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窦鸳彻底消失后,肖嬷嬷赶紧揭开小石头的衣袖细瞧,吓了一跳。孩子柔嫩的小手腕,现在已经完全乌青,难怪哭得那么伤心。
……
窦鸳走在路上,虽然她出了一口恶气,但心中又有些怅然若失。
虽然她极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确没生出儿子来,替季博琛传宗接代。她做这么多,无非就是让季府后继有人,免得自己为世人诟病。
只要尤丹娘一去,她就算不喜爱小石头,但绝对会保他康健无恙。但是如果尤丹娘一再激怒她,她不介意重新找女人替季博琛生孩子。一直找,直到有人生下儿子为止,反正这种卑贱女人多了去了。
至于之前那三个女人哪儿去了?很不幸,她们都没能生下儿子,当场就被她吩咐处理了,母女皆未能幸免。
既然不是儿子,那她为什么要留下那些小孽种,来分享她女儿的宠爱?至于那些跟她丈夫睡过的贱女人,就更不能留在世上!
对于尤丹娘,她自认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当初小石头生下来身体虚弱,除了母乳谁的奶也不肯吃。若不是肖嬷嬷来求情,尤丹娘早在小石头满月的时候就被处置了,怎会留她至今?
真是给脸不要脸,竟敢对她蹬鼻子上脸。早处理了好,留着迟早都是祸患,总有一天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窦鸳心中大石落地,对为她马首是瞻的赵嬷嬷,警告道:“二小姐明天就下葬了,都给我仔细些。出了任何岔子,小心你们的狗命。还有那些做法事的尼姑,让她们认真些,我请她们来可不是光摆架子的。最后你们嘴巴严实些,若是被我听见哪个狗奴才胆敢乱嚼舌根子,小心我不客气。”
赵嬷嬷点头如捣蒜泥,连连称是。
一切吩咐妥当,窦鸳又去灵堂看了季雨雯,痛哭了好一阵。
看见不甚悲伤的季青鹄在棺材旁絮絮叨叨,总觉得这孩子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又气大不打一处来,训斥一阵后,心里愈见堵得慌。
若不是生三女儿时坏了身子,指不定她还能再生个儿子,哪里用得着受现在的气——一再送女人送至塌上,还帮别人养儿子。想想就觉得自己憋屈得慌。
傍晚,尤丹娘裹着一张破草席,被两个大汉扔进城外的乱葬岗。
夜间,一个身着兜帽斗篷的人,提着一盏灯笼,出现在尸体旁边,不辨男女。
那人蹲下来,解开捆着草席的麻绳,尤丹娘惨白的面容的露出来,烛光下格外渗人,一双杏眼瞪圆,死不瞑目。
轻笑一声:“苦命的女人,我知道你不愿意就这么去了,便宜了那贱人。这样,你跟我走,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
说着,右手一扬,撒了把香灰在尤丹娘身上,口中念念有词。
尤丹娘早已僵硬的尸体莫名的抽动两下,一股白烟从头顶冒出来,接着化成一道模糊的人影,微微屈膝,向对方行礼。
“怎么?不愿意跟我走?”
尤丹娘摇了摇头。她若跟着对方一走,那边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只能永远做一个孤魂野鬼,游荡于世间。
斗篷人嗤笑一声,道:“要知道,你儿子还在那女人手里,难道你就放心的下吗?”
一听见“儿子”,尤丹娘明显一愣。
“你以为你的小石头真的就能平安长大吗?”
那人见她有所犹豫,继续道:“想来你对窦氏的歹毒也是清楚的,虽说她的确想要一个男孩,替季博琛传宗接代。但你今天惹恼了她,窦氏难免会迁怒于你儿子,如果她余怒难消,完全可以除掉后,再找人生一个…”