒是吃过啊。可还就这么跟你说,就这吃儿,我跟你说我研究大了去了,要说吃还得人东北,前几天咱去内户,内锅酸菜粉条子炖肉,你说这天热的跟什么似得,人内酸菜怎么就能留下,现在,啧啧啧……”
一片欢声笑语,这时候邱娉姗却突然唱了起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虽然不是在河面上,可这歌儿一出所有人都迎合了起来,上官松开着车道:“虽不在海,可咱这也是有寓意的,咱这是花海泛舟。”
众人哈哈大笑,继续了刚才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